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影卫早已察觉到不对,此刻立刻上前。
一人按住元晖的肩膀,一人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臂狠狠扭到身后。
铁链“哗啦”作响,原本就勒得渗血的手腕,被再次收紧的铁链磨得皮肉外翻。
鲜血顺着铁链往下滴,落在地面上,汇成一小滩暗红的血洼。
“啊 ——!”
元晖疼得发出一声闷哼,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冷汗浸湿了他的头发,贴在脸颊上。
可他顾不上疼痛,眼神里只剩下深深的绝望 。
这密道是他最后的逃生希望,一端通往后山的密林,另一端藏在密室里。
只要他能钻进密道,就能顺着山路逃到城外,再联络元家的残余旧部。
可现在,这唯一的希望,也被凌燕彻底掐灭了。
“别再耍花样了。”
凌燕走到元晖面前,火把的光映在他脸上,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
“现在,老实带我们去拿解药。”
“若是再敢有半点歪心思,我不介意让你亲身体验一下,牵机毒发作时,骨头缝里都在疼的滋味 —— 到时候,就算你想求饶,也晚了。”
元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恐惧。
他知道凌燕说到做到,若是真的尝了牵机毒的滋味,那可比死还难受。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垂着头,声音嘶哑地说。
“解药…… 解药在石桌上的木盒里。我没骗你们,那木盒里确实是牵机毒的解药,没有机关。”
凌燕转头看向密室中央的石桌 。
石桌上的暗红色楠木盒静静躺着,盒身上的云纹在火把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他对其中一名影卫使了个眼色,影卫立刻会意,上前一步。
小心翼翼地拿起木盒,仔细检查了一遍盒身,确认没有暗藏的机括后,才将木盒递给凌燕。
凌燕接过木盒,指尖拂过盒面的云纹,又晃了晃 。
里面没有异响,显然只有解药。
他回头看向元晖,语气依旧冰冷。
“钥匙呢?别告诉我,你连钥匙都没带。”
元晖深吸一口气,示意影卫解开他左手的铁链。
他抬起手,从袖口内侧的暗袋里摸出一把一寸长的铜钥匙,钥匙上刻着和木盒上一样的云纹。
“这是唯一的钥匙…… 木盒里有机关,要是用蛮力打开,会射出毒针。”
凌燕接过钥匙,没有立刻开锁,而是将钥匙凑到火把下仔细检查 。
钥匙的齿痕和木盒锁孔的纹路完全吻合,不像是伪造的。
他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
“咔嗒”一声,锁开了。
凌燕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一个白色的瓷瓶。
瓶身上贴着一张泛黄的桑皮纸,上面用墨笔写着“牵机毒解药”五个字。
他拿起瓷瓶,拔开塞子,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扑面而来。
里面装着淡黄色的液体,清澈透明,没有丝毫杂质。
“看来这次,你没有撒谎。”
凌燕将瓷瓶收好,转身对其中一名影卫道:“你在这里看好他,我去叫赵都统过来。”
说完,他手持火把,快步走出密室,留下元晖和两名影卫在原地 。
元晖靠在石壁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石桌上的空木盒,再也没有了任何挣扎的力气。
“赵都统,你先把解药送回去给孙先生,让他确认一下。”
凌燕将瓷瓶递给随后赶来的赵坤,又指了指元晖。
“我在这里看着他,你尽快回来。”
赵坤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点了点头。
“放心,我一炷香内就回来。”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上石阶,脚步急促,显然是担心耽误了裴元峥的解毒时机。
密室里只剩下凌燕、两名影卫和元晖。
元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目光落在石桌上的空木盒上,眼神空洞。
凌燕则手持火把,站在密室门口,目光警惕地盯着元晖,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他知道,只要赵坤确认解药有效,这场由元晖引发的叛乱,才算真正接近尾声。
密室里只剩下凌燕、两名影卫和元晖。
元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后背贴着渗着潮气的砖石,寒意顺着衣料往骨头缝里钻。
他看着凌燕手持火把站在密室门口的身影,火光将他的侧脸映得明暗交错,突然开口问道。
“凌都统,你为裴元峥卖命,到底图什么?他给你的俸禄有多少?能让你这般死心塌地,连命都不顾?”
凌燕愣了一下,握着火把的手微微一顿,火星溅落在地面,转瞬即逝。
他没想到元晖会突然问起这个。
更没想到这位曾将权势视作一切的元家主,会用“俸禄”来衡量人心。
记忆像是被打开的闸门,瞬间涌回半年多前那个蝗灾肆虐的夏天 。
他的家乡在洛阳城郊的小村落,那年蝗虫过境,田里的庄稼被啃得只剩光秃秃的秸秆,家家户户断了粮,饿殍遍野。
他那时刚习得一身武艺,本想外出谋生,却看着同乡们一个个倒下。
空有一身力气,却连半块救命的干粮都换不来。
就在全村人快要绝望时,是裴元峥带着粮草来了。
他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满载粮食的车队,没有摆任何官架子,亲自将粮食分到每一户村民手中。
他记得裴元峥蹲在饿得奄奄一息的老人身边,轻声说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大家饿死”。
那一刻,他眼中的坚定与温柔,像一束光,照亮了他灰暗的世界。
从那时起,他就下定决心,要跟着裴元峥,守护这份让百姓活下去的希望。
“我图的,不是俸禄。”
凌燕收回思绪,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火把的光在他眼底跳动,映出一片赤诚。
“我图的,是天下百姓能有田种、有饭吃,能安居乐业,不用再怕蝗灾、战乱,不用再看着亲人因为没粮而活活饿死。”
“我图的,是每个孩子都能安稳长大,每个老人都能安度晚年,不用再流离失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元晖布满血污的锦袍上,语气多了几分沉重。
“裴大帅能给我这些 —— 他开仓放粮,救济灾民;他平定叛乱,守护洛阳;他让百姓们能安心过日子。”
“而你……”
凌燕没有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
元晖为了元家的权势,强占百姓铺子,欺压弱小。
甚至勾结逆党,发动叛乱,让洛阳陷入动荡,这些都与他所追求的“安居乐业”背道而驰。
元晖听着,靠在石壁上的身体缓缓滑了下去,最后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布满血污的指尖,自嘲地笑了笑。
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布满血污的锦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安居乐业?我曾经也想过。”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像是在回忆遥远的过往。
“年轻时,我也曾想过让元家成为洛阳的依靠,让百姓们提起元家,能多几分敬重。”
“可后来我看着那些世家大族靠着权势呼风唤雨,看着有人因为没有权势而任人欺凌,我就渐渐变了 。”
“我以为只要有了足够的权势,就能让元家永远昌盛,就能让元家的子弟永远高人一等,不用再受任何人的气。”
他说着,眼泪越流越多,声音也变得颤抖。
“我拼命扩张元家的势力,打压那些不服我的人,以为这样就能让元家站稳脚跟。”
“可现在我才明白,我错了,错得离谱。”
“没有百姓的支持,再大的权势,再显赫的家族,也不过是空中楼阁,是过眼云烟。”
“百姓们敬重裴元峥,不是因为他的权势,而是因为他能为百姓做事;他们唾弃我,也不是因为我失了势,而是因为我伤了他们的心。”
元晖低下头,看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那影子在火把光下显得格外渺小。
“我费尽心机想让元家永远昌盛,却没想到,是我亲手把元家推向了灭亡。”
密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元晖压抑的呜咽声。
凌燕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觉得一阵唏嘘 。
曾经不可一世的元家主,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民心”二字的重量,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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