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的气氛有些微妙。莉莉丝端上最后一碗海鲜粥，红宝石般的瞳孔扫过餐桌，目光在张铁牛和阿青之间打了个转，又迅速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桌上的煎蛋被她切得整整齐齐，边缘却微微焦了——显然分了神。
阿青倒是吃得坦然，狼族向来直白，昨晚的亲密让她眉宇间多了几分柔和，时不时夹一筷子青菜放进张铁牛碗里，绿色的狼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亲近。“安全屋的储备还挺丰富，有你爱吃的淡水鱼，下午我去附近的溪流再钓几条。”她的语气自然，像说再平常不过的事。
张铁牛捏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医气在体内流转，能清晰地感受到莉莉丝身上的净血之力有些紊乱——那是情绪波动的表现。他夹起一块鱼肉放进莉莉丝碗里，声音放柔了些：“粥熬得很香，火候刚好。”
莉莉丝的肩膀轻轻一颤，小声说了句“谢谢”，却没动那块鱼肉，只是小口喝着粥，嘴唇抿得紧紧的。坐在对面的艾琳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冰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玩味，却识趣地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刀叉碰撞的轻响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
饭后，阿青果然扛着鱼竿去了溪边，艾琳娜接了个电话说要去对接疫苗运输的事，客厅里很快只剩下张铁牛和莉莉丝。她正收拾着碗筷，纤细的手指握着瓷碗边缘，指节因为用力有些发白。
“我来吧。”张铁牛走过去想帮忙，手刚碰到碗沿，莉莉丝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转身快步走向厨房，留下一句“我自己可以”，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张铁牛跟着走进厨房，看到她正背对着自己站在水槽前，肩膀微微耸动，红宝石般的瞳孔里水光闪动，显然是哭了。净血之力在她周身萦绕，像一层黯淡的红光，失去了往日的明亮。
“莉莉丝。”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医气在指尖凝聚成柔和的光球，“是不是有什么事不舒服？”莉莉丝猛地擦掉眼泪，转过身时眼眶红红的，却强撑着挤出笑容：“没有啊，铁牛哥哥怎么这么问？”
她的目光躲闪着，不敢看他的眼睛，手忙脚乱地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响，却没往碗上浇。张铁牛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她的皮肤很烫，净血之力在血管里躁动不安，显然是情绪激动所致。
“看着我。”张铁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莉莉丝犹豫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红宝石般的瞳孔里蓄满了泪水，像含着两颗晶莹的宝石，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委屈得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张铁牛的喉结轻轻滚动，医气顺着指尖缓缓注入她体内，试图平复她紊乱的净血之力。莉莉丝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水槽里，溅起细小的水花：“我没有资格生气……阿青姐姐很好，她和你很配……”
话没说完，声音就哽咽了。她抽回手，用袖子擦着眼泪，肩膀抖得更厉害了：“我知道自己笨，净血之力也不如阿青姐姐的力量厉害，上次在研究所还差点拖后腿……铁牛哥哥喜欢她，是应该的……”
“不是这样的。”张铁牛打断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莉莉丝的身体很轻，像一片羽毛，在他怀里微微颤抖，带着净血草的清香和淡淡的委屈。“你们在我心里一样重要，没有谁比谁更好。”他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医气化作暖流，一点点抚平她的不安，“是我不好，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莉莉丝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积攒了一上午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放声哭了出来。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带着温热的触感，却像滚烫的石子，砸在张铁牛的心上。“我就是……就是看到你们靠那么近，心里难受……”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从月光谷开始，我就……”
后面的话淹没在哭声里，张铁牛却听懂了。从第一次在月光谷的灵植园相遇，这个总是温柔体贴的血族女孩，就一直默默跟在他身边，用净血之力为他疗伤，用她的方式支持着他。他总以为她的温柔是天性，却忽略了这份温柔里藏着的情愫。
“对不起，莉莉丝，对不起。”张铁牛的声音带着愧疚，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金色的卷发在指尖滑过，像最柔软的丝绸，“是我太迟钝了，让你受委屈了。”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医气在她体内温柔地流转，“别哭了，再哭眼睛该肿了。”
莉莉丝渐渐止住哭声，却还是赖在他怀里不肯抬头，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兽。净血之力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与医气交织成温暖的光带，厨房的水龙头还在哗哗地流着水，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汽和净血草的清香。
“铁牛哥哥……”过了好一会儿，莉莉丝才小声开口，声音带着哭过的沙哑，“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小气？”张铁牛摇摇头，捧起她的脸，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不会，我知道你是在乎我。”他的目光认真而温柔，“以后不会再让你有这种感觉了。”
莉莉丝的红宝石瞳孔亮了起来，像被雨水洗过的宝石，闪着晶莹的光。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下巴，动作带着羞涩和试探：“铁牛哥哥……今晚，能不能……陪陪我？”
张铁牛的心猛地一颤，看着她眼中的期待和不安，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今晚我陪你。”
傍晚时分，阿青提着半桶鲜鱼回来，看到客厅里张铁牛正帮莉莉丝晾晒草药，两人靠得很近，莉莉丝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红宝石瞳孔里闪着满足的光。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将鱼桶往地上一放，故意大声说：“今晚加餐！我做红烧鱼！”
莉莉丝的脸颊瞬间涨红，像熟透的苹果，连忙低下头整理草药。张铁牛看了阿青一眼，绿色的狼瞳里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对他眨了眨眼，带着几分揶揄和坦然。他心中一暖，狼族的直率果然没让人失望。
晚饭的气氛融洽了许多。艾琳娜不知是不是故意，吃完饭就说要去整理疫苗数据，早早回了自己房间。阿青将最大的一块鱼肉夹给莉莉丝，绿色的狼瞳里带着真诚：“多吃点，血族不是都喜欢鲜美的东西吗？”莉莉丝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阿青姐姐”。
夜深了，安全屋的灯一盏盏熄灭。张铁牛走进莉莉丝的房间时，她正坐在床边看书，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金色的卷发泛着柔和的光泽，像一幅静谧的油画。听到脚步声，她立刻合上书，红宝石瞳孔里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还没睡？”张铁牛在床边坐下，医气在体内平静地流淌。莉莉丝摇摇头，往里面挪了挪，给她腾出位置：“在等你。”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床有点小，我们……挤一挤？”
“嗯。”张铁牛躺下时，能闻到被子上淡淡的净血草香，和阿青身上的草木味不同，这种香气更温柔，像春日里的微风。莉莉丝的身体离他很近，肩膀偶尔会碰到他的手臂，每一次触碰都让她轻轻一颤。
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张铁牛能感受到莉莉丝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带着专注和温柔，像月光一样轻轻笼罩着他。他转过身，正好对上她的眼睛，红宝石般的瞳孔在夜色中闪着光，像盛着漫天星辰。
“铁牛哥哥。”莉莉丝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带着净血之力的温热，“能这样靠在你身边，我就很满足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虔诚，“以前总觉得，能陪在你身边就好，不敢奢求太多……”
张铁牛握住她的手，医气在两人交握的指尖跳动：“傻瓜，你值得最好的。”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以后，我会让你每天都这么安心。”
莉莉丝的眼眶又红了，却这次是笑着的，她主动凑上前，轻轻吻住他的唇。她的吻很轻，带着净血草的清甜，像羽毛般搔在心上，却比任何激烈的触碰都更让人动容。张铁牛的医气在体内温柔地涌动，回应着她的吻，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将她拥入怀中。
月光透过窗户，在被子上投下银色的光斑，像一层薄纱笼罩着相拥的两人。莉莉丝的净血之力与张铁牛的医气在空气中交织，形成温暖的光晕，将所有的不安和委屈都融化在这温柔的夜色里。
“铁牛哥哥……”莉莉丝靠在他胸口，声音带着满足的慵懒，红宝石瞳孔渐渐闭上，“有你在，真好。”张铁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和逐渐放松的身体，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他知道，自己或许还没完全理清对身边这几个女人的感情，未来或许还会有纠结和摇摆，但此刻，他只想珍惜怀里的温暖。莉莉丝的温柔像月光，无声无息却能照亮所有角落，让经历了太多厮杀与危险的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平和。
夜渐渐深了，莉莉丝在他怀里睡得很沉，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张铁牛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感受着怀里柔软的身体和均匀的呼吸，医气在体内缓缓流淌，与她的净血之力形成完美的共鸣。
窗外的月光依旧温柔，安全屋的其他房间一片寂静，只有这间房里，还弥漫着淡淡的净血草香和温暖的气息。张铁牛轻轻吻了吻莉莉丝的发顶，在她耳边轻声说：“睡吧，我在。”
月光下，两人相拥而眠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一首无声的诗，诉说着血族女孩深藏已久的心事，和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柔慰藉。今夜，没有怪物，没有病毒，没有实验室的危机，只有彼此的温度和心跳，在安静的安全屋里，温柔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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