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的烛火在穿堂风里摇曳,将欧阳修的画像映得忽明忽暗。
欧阳婵跪在蒲团上,指尖轻抚过棺木边缘的雕花,忽然听见府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甲胄碰撞的脆响。
“不好!”
李枫猛地转身,目光如电射向府门方向。
他特意嘱咐柳无邪“不闯府便不动手”,可赵谦显然没打算循规蹈矩。
果然,片刻后,灵堂的朱漆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赵谦身着绯色官袍,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二十余名披甲府兵,刀枪出鞘,寒光刺眼。
“欧阳婵,你这卑贱女人,还敢在此装模作样?”
赵谦拐杖顿地,发出“笃”的一声闷响,浑浊的眼珠扫过灵堂,最终落在李枫身上,嘴角勾起阴狠的笑,“还有你这野狗般的家丁,昨日断我手下臂膀,今日老夫便让你碎尸万段!”
欧阳婵霍然站起,挡在李枫身前:“赵谦!这里是先父灵堂,你敢在此放肆?”
“放肆?”
赵谦嗤笑一声,拐杖指向棺木,说道:
“欧阳修当年弹劾老夫时,怎没想过今日?他害我二十年不得翻身,我便让他死后不得安宁!来人,把这棺木给我劈了,将这丫头拖回府衙,好生伺候!”
府兵们应声上前,靴底碾过灵前的纸钱,发出刺耳的声响。
就在刀锋即将触及棺木的刹那,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梁上坠下,青衫猎猎,正是柳无邪。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短刃,寒光闪过,最前那名府兵的手腕已齐肩而断,惨叫尚未出口,便被柳无邪一掌拍碎了喉骨。
“柳坛主?”
赵谦脸色骤变,后退半步,“你……你敢拦老夫?”
柳无邪身形未动,目光却死死锁着赵谦:
“圣王在此,岂容尔等亵渎灵堂?”
“圣王?”
赵谦先是一愣,随即狂笑起来,指着李枫道:
“你说这小杂种是圣王?柳无邪,你莫不是被猪油蒙了心?一个欧阳府的家丁,也配称白莲圣教的圣王?”
他越笑越得意,拐杖几乎戳到李枫鼻尖:
“我看你是想包庇这小子!待老夫禀明天圣教,定要你这坛主也一并……”
话音未落,柳无邪的短刃已如毒蛇出洞,精准地刺穿了赵谦的咽喉。
鲜血喷溅在灵前的白幡上,像极了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赵谦瞪大了眼睛,喉间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手指颤抖地指向李枫,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
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直挺挺地倒在灵堂中央,官袍下摆浸在血泊里,迅速晕开一片暗沉的红。
满室死寂。
府兵们吓得刀枪落地,膝盖一软便要下跪,却被柳无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圣王有令,惊扰灵堂者,杀无赦!”
十名莲卫不知何时已现身,手起刀落间,二十余名府兵连惨叫都没能完整发出,便尽数倒毙。
血腥味混着香烛的气息,弥漫在肃穆的灵堂里,诡异得令人发寒。
欧阳婵僵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她看着柳无邪单膝跪地,对着李枫躬身行礼,那姿态恭敬得近乎卑微。
“属下护驾来迟,让圣王受惊了。”
“圣王”二字,像两道惊雷劈在欧阳婵耳边。她猛地抬头,看向这个新来的“家丁”。
只见他缓缓转过身,月光从破损的门扉照进来,在他周身镀上一层冷辉,那双温和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俯瞰众生的漠然。
这不是错觉。
柳无邪是白莲教扬州分坛的坛主,权倾一方,却对李枫行君臣之礼。
那些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莲卫,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原来……”
欧阳婵的声音发颤,像是有无数根冰针扎进心口,“你不是乔峰将军的朋友……你是……”
李枫没有看她,只是对柳无邪沉声道:
“将这些尸首拖出去处理干净,通知教中,三日之内,选拔十名寒门之士前来扬州。”
柳无邪一怔,随即领命:
“属下遵命。只是……寒门之士多已归隐,恐难寻……”
“不难寻。”
李枫打断他,目光落在欧阳修的画像上,说道:
“这些年被新旧党争牵连的有识之士,流落民间的不在少数。他们通吏治、知民生,且无党无派,让他们来当这扬州知府,远比赵谦这种蛀虫合用。”
柳无邪心头一震。
圣王此举,竟是要以寒门清流取代旧吏?他低头应道:
“属下这就差人去查访,定不负圣王所托。”
待柳无邪带人清理完灵堂,李枫才缓缓走到欧阳婵面前。
她依旧维持着仰头的姿势,眼眶泛红,却没有泪,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
“你……”
她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像羽毛,“你是白莲教的圣王?”
李枫沉默片刻,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
指尖触到她的手臂时,她像被烫到般缩了一下,眼中的震惊混杂着迷茫,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
“是。”
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夜色更沉,“但我护你之心,从未因身份而变。”
灵堂的烛火渐渐平稳,映着欧阳修的画像。
那画像上的眉眼,仿佛真的舒展了些。
却无人知晓,这场发生在灵前的惊变,已悄然改写了扬州城的命运。
“系统,我该怎么办?这家丁当不下去了。”,李枫问道。
说好的是来当家丁体验生活,没想到却正好遇到欧阳修被人气死。
“宿主不必惊慌,监测到宿主道心已稳,无须在行历练。”
李枫点了点头,毕竟这段时间来,自己过的这段牛马生活,并非常人能承受。
提前完成心境磨炼,这很合理。
三日后,欧阳修的葬礼如期举行。
柳无邪办事极为妥帖,不仅请来了扬州城德高望重的乡绅主持仪式更以“圣王令”暗中约束了城中大小官吏。
那些曾依附赵谦的蛀虫们虽心有不甘,却没人敢在白莲教的眼皮子底下造次,纷纷披麻戴孝前来吊唁,灵堂前竟也排起了长队。
李枫一身素衣站在灵侧,看着欧阳婵捧着牌位,面无表情地接受众人祭拜。
这三日里,她没再追问任何关于“圣王”或“白莲教”的事,只是沉默地守着灵堂,仿佛将所有情绪都藏进了那身麻衣里。
直到送葬队伍缓缓走出城门,将棺木葬入事先选好的山陵,欧阳婵对着新坟磕完最后一个头,李枫才终于松了口气。
“都结束了。”他低声道,既是对欧阳婵说,也是对自己说。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宿主完成暗线任务,奖励侠义值一万点。”
李枫暗惊,没想到系统这么给力,这暗线任务他已是第一次触发。
他转身看向柳无邪:“扬州之事暂交你打理,那十名寒门之士到任后,让他们好生整饬吏治,若有贪腐者,不必上报,直接按教规处置。”
“属下明白。”
柳无邪躬身领命,目光不经意扫过一旁的欧阳婵,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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