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英国…… 一定要稳住,别冲动。”宋远哲的声音染上了一丝疲态,他在电话这头已经劝了苏星雅很久了!
“稳住?” 苏星雅的声音陡然发颤,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没吃一口饭,没合一分钟眼,大脑里反复回放着所有线索,却始终找不到撕开缺口的关键点。
而顾允谦兄妹在拘留所里受苦的画面,像梦魇一样缠着她 —— 她闭上眼,就能看到顾允谦被几个囚犯按在地上,粗糙的水泥地磨破了他的手肘,鲜血渗出来染红了囚服;
有人踩着他的手指,他疼得额头冒汗,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求饶;
顾允希想冲上去保护哥哥,却被人一把推开,摔倒在墙角,膝盖磕出的淤青在惨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这些画面如此真实,仿佛她亲眼所见,让她心脏骤然收缩,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我稳不住了。” 苏星雅打断宋远哲,声音里带着压抑许久的崩溃,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他们在里面吃发霉的面包,喝带着铁锈味的水,发着高烧没人管!我这个做妻子的,却只能在电话里听你说‘稳住’,连见他们一面都做不到,这算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宋远哲的声音软了下来,却依旧带着劝阻的意味:“星雅,我知道你急,但看守所规定摆在那儿,没有律师会见许可,家属根本见不到人。你现在去,不仅见不到他们,还可能被沈承宇的人抓住把柄,反过来给允谦添麻烦。”
“添麻烦?” 苏星雅的声音陡然拔高,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尖锐,“让他们在里面被人欺负、被人折磨,才是最大的麻烦!” 她深吸一口气,用手背擦掉眼泪,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是律师你应该帮我解决麻烦,而不是告诉我什么才是添麻烦!”
林君泽站在一旁,看着苏星雅通红的眼眶和紧绷的脊背,心里满是担忧。
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苏星雅一个人身上崩溃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副失态的样子与之一贯的人设太大相径庭了。
林君泽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转头就感觉自己脖子后面刺刺的,回过头来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盯了自己很久了!
只见女人挑了挑眉,眉宇之间还是存在着挥之不去的愁云惨雾,但那一双眼里射出的质问的光让林君泽不敢怠慢半点!
他没有多劝,只是点了点头:“苏总,车马上备好,我陪您去。”
苏星雅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快步往门外走。车子驶往看守所的路上,雨越下越大,雨点砸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极了苏星雅此刻慌乱的心跳。
她靠在副驾椅背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 其实,自从来到英国,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看守所了。
每次都是让林君泽把车停在远处,自己在门口徘徊很久,看着冰冷的铁栅栏,想象着里面的顾允谦过得怎么样,最后却只能带着失望离开。
可这次不一样,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再不去,可能就真的来不及了。
“苏总,您之前已经去过五次了。” 林君泽从后视镜里看着她苍白的脸,声音小心翼翼,“每次都等一两个小时,看守所那边始终没松口。这次…… 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了。” 苏星雅打断他,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被关这么多天不让探视也不宣判,就是为了折磨我们。今天必须硬刚一把!杠赢了我把人完好无损的带回去,刚输了你就想办法替我们三个收尸......”
此话一出林君泽都忘了呼吸,那一瞬他差点连方向盘都扶不稳!
车子停在看守所门口时,雨势终于小了些。冰冷的铁栅栏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寒光,门口的保安室亮着一盏孤灯,像一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每一个前来的人。
苏星雅推开车门,径直走向保安室,高跟鞋踩在积水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也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
“您好,我要探视顾允谦和顾允希。” 苏星雅敲了敲保安室的窗户,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可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保安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不耐烦地说:“又是你啊?有会见许可吗?没有许可,不能见。”
苏星雅来过很多次所以他是认识的,也大概清楚其中的情况,走完该走的流程后他就开始悠哉悠哉的做起了别的事。
“我是顾允谦的妻子,苏星雅。” 苏星雅的声音没有丝毫退让,她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护照、结婚证明和宋远哲准备的律师函,一起推到保安面前,“这是我的身份证明,我不是无理取闹,我只是想确认我丈夫和小姑子的情况。他们在里面已经待了快一个月了,我必须见到他们。”
“这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保安的语气更加不耐烦,伸手就想把证件推回去,“规定就是规定,没有许可,谁来都不行。你还是赶紧走吧,别在这里耽误我们工作。”
“如果我不走呢?” 苏星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手紧紧按住证件,不让他推回来。
她向前一步,身体几乎贴在窗户上,声音压低却带着刺骨的坚定:“我就在这里等,等到你们同意让我见他们为止。
“你搞搞清楚,我们这里是看守所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我要跟你说几遍,同样的话来来去去我都跟你说了好几遍了你不累我都累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保安忍无可忍的说道,
“连个律师的人影都找不见就只拿了几张破纸来,你老公摊上你这样的老婆,只有待在监狱里他才会过得好!”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这么大的纰漏苏星雅居然需要一个保安的提示才能反应过来,她当时也是像现在这样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英国的飞机,下了飞机才看到林君泽给自己发的消息!
“星雅,你在哪儿?”
“不要着急飞去英国,要去那儿也应该是我去你在国内守着!”
“允舒还是孩子,她一个人在国内应付不了这种场面的!”
这一连串的消息都被当时的苏星雅抛在了脑后,现在她自己的冲动以外就只剩下了心力交瘁。
她终究是没法打赢这场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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