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在上安村北一百里左右。
王邑准备数日,带着一众官员紧赶慢赶也是三个时辰才赶到。
回去的队伍更加冗长。
好在有虎卫军维持队伍秩序,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安邑城。
白波军抽出五百人组建虎贲,归了王斌麾下,王斌也正式从奉车都尉升任虎贲中郎将。
白波军剩下的两千余人则是被董承捡了漏,趁机收入麾下,赐名忠义军。
至此,安邑城中军事势力分成四家。
其中虎贲卫,忠义军,河东郡兵三家实力不相上下。
最后就是虎卫军了,人数不多,但是实际战力甚至超过前面三家总和。
郡守府让了出来,作为天子行宫,经过多日半月修缮,也有七分王宫气派。
又数日,时值七月。
迁都安邑之后第一次朝会。
德安殿。
天子坐在龙椅上,望着殿中整齐列队的文武官员。
感慨万千。
这或许是自登基以来,天子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天子,袖袍下的双手握了又握。
好似要握住那令人着迷的至尊权力。
可另一个念头又蹦上心头:这样的日子真的长久吗?
他能把握住吗?
矛盾思绪交加,朝会开始。
朝会三个议题。
一是公卿百官空缺,亟待补充。根据实际情况,简化机构,非必要不设官职,尽管如此还有大量缺口,如三公之司空、司徒,九卿之太仆、大司农、卫尉等皆无官员在任。
太尉提议,百官附议,征辟天下贤明入朝为官。
二是少府资产空缺,要求天下诸侯进贡。
天下诸侯包括在益州的刘焉都收到了来自安邑的天子诏书。
三是修建雒阳城。
雒阳,仍为汉之都城。要求三年修成宫殿,五年建起城池。
新的雒阳城将在原城东十里建城。
三个议题足足商议了一上午才确定下来。
此时,天子定都安邑之事也传遍天下。
河东郡,安邑。
新都初立,尘埃尚未落定。
朝廷的旌旗重新在宫室前升起,宣告着天子行在的建立。
然而,这道微弱的皇权之光,非但未能凝聚天下,反而像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已然沸腾的诸侯间激起更为剧烈的反应。
冀州,邺城,袁绍府邸:
袁绍捏着来自安邑的诏书,嘴角噙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他环视堂下谋士:“天子幸安邑?呵,比之长安,倒是离我冀州更近了些。”
谋士沮授趋前道:“明公,此乃天赐良机!安邑残破,朝廷仰人鼻息。明公四世三公,海内人望,正可遣使奉贡,以示尊王,实则令朝廷仰赖明公鼻息。若天子移驾邺城……”
郭图闻言,下意识就要反对。心中一动皱眉道:“主公,安邑虽近,然朝廷有王匡在侧护持,又有杨彪、董承等近臣,未必甘为傀儡。且迎天子,事事需请旨,反受掣肘。不如静观其变,先定河北,再图大计。”
袁绍眼神闪烁,最终将诏书轻轻放下,不置可否。
他内心盘算着:一个落魄的天子,远不如自己手中雄兵和即将到手的幽州来得实在。
尊王?待我扫平北方,刻玺之事,未必不可为。
兖州,鄄城,曹操军营:
曹操接到消息,猛地站起身,眼中精光爆射:“安邑?!妙!妙极!”
他快步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河东郡的位置。
“此乃天助我也!安邑近中原,远胜长安之闭塞。李傕、郭汜鞭长莫及矣!”
谋士荀彧微笑颔首:“主公明鉴。此正乃‘奉天子以令不臣’之良机。朝廷新立,百废待兴,急需外援。主公当速遣心腹,携重礼入安邑觐见,表达忠诚勤王之意。务必抢在袁本初之前,将天子置于我兖州影响之下!”
曹操抚掌大笑:“文若之言,深得吾心!整军备战,若朝廷有召,或西凉贼子敢犯安邑,我曹孟德当第一个提兵勤王!”
他心中火焰炽热:这盘踞河东的小朝廷,就是他撬动整个天下的支点。
益州,成都,州牧府:
刘焉看着邸报,苍老的面容上波澜不惊,唯有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与冷漠。
“天子……终究还是东归了。安邑?呵,关山阻隔,蜀道艰难。”
他轻轻咳嗽几声,对侍立一旁的儿子刘璋道:“益州天府之国,沃野千里。朝廷自顾不暇,鞭长莫及。我等当紧闭门户,缮甲厉兵,保境安民。外间纷争,与我何干?遣一使者,奉上例行贡品即可。”
他望向窗外连绵的群山,心中筑起的高墙更加坚固。
这乱世中的天府之国,便是他刘氏子孙的独立王国。天子的诏令?出不了秦岭。
荆州,襄阳,州牧府:
刘表端坐堂上,眉头微蹙。他仔细阅读着使者带回的安邑情形。
“天子年幼,颠沛流离至此,实乃社稷之不幸。”
他叹息一声,对蒯越、蔡瑁等人道:“我身为汉室宗亲,荆州牧,于情于理,不可坐视。当速备粮草金帛,遣得力之人送往安邑,以解朝廷燃眉之急,尽宗室之谊。”
然而,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谨慎:“然荆州四战之地,北有袁绍、王匡、曹操,南有张羡,西有刘焉,东有袁术。我等首要之务,仍是固守荆襄,保境安民。勤王之事……需从长计议,万不可轻动大军,致使境内空虚。”
他的忠诚带着浓厚的自保色彩,援助可以,但绝不出兵。
凉州,陇西,马腾军营:
马腾拍案而起,虬髯怒张:“天子脱困,定都安邑,此乃汉室复兴之兆!我马氏世代忠良,岂能坐视?”
他对儿子马超、侄子马岱道:“速点齐我西凉铁骑!那李傕、郭汜祸乱长安,劫持天子,罪该万死!如今天子就在安邑,离我等不远。这正是我辈洗刷前耻,报效朝廷,建功立业之时!准备粮秣,不日发兵,东向勤王,诛杀国贼!”
火光之中,他的眼眸又映射出异样的渴望。
幽州,右北平,公孙瓒侯府:
公孙瓒接到消息,冷哼一声:“朝廷?安邑?与我何干!袁绍老儿才是心腹大患!”
他更关心的是与袁绍在冀州北部的拉锯战。
一个远在河东的傀儡天子,对他白马将军的霸业毫无助益,甚至可能引来袁绍借朝廷名义的讨伐。
他下令加强戒备,对安邑的诏令置若罔闻。
身居蓟城的刘虞,这位以仁德着称的宗室重臣,闻讯后老泪纵横:“苍天有眼,陛下得脱虎口!”
他立刻着手准备丰厚的贡品和表章,表达对汉室的忠诚。
同时,他内心也燃起一丝希望:或许这个更靠近东方的朝廷,能成为调解他与公孙瓒之间愈演愈烈冲突的契机?
他恳切地希望天子能下诏,约束公孙瓒的攻伐。
民族相交,以和为贵。
关中,长安城外李傕、郭汜军营:
李傕和郭汜得知汉献帝成功逃到安邑并定都的消息,皆是面色阴郁。
李傕拔出佩刀狠狠劈在案几上,他双目赤红,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郭汜相对冷静些,但脸色也极其阴沉:“稚然息怒。事已至此,咆哮无益。安邑离潼关不过数日路程。天子跑了,我们手中最大的筹码就没了!关东那些诸侯,尤其是曹操、袁绍,必定会借此机会生事。当务之急,是立刻整顿兵马!”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要么,我们立刻发兵东进,攻打安邑,把皇帝再抢回来!要么……我们得想想后路了。”
安邑小城,不足为惧。
只是,王匡布上万鹰扬军在皮氏,难以攻破。
李傕抬起头来,眼中都是杀意:“拿下长安,据守关中。”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杀气和深重的危机感。
失去了天子这张王牌,他们这两个曾经的“朝廷重臣”,瞬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国贼。
安邑城头,残阳如血。
少年站在简陋的宫阙上,眺望着陌生的山河。
他不知道,他这无奈的选择,如同在遍布干柴的荒野上投下了一颗火星。
尊崇与蔑视、忠诚与野心、勤王与割据、恐惧与狂喜……
种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如同汹涌的暗流,在这片破碎的山河下激烈碰撞。
他这面象征最高权力的旗帜,此刻在风中显得如此单薄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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