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务相带着五名死士,再一次潜入黑齿裂谷。
与上次的决绝冲锋不同,这一次,他们如同幽灵一般,利用废墟阴影和尚未完全散去的能量乱流,悄无声息地向深处摸了过去。
裂谷深处,被摧毁的白骨之门废墟,依旧散发着焦臭,与空间不稳定的波动。
惘然花海已经彻底地枯萎,灰白的尘埃,铺满地面,踩上去发出窸窣的脆响,更添加了几分死寂。
绕过巨大的废墟,那一座古老的、拥有盐母雕像和干涸源池的洞窟入口,如同怪兽的嘴巴张开着,幽深依旧。
巴务相示意战士们分散警戒洞口,自己深吸一口气,独自一人踏入其中。
洞窟内的景象,与他离开时并无二致。
干涸的黑色源池,池底繁复的古老符文,以及那一座跪坐泣泪的,盐母黑盐雕像,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亘古的悲伤。
他走到源池边上,再一次看向雕像的心口,那个泪滴状的凹槽。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一枚布满裂纹、死气沉沉的泪珠,以及那一卷古老的兽皮卷。
他将那一颗泪珠轻轻地放入了凹槽。
大小严丝合缝。
然而,接下来什么也没有发生。
泪珠依旧死寂一片,雕像也毫无反应。
巴务相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他始终不甘心,又将兽皮卷展开,平铺在池边,将那一幅“盐母泣泪”的图案,对准雕像。
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绝望一旦开始,便如同冰水一般蔓延开来。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之时,目光无意间地扫过源池底部,那一些早已干涸发黑的残留血迹。
一个念头,闪电一般地划过他的脑海——
能量!这个古老的装置,肯定是需要能量启动!
而泪珠本身的力量,早就已经消耗殆尽!
需要外部能量的注入!
可是,用什么能量?他的战意?盐魄之力?似乎都不完全契合…
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回兽皮卷上,那行一闪而逝的古文:“…溯其源,归其根…”
源?根?
他的目光,猛地盯住了那一些干涸发黑的血迹!
这些血迹…是属于谁的?
是被幽冥在此榨取的,无数牺牲者?还是…更古老的…
一个更加大胆,甚至堪称亵渎的念头,涌上了巴务相的心头!
他猛地拔出追风剑,在自己的掌心狠狠地一划!
滚烫的、蕴含着禀君战意的鲜血,一瞬间涌了出来!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将流血的手掌,猛地按在源池底部,那一些干涸的古老符文之上!
“以吾禀君之血,承远古之契!溯其源,归其根!启!”
他嘶声低吼,不顾一切地,将自身的战意,与血脉之力,疯狂注入那一些符文之中!
嗡——!!!
整个源池猛地一震!池底那一些早已暗淡的符文,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惊醒,骤然亮起刺目的血红色光芒!
巴务相的鲜血,仿佛成了催化剂,他的战意如同火种,一瞬间点燃了某种沉寂了无数岁月的机制!
血光顺着符文急速地蔓延,很快充满了整个源池,并将那一尊盐母雕像,也渲染上一层诡异的血晕!
而镶嵌在雕像心口的泪珠,在这血光的刺激下,终于再一次产生了反应!
但是它发出的,不再是青银色,也不是之前那一丝昏黄。
而是…一种不断变幻的、极其不稳定的混沌色彩!
仿佛内部有什么东西,正在剧烈冲突、挣扎!
兽皮卷上的盐母图案,也同步爆发出强烈的光芒,那一行古字再一次浮现,并且后面似乎又多出了几个字:
“…血引源动…灵争魂泣…非其主之力…恐招…”
后面的字迹却模糊难辨!
巴务相的心中警铃大作!情况不对劲!
他的血脉和战意似乎已经启动了装置,但是并非正确的“钥匙”,反而可能引发了某种不可预料的变异!
他想抽回手,却发现手掌,已经被死死吸附在池底了,鲜血和战意不受控制地被疯狂地抽取着!
而放在雕像心口的那一颗泪珠,那混沌的光芒越来越盛,内部仿佛有两个…不,,是三个不同的意识,在疯狂嘶吼、搏斗!
一个是兰奴的温婉(已经是极度的微弱),一个是天蚕的灵动(同样濒寂),还有一个…是充满了无尽怨毒、死寂与贪婪的第三意识!
是幽冥之主!它竟然还有一丝极其恶毒的本源意识,早已如同跗骨之蛆,潜伏在泪珠最深处,等待着反扑的机会!此刻被这外来的、强大的禀君血脉之力刺激,竟然也苏醒了,并试图抢夺这复苏装置的控制权!
“桀桀桀…多谢…你的…力量…”泪珠中传出幽冥之主那扭曲疯狂的意念碎片,“这具…古老的‘源母之像’…归我了!”
混沌色的光芒试图扭曲、污染源池的血光,并向雕像全身蔓延!
一旦让它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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