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肖麻子显然是被老大的这个决定吓着了,他满脸惊诧的抬起头,却看到老大已经开始动手收拾东西,就明白多说不宜,也跟着动了起来。
卢迪被杀的消息让他曾经的“伙伴”们惊慌失措,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胡乱的带上自己东西,和老大一起钻进金杯车,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看着他们乱成了一团,肖麻子顿时起了歹心。以前弄回来的东西大部分都藏在了这个小院儿里,突然要离开,老大肯定来不及全都带走。如果自己趁乱拿上那么一件两件,肯定也不会被发现。即便被发现了,也不知是多久之后的事儿,大可以推的一干二净。
拿定了主意,肖麻子忽然捂着肚子说,“哎呦,哎呦,我肚子疼,要上茅房!”老大瞪了他一眼说,“懒驴上磨屎尿多,赶紧去!”肖麻子连连答应着,按耐不住的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没想到却落在了马二的眼里。
“老大,不对啊!”眼看着肖麻子开门进了小院儿,马二从后面挪过来,凑到老大的耳边说,“他这早不去晚不去,非得这个时候去,肯定没安好心。卢迪那小子起了歪心在你眼皮子底下做手脚,这个肖麻子平时就跟卢迪走的近,你说他会不会……”
话不说完,点到而止,反而让老大起了疑心。眼珠转了两转,老大一拍马二说,“你下去看看,轻点儿声,别让他发现了!”马二兴奋的点点头,一拉车门悄无声息的跟了下去。
在这些人里,老大最信任的就是马二,可是肖麻子伶牙俐齿,平时也没少让马二吃亏,所以这两个人早就不对付。好不容易有了扳倒肖麻子的机会,马二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心想,那些大件的东西已经被老大埋在了地底下,就算肖麻子敢挖,也没办法带出去,所以他的目标一定是那些价值高体积小的东西。
马二蹑手蹑脚的贴着墙根走到老大的住的那间屋子的窗户下边,耳朵贴在墙上偷听里面的动静。果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传来,马二微微抬起头,透过窗户正看到肖麻子摆弄老大放宝贝的保险箱,他心头一喜,悄悄的退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奔出胡同,一把拉开车门,正好对上老大凌厉的目光。
“怎么样?”老大问,马二说,“我猜的没错,他果然在偷东西,而且还是冲着你的保险箱去的!”
“什么!”老大气的当下就要去找肖麻子算账,马二却拦住了他,“老大,捉贼拿赃,他现在没得手,万一狡辩起来也是麻烦,不如咱们再等两分钟,等他拿到东西了,再去也不迟!”听他这么说,老大也觉得有道理。两人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老大实在忍不住,怒气冲冲的带着马二杀了进去,正好看到肖麻子把一个白玉扳指往自己的大拇指上套。
“你干什么!”老大怒吼一声,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正专心致志挑拣东西的肖麻子被这一吼吓得跌坐在地上,冷汗从头皮底下冒了出来,顺着头发滑到脸上,一片湿腻腻的。“你,你们?”肖麻子已经说不出整句的话了,马二走过去,讥讽的指着他手上的白玉扳指说,“这是什么,你可别告诉我是你家祖传的”
肖麻子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可还是梗着脖子说,“对,就,就是这么回事儿!”老大走过去蹲下身,冲他冷笑一声,“肖麻子,你是不是看卢迪干了那种事儿我没有处置他,你也放心大胆的做了起来?哼,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脾气吗?嗯!”
拖长的鼻音让肖麻子吓飞的三魂七魄重新聚拢起来,他知道,这是老大发狠的前兆。肖麻子连忙直起身跪在他面前,小鸡啄米般的磕着头,“老大,老大,是我一时糊涂,也是真没办法才想出了这个馊主意啊!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肖麻子这辈子都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当牛做马孝敬你啊!”
他是真用了力气,额头几下就磕出了血,老大却不领这个情,故意转头问马二,“你说说这件事我该怎么处理才好?”马二假装为难的说,“老大,你看我们平时也是好兄弟,这种时候我不能不替他求情,要不,你就饶了他?”他说的轻描淡写,却激起了老大心里更多的怒火,“马二,把他给我捆上,带走!”
一听这话,肖麻子的心都凉了,他知道,老大虽然不会杀了他,可是依老大那种阴狠的性格,只会让自己生不如死,甚至还会危及家人。想到这儿,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肖麻子一把推开拿了绳子来捆他的马二,疯了一般往外冲。
可是没跑几步,就被挡在大门口的老大一把拽住,和马二一起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大力扔进了车里。金杯车绝尘而去,肖麻子的心一点儿一点儿变得冰凉,他后悔自己在错的时间做了错的决定,更后悔没早点儿防备马二这个小人,想到卢迪的下场,肖麻子忍不住一阵颤抖。
“到了!”两个小时之后,车拐进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小村子里,老大下车和几个民工模样的人小声说了几句,就有人把他们带进了一个藏在地下的加工肉制品的黑窝点。一股**的肉味呛的三个人几乎要呕吐出来。一路走到最里面的房间,他们看到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张脏兮兮的双人床,除此之外只有一张折叠桌和上面放着的茶壶茶杯。
“以后咱们就住这儿了,先把他扔到旁边去,看着就生气!”等带他们进来的人走后,老大阴沉着脸翻了一下床上凌乱的散发着臭味的被褥,勉强坐了下来。没想到要躲在这种地方,马二也觉得一阵气闷,推搡肖麻子的时候难免带上了怨气。
“咕咚”一声,肖麻子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猛的向前一倒,整张脸磕在了墙壁上,鼻子一阵酸痛,立刻就有热乎乎的东西流了出来。“马二!”肖麻子忍不住咒骂出声,没想到马二一巴掌扇了过来,顿时疼的他眼冒金星。
老大心里正烦,听他们俩这种时候还有心情争斗,忍不住呵斥一声,“行了,都闭嘴!你们有斗嘴的功夫还是想一想下一站要去哪儿吧!”原来住在这里暂时的,马二问,“老大,卢迪死都死了,死人是不会乱说话的,咱们干嘛要逃?”
一巴掌打在马二的后脑勺上,老大说,“你懂什么,他那点儿事早晚都会被警察查出来,到了那时候咱们想跑也跑不了了。算了,先好好休息一晚,剩下的事儿明天再说吧。”
夜深人静,那种恼人的味道依旧没有散去,肖麻子被熏的头昏脑胀,可是他还记得一件事,那就是逃,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一天没有吃东西,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肖麻子闭着眼却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一直等到隔壁的机器声停了,陆陆续续的脚步声离开,他才睁开眼。
折腾了一天,老大和马二胡乱吃了点儿东西倒头就睡,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鼾声。肖麻子试着咳嗽两声,又故意撞倒墙边放着的扫帚弄出动静,他们两个都没醒,看来是真的睡着了。肖麻子这才放心的用捆绑在一起的左手掏出藏在右边袖口的半个刀片,咬着牙一点点的割破绳子,终于挣脱了出来。
揉着已经麻木的手腕,肖麻子在心里咒骂几句,却不敢出半点儿声。他将身体伏在地上,手脚并用的朝着门外爬去。就在经过床尾的时候,马二忽然翻个身,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他大爷的,你跑,你再跑一个给爷爷看看!”
肖麻子顿时吓的破了胆,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哆嗦成一团。可是过了好半天,都没有动静,他乍着胆子看了一眼,马二竟然又睡着了。原来是在说梦话,肖麻子顾不得擦擦额头上的汗,加快速度爬到门边,站起身来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好在上面是几间废弃的房子,周围就是农田,根本没有人会注意这里钻出来一个人。肖麻子撒开腿没命的跑啊,他大致记得来时的方向,压抑在心头的不安驱使他不停的加快脚步,当肖麻子看到柏油路上开过来的一辆大卡车时,他两腿一软几乎就要瘫倒。
可是肖麻子知道,现在还不是可以放心的时候,老大和马二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他拦下一辆进城的车,花言巧语的骗司机说自己的老娘病危,得赶过去见最后一面。司机一听是个急事儿,一脚油门儿踩到底,半刻也不敢耽误的飞奔而去。
坐在疾驰的卡车上,肖麻子总算能好好的喘一口气了。他在心里冷笑,两个愚蠢的东西,看你们这回到哪儿去找我!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肖麻子还惦记着小院儿里藏的东西,竟然狗胆包天的半夜折回来,这次他没有手下留情,把所有的东西都卷包带走了。大敞四开的保险箱里只留下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笑脸!
得知肖麻子曾经和卢迪一起送那箱东西回家,唐一凡马不停蹄的找人照着卢迪父母的描述做了画像出来,发到了辖区的各个派出所,全员出动寻找这个关键人物。
老天爷开眼,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人送线索来了。来的是个居委会的大妈,姓王。她一见唐一凡就眉开眼笑的说,“呦,唐警官是吧,你看这也是我们工作疏忽,身边儿有这样的坏蛋竟然没发现。您说啊,这现在的人看着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却做违法犯罪的事儿。当初我瞧着他们就不像什么好东西,好多人都劝老杨别把房子租给他们,可他不听啊,我们也没办法不是!”
王大妈的嘴皮子利索,说话的速度又快,听的唐一凡一阵脑仁疼,连忙制止她道,“大妈,这些人住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时候搬过去的,住了多久了?”王大妈想了想说,“他们住在剪子胡同最里面的老杨家,大概住了有三四年了,什么时候搬过来的我可记不清了!哎,唐警官,你说他们是犯的什么罪来着?”
唐一凡说,“现在他们还只是嫌疑犯,不能随便定罪。您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什么时候?”王大妈说,“就是昨天上午,那几个人上了一辆金杯,不知上哪儿去了。我隐约瞧着,你们画的那个人是被绑着手的,您说他们不是要杀人吧?”
这个情况十分重要,唐一凡连忙说,“大妈,赶紧带我们去他们住的地方看看,可能要出事儿!”王大妈被吓得不轻,连忙跟着他们上了车,一路指点着左拐右绕的,眼看就要到地方,王大妈却突然说,“唐警官,你看,他们回来了!”
顺着她指的方向,一辆金杯停在胡同口,车上似乎没人。唐一凡当机立断,“停车,咱们就在这儿下,赶快把车开到隐秘的地方去,别让他们发现!”众人连忙下车,唐一凡又对王大妈说,“你先过去找个理由把他们叫出来,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他们带没带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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