这场民主生活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针对的就是路北方。
会上,围绕着他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却剑拔弩张的激烈较量,众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足足持续了个把小时。
这其中,各方心怀鬼胎,言辞犀利,锋芒毕露,种种微妙关系在台面下暗流涌动。
整个会场的气氛,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然而,官场毕竟有其不成文的规矩,和微妙的平衡法则。
就如同再凶猛的风暴,也难以长时间地肆虐,在理智与顾全大局的双重约束下,最终,局势慢慢缓和,趋于平静与温和。
毕竟,众人都心知肚明,孟伟光的矛头,指向的是路北方,现在魏云山顾全大局,怕大家闹崩,最终要求放下路北方话题。那之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深谙“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处世之道,谁也不愿意把事情做绝,将局面彻底推向无法挽回的绝境。
因此,接下来的诸多讨论,看似繁杂琐碎,可真正触及核心、尖锐到能撕开官场那层“体面”伪装的问题,实则少之又少。
最终,这场风云激荡的会议,在朱世祥沉稳且极具掌控力的总结陈词中,缓缓落下帷幕。
一切,恰似汹涌澎湃的海浪退去,只留下一片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余波未平的海面。
众人陆续起身,离开会议室。
路北方心情有些低落,他下意识地整理有些褶皱的衬衫,跟在队伍的最后,才走出这省委会议室。
午饭安排,就在省委招待所的宴会厅。
说是招待所,其实只是老旧的称呼,现在为了与市场接轨,早就承包给了私了。
现在杭城国宾大酒店。
企业改制后,原来的装修,升级了不少。
就拿这宴会厅来说,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洒下暖黄色的光芒,映照在桌上一道道精致菜肴上。
这些菜肴摆盘精致,色泽诱人。
……
不过,这顿饭对路北方来说,吃得平淡无奇。
他被安排在外边这一桌,同桌的是朱世祥带来的几位副职领导,以及自己这边几名省委委员。
这些京圈下来的,个个显得高深莫测,不接地气。
他们或是默默低头自顾自地用餐,或是偶尔交头接耳小声嘀咕几句,哪怕少有的交流,也多是对菜品和口感的评价。
路北方对此毫不在意,他自顾自地吃着,偶尔也回答这京圈来客几句,态度很是敷衍。
午后,按照既定的活动安排,下午京圈领导将会前往杭城大剧院参观,接着欣赏一场歌剧演出。
用过晚餐后,再乘专机返回京城。
从国宾酒店出来,乘车十分钟到杭城剧院。
此刻,细碎的光芒落在杭城剧院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
杭城自古以来就是戏剧艺术蓬勃发展的一片沃土,诸多剧种在此生根发芽、枝繁叶茂,屡获佳绩。
这次,杭城剧院有支声名远扬的《烟雨江南》歌舞剧节目,不仅在国内各大知名舞台上大放光彩,更是远渡重洋,在极具影响力的维多利亚国际艺术赛事上脱颖而出,斩获殊荣,惊艳了全世界。
也正因如此,引得来浙阳指导工作的京圈领导格外关注重视。
一行人走进杭城大剧院。
这座剧院完美融合,现代设计理念与古典韵味,宛如一座艺术的殿堂。
穹顶高耸入云,水晶吊灯洒下如梦如幻的光影,与四周精美的浮雕壁画相互映衬,相得益彰。
剧院依湖而建,粉墙黛瓦,飞檐斗拱,恰似一颗璀璨明珠镶嵌在西湖之畔,将江南古韵展现得淋漓尽致。
“烟雨江南”歌舞剧团的演员们,其实早已化好妆,作好了准备,一直在候着。
路北方跟着京圈高官和浙阳省常班子队伍,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步入剧院。
这院里,前厅里陈列着诸多剧院历年的辉煌成就,从经典剧目的剧照到各类获奖证书,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后院则是演员们自养的兰花柳墅,镶嵌于假山楼阁之中,颇有韵味。
此时正值仲夏,但庭院不热。
微风轻柔地吹拂而过,携带着湖畔丝丝缕缕的水汽,还有若有若无、淡雅清新的花香,轻轻撩动着人们的发丝与衣角。
剧院内的回廊雕梁画栋,木质的纹理在光影交错之间,仿若流淌着岁月的痕迹,立柱上的朱漆微微剥落,反倒增添几分古朴典雅的韵味。
就在众人沿着回廊,缓缓走向主剧场的时候。
京圈领导沈文涛领着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悄然无声地靠近了路北方。
沈文涛身着一袭深色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凑上来,率先和路北方打招呼,声音却压得极低道:“路北方,我问问你?你岳父是段文生?”
路北方脚下步伐未停,只是侧头瞥他一眼,眼神冰冷,冷冷地回应道:“沈部长,正是鄙人岳父。”
“好好好!我说你这小伙子,做事风格,怎么和段文生一样呢?原来还真是他女婿!”沈文涛紧跟过来,拍了拍路北方的肩道:“我跟你岳父党校同班同学,部委高干班的!他年纪大,还是班长呢!”
路北方不知他说这话有何意?但是又不好拒绝,只得含糊点头,以示在应着他的话。
在聊了几句后,沈文涛终于露出马脚,他跟着,声音压小道:“孟伟光儿子被催收之事?咳咳,你也太不给面子了!”
路北方心中猛地一凛,他心里透亮,这人明显是话里有话,摆明了是在威胁自己。
他微微仰头,目光直视前方,语气斩钉截铁:“沈部长,我做事向来问心无愧!只要是对浙阳发展、对百姓有益的事,我没什么不敢做的!至于面子不面子的问题,我没有考虑过!”
沈文涛脸色瞬间一沉,刚要发作,却瞧见前方人群脚步放缓,像是在等待后面的人,无奈之下,他只得强压怒火,换上一副假笑,低声道:“路书记,这阳光传媒,不就是欠你们3000多万元嘛?这数额又不是很大!”
路北方眼神一凝,万分警惕地应道:“哪怕就是100万元!他们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何况,这些钱,还是绿谷县!沈部长,这几千万元,放在省里,市里,确实不是数目,但是放在县城,3000多万,就是干很多事情了!”
沈文涛冷哼一声,侧身介绍道:“路北方同志,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京城海城集团的董事长,邵本溪,邵女士。她受孟伟光的儿子所托,想化解这些债务?至于你们怎么化解,还是由你们去对接吧?我就不插手了!”
说着,沈文涛轻轻招了招手,示意跟在他身后一女子上前,与路北方平行并着走。
这女人,身着一袭剪裁精妙得体的月白色旗袍,丝绸的质感,在光线的映照下泛着柔和温润的光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如柳的腰肢与玲珑有致的曲线。
而且,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如雪的颈边,宛如一幅写意的水墨画,美得动人心弦。五官精致细腻,如同被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眉如远黛,双眸恰似盈盈秋水。
“路常委,您,您好。”邵本溪脸上带着笑,莲步轻移,声音软糯甜美。
“哦,你好。”路北方看到她伸出玉手,倒也没有拒绝,而是伸手,在她柔荑般的手指上轻轻一握。
邵本溪这女子握住路北方的手,却没有松,轻轻摇晃了一下,笑语嫣然:“路常委,我久仰您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呐。”
路北方客套地点点头。
她再道:“我呢,是海城资本的负责人!这次经沈部长介绍,说是让我们帮着化解阳光传媒的债务,以免被你们起诉!就是这样!”
路北方见这人找自己,是这目地,他心里还咯噔,难道是孟伟光儿子受不了压力,主动找人来谈判了?当即,路北方抽回手,礼貌性地点点头:“邵女士,你来解决问题,我们欢迎……但是,原则问题不容妥协,一切都得按规矩办事!”
邵本溪微微仰头,目光与路北方对视,眼中波光流转道“路常委,您放心,放心好啦!您看,这事儿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不如等送走京圈领导后,咱们找个时间具体谈一谈,肯定能寻得一个妥善的解决之法,您说呢?”
路北方看了看这女人,觉得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当即便道:“那也行!”
……
进入主剧场,众人纷纷落座。
路北方特意选后排一个角落位置坐下,这个位置,既能将全场尽收眼底,便于观察,又相对隐蔽,不容易引人注目。
不一会儿,灯光渐渐暗下,舞台上的大幕缓缓拉开,一场精彩绝伦的展演,开始了。
悠扬婉转的丝竹管弦之声,悠悠响起,如潺潺溪流流淌在剧院的每一个角落。
舞者们身姿轻盈,水袖翩跹,或婀娜摇曳展现江南女子的温婉柔美,或灵动跳跃勾勒水乡生活的明快活泼,配合着美轮美奂的舞台布景。那模拟的西湖断桥、苏堤垂柳,逼真得仿若将整个江南搬到了舞台之上。
京圈领导们看得目不转睛,不时微微点头,沉浸在这如梦如幻的江南风情之中,似是忘却了官场的纷扰。
虽然路北方的心底,清清楚楚,这平静的表面之下,暗潮从未停歇,随时可能掀起惊涛骇浪。
但现在,此刻,路北方趁着难得的放松机会,静静地,欣赏这一场完美的艺术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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