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让我动手?”
夜幕下,吴铁牛加快脚步,跟上了自进入杉树林后就全力奔走的闻人信。
“动手也杀不死孙照夜,而且陈归鸿的本事你也看见了,他哪里还是三千年前那区区一个小小的掌门?”闻人信头也不回道。
“刚才那是五行聚剑术吧?雷长剑的看家本领?”吴铁牛蹙眉道。
闻人信点了点头:“确实是雷长剑的绝技,但是从陈归鸿的手里使出来,总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吴铁牛面色严峻道:“想不到谪仙阁此次会这番重视,雷长剑居然把自己的绝技,教给一个跟他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看来,他们对北洲的态度,远远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随意。”
“所以我更加断定,能够解除大噬灵阵禁锢的办法,一定会对陈归鸿和孙照夜有巨大的伤害,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愿意损失九重天!”闻人信说道。
吴铁牛表示赞同。
“多半是了,而且不派九重天的高人来,恐怕是因为南洲会发生大事!”
突然听到对方如此说。
闻人信停下,侧目不解道:“为何?”
“船夫说他只会再等我一个月,不然以他的本事,无论谁来都很难奈何得了他,他如此着急回去,定有原因。”吴铁牛下意识说道。
闻人信眉头一挑:“看来这个船夫,还真就是我猜的那位?”
啪——!
吴铁牛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的嘴上。
那本就不薄的双唇,立马肿得像两根血肠一样。
“我刚才放屁呢,你就当没听见。”
闻人信看出来吴铁牛是真的怕。
便没有继续纠结那个船夫的身份。
重新抬脚继续往京城赶的同时。
叮嘱道:“今天晚上这事,千万不能跟陆天明提,那小子要是知道陈归鸿和孙照夜的位置,指定按捺不住好奇心,只怕会做出一些危险的举动。”
吴铁牛点了点头:“这还用你说?我心里有数。”
只片刻的时间。
二人就来到了福临街。
为了避免被陆天明撞见。
二人在门口好一阵观察,确定院子里没人后,这才齐齐一跃而入。
落定后。
闻人信没有着急回房。
而是在原地站着。
等确定听到陆天明房间里传来呼噜声后。
才朝旁边的吴铁牛轻声道:“他睡着了,咱各自回房,明天等他出去写信后,再从长计议。”
吴铁牛点头,目送闻人信从窗户翻了进去。
他也如法炮制。
一跃而起,准备钻进自己的房间。
哪知刚来到窗口。
却看见桌边坐着个人。
吴铁牛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从二楼摔下去。
“你...你怎么在这里?”
重新站定以后,吴铁牛不可思议望着房里手撑着侧脸,昏昏欲睡的陆天明。
听见有人说话,陆天明猛地打了个冷颤。
清醒片刻搞清楚情况后。
沉声道:“有些话,应该由我先问才对,老吴,你为什么深更半夜的,会从外面回来?”
说完。
陆天明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对方那如血肠般的嘴唇上。
吴铁牛非常悔恨的嘀咕道:“娘的,怎么会忘了插门闩呢?”
说完。
他翻窗而入。
并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走到盆架处洗起手来。
“睡不着,出去逛逛。”
“逛逛?逛什么地方?或者说什么地方,这个时间点还开着门?”
陆天明那认真的脸上,明显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随处走走散散心不行啊?”
吴铁牛拿出了吊儿郎当的架势。
说话也冲了起来。
“逛瓦子就逛瓦子,你多大点出息,我还能不知道?”陆天明蹙眉道。
吴铁牛不语。
甩干净手上的水渍后,径直走向床边。
见对方回避自己的问题。
陆天明多少生出了点火气。
“你哪里来的钱去那种地方?”
本来已经准备躺到床上去的吴铁牛,忽地把衣服往床上一摔。
“赊账,不行吗?”
陆天明瞪眼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那种只认钱不认人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你赊账?”
吴铁牛拍了拍胸口:“我堂堂六重天的大修行者,想弄点钱还不容易?别说的我跟个不会挣钱的废物一样。”
“看来这钱来路不明,否则一开始你就承认了,不是我说你老吴,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挣钱都不容易,你去偷,去抢,对得起良心吗?”
陆天明开始苦口婆心的碎碎念叨。
说话时不带任何犹豫。
恐怕早就在吴铁牛回来之前想好了措辞。
吴铁牛一开始没回嘴。
但实在是耐不住陆天明苍蝇一般的嗡嗡叫。
最后实在是没忍住。
嘭的一声跳上床。
侧身对着墙壁。
捂住耳朵瓮声瓮气道:“我爹娘这辈子都没有如此教育过我,你这瘸子,好生烦人,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陆天明的声音戛然而止。
吴铁牛还以为‘瘸子’二字惹对方生气了。
哪知偷摸摸回头一瞅。
就见陆天明一脸认真的在思考着什么。
他刚准备再把脑袋转去对着墙。
便听见陆天明严肃道:“明儿我就去找李天命,让他下令把京城所有的瓦子都关了,不,把楚国境内所有的瓦子都关了,我看你还去不去偷,去不去抢!”
说完,陆天明站将起来就往外走。
吴铁牛这辈子受过的打击,都没有陆天明这句话来的大。
他猛地坐起来。
然后哭丧道:“你这个大恶人,能不能做点好人该做的事情?”
陆天明充耳不闻。
嘭的一声把房门关上。
吴铁牛急得砰砰捶床。
“天塌了,天塌了啊...”
陆天明站在门外并没有走远。
听闻吴铁牛在屋内号丧般的惨叫。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随即。
他收起笑容。
举起手上一枚似针非针的叶子认真观摩。
“冷杉叶?明儿我就去查查,到底是哪家瓦子让你如此魂牵梦绕!”
......
“儿子,今个你不写信啊?”
大清早的。
冷沉烟便腻歪的大呼小叫。
没有背箱子的陆天明站在门口挥了挥手。
“干娘,我今天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不做买卖了。”
说完。
陆天明还别有深意的瞅了一眼正在啃大白馒头的吴铁牛。
吴铁牛满脸悲伤。
见陆天明头也不回的走了以后。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活阎罗,你就是个活阎罗!”
等听闻脚步声渐渐远去后。
凉亭内的闻人信突然闪到堂厅内。
然后压低声音问道:“昨晚上我依稀就听见你在嚎,现在又这般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铁牛可怜巴巴的望着闻人信。
许久后愤懑道:“这陆天明,纯牲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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