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士杰很无奈,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丁克这个国土局长,第一次让他觉得丧气。
黄士杰说道:“丁兄,你可不能撒下我不管呀。我希望你这个局长多当些时日。”
丁克淡淡一笑。他想说,这样的事是自己能把控的吗?
上面一纸文件,就能让自己的局长宝座让位给其他人。
做生意也好,当官也罢,都要讲究人际关系。
人情社会,没有关系是寸步难行。现在是丁红儒当家,像自己这样的老臣,让位是迟早的事。
丁克和黄士杰在咖啡屋里聊了两个多小时,然后不欢而散。
深夜。丁红儒办公室。
孙越递给丁红儒一支烟,笑道:“老领导,我知道你累了,来一支,解解乏?”
丁红儒接过烟,点燃吸了一口,喷出淡淡的烟雾。
说不累,当然是假的。
丁红儒经常工作到深夜,累了就靠喝茶或者抽烟解乏。
丁红儒问:“海珠大桥的案子结了?”
孙越无奈地感叹道:“结了。抓了十几个,全都是小鱼小虾,索贿受贿什么的。”
丁红儒道:“这件事影响太过恶劣。我专门去了一趟省城,当面向赵书记汇报情况。赵书记对此事很关心,要求对相关责任人严惩不贷。”
说到这,丁红儒停了下来。海珠大桥是黄一川在任时建的。现在看来,黄一川并没有涉案。
丁红儒看着孙越,盯了几秒,继续说道:“不管涉及到谁,我希望老伙计都要坚持原则,一查到底。”
孙越道:“那是必然的。就算我查不了,我还有上级嘛。至少我有反应情况的权利。”
孙越知道丁红儒指谁,但彼此都是看破而不说破。
黄一川把海珠市经营得像铁桶似的,市长袁秋洋的意见很大,憋了一肚子气,又不敢向组织反应。
张新民死了。叶娜娜死了。孙红出家了。
东华农垦公司的案子似乎画上了句话。
海珠大桥的事件很大,惊动了省委赵书记。
如此重要的事件,居然没有重要人物涉案。抓到的,全都是小人物。
这怎么可能?
平山区委书记何东辉自首,也没有反应黄一川的问题。
丁红儒很累,主要是心累!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来海珠工作两个多月,他还没有烧过火。
上任以来,他总是在调查研究。走基层,访百姓。像冼少波、黄东伯这样的人,倒是接触了不少。
孙越笑问:“老伙计,你是不是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丁红儒点点头,默认了孙越的说法。
现在的情况的确如此。如果说,对手强大到让人害怕,似乎并非如此。
丁红儒道:“天昊集团董事长黄士杰到了我这里。”
孙越问:“就是那个把东华花园堵得没有路的家伙?”
“是他。”
丁红儒说道:“他是通过江华联系我的。据江华所说,他已经联系好几次了,每次都是被他挡下来的。这一次,我同意见他了。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暴发户。”
孙越不好说什么。当领导的,谁不和形形式式的人打交道?关键是自己要把握住分寸。
孙越犹豫了一下,说道:“据说,黄士杰和黄一川的关系很好。黄金海岸花园那几个字,就是黄一川的大手笔。”
丁红儒听得一愣。海珠市的水真的很深。一个不小心,就有触雷的风险。
他真的没把黄士杰和黄一川这两个人联系起来想。
一个是大老板,一个是大领导。
黄士杰居然能拿到黄一川的题字,可见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按理说,黄一川应该会收到不少的润笔费。像黄士杰这种人,自然会考虑到这一层意思。
丁红儒笑道:“看来黄士杰这个人不简单啊。难怪他能把东华花园弄得连路都没有。黄一川给他的支持实在太大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谁都懂。
黄一川要是真的做到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海珠市也不至于如今这个样子。
孙越:“我们讲究的是证据。没有证据的事,谁敢乱说?”
丁红儒不再说什么。赵必成交待给他的任务,实质上就是来救火的。
作为后来者,丁红儒也不会随意揣测前任的不是。所有的事,都必须要有证有据。当了多年的领导,丁红儒不会连这点都不懂。
第二天早晨,丁红儒晨练,专门跑到黄金海岸花园,看到花园门口的大拱门,还真的是黄一川题的字。
不得不承认,黄一川在书法上很有造谐,把行书写得龙飞凤舞,笔力遒劲。
黄金海岸花园是一个高档社区。丁红儒在门口跑了一圈,再跑回市宾馆小红楼,就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
邓江凯和小贾坐在车上等他。
丁红儒洗漱完毕,提着公文包坐上车,看见后座上放着早餐。
他淡淡地说道:“我们今天去平山区看一看。”
小贾闻言,一声不吭地开车上路。
这是他开车多年养成的习惯。只带耳朵,不带嘴巴。多听多看,不多言。
到了平山区,区委办主任姜凌云接待了丁红儒。
姜凌云满脸歉意地说道:“钟书记今天去平山区工业园调研了。高区长应该在办公室。”
丁红儒习惯了去哪都不打招呼,直接去现场的工作方式,无疑给全市的领导干部带来巨大的压力。
姜凌云问:“丁书记,我打个电话给高区长,让他过来?”
丁红儒一摆手,说道:“不用了。我过去吧。”
对于姜凌云来说,像丁红儒这样的工作方式,她还是第一次遇上。
大领导下乡,没有前呼后拥、搞得像皇上出巡似的,已经很不错了。居然连招呼都不打。试问,有几个单位的领导经得起这样的检查?
姜凌云在前面带路,直接向区长高志远的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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