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雍门。
徐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目光紧紧盯着战场。
陈武的体力显然不如胡烈,再拖下去必败无疑。
就在胡烈一锤砸中陈武马臀,黄骠马痛嘶人立的刹那,陈武突然弃了缰绳,身子如柳絮般从马背上飘起,借着下落之势,长矛陡然变向,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穿了胡烈的咽喉。
两柄重锤“哐当”落地,胡烈圆睁双眼,双手死死抓着矛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庞大的身躯缓缓栽倒。
寂静只持续了一瞬,烈武军阵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鼓角齐鸣,声浪几乎要掀翻城头。
陈武拔矛回阵,矛尖滴落的血珠在阳光下划出猩红的弧线,他勒住受惊的战马,对着城楼扬声怒吼:“还有谁敢来送死!”
城楼上的樊稠脸色铁青,一脚踹翻身边的酒案,陶碗碎片溅了亲卫一身:“该死!弓箭手,给我射!”
密集的箭雨骤然泼下,陈武早有防备,伏在马背上疾冲回阵,几支箭矢擦着他的甲片飞过,钉在阵前的泥地上。
“就是此刻!”
徐晃猛地拔刀前指,刀身在朝阳下划出一道雪亮的弧线,“烈武军,攻城!”
“杀!杀!杀!”
烈武军齐声嘶吼,声浪压过箭雨。
早准备好的百架长梯被扛夫抬起,如林的长梯在尘土中移动,朝着城墙推进。
一架冲车紧随其后,裹着铁皮的巨木在四马拖拽下,发出沉闷的碾压声,直指雍门。
樊稠在城楼上冷笑一声,挥手示意。
城垛后突然升起数十面巨盾,形成一道钢铁屏障,挡住了烈武军的箭雨反击。
紧接着,盾阵后探出数百支长矛,斜斜指向天空,形成一道致命的荆棘丛。
这是西凉军中的“拒梯阵”,专防长梯攀城。
“放礌石!”
随着樊稠的吼声,城楼上的绞车转动,数十块磨盘大的巨石顺着斜坡滚落,带着呼啸的风声砸进冲锋的人群。
冲在最前的十几个扛梯兵瞬间被砸得骨肉横飞,鲜血混着碎骨溅在同伴脸上,后面的人却丝毫没有停顿,踩着尸骸继续向前。
“弓箭手压制!”
徐晃策马在阵中穿行,指挥弩兵上前。
三百具长弩同时发射,铁簇箭穿透空气的尖啸此起彼伏,城楼上的西凉兵被射倒一片,但巨盾后的弓手立刻补上缺口,箭雨依旧密集如织。
数架长梯终于靠上城墙,烈武军的甲士像蚂蚁般往上攀爬。
但他们刚爬到一半,城垛后突然泼下滚烫的金汁,蒸腾的白雾中立刻响起凄厉的惨叫,甲士们被烫得手一松,从梯上坠落,摔在城下的尸体堆里发出闷响。
更有西凉兵用铁钩勾住云梯,几人合力一推,整架长梯便翻倒在地,上面的士兵尽数摔断了腿骨。
冲车终于抵达城门下,裹铁的巨木狠狠撞在门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但雍门的门板是用七层硬木叠成,外面还包着铁皮,撞了十几下只撞出几个浅坑。
陈武提着染血的长刀,带着一队死士冲到城墙下,踩着同伴的尸体攀上城垛,却被三个西凉兵围住,长刀劈翻两人,却被第三人的环首刀劈中肩头,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甲胄。
他怒吼一声,反手夺过刀,一刀劈开对方的头颅,刚想招呼身后的士兵上城,城楼上突然滚下三个着火的滚笼,人墙瞬间被点燃,惨叫声此起彼伏。
“将军!东侧死伤惨重!”
“冲车轴断了!”
“弩箭快用尽了!”
传令兵的嘶吼不断传到徐晃耳中。
他抬头望去,城墙已经被鲜血染红,城下的尸体堆得快有半人高,烈武军的攻势像撞上礁石的巨浪,一次次被撞得粉碎。
城楼上的樊稠正提着胡烈的首级炫耀,西凉军的欢呼声压过了烈武军的呐喊。
“鸣金收兵。”徐晃的声音有些沙哑,刀身拄在地上,支撑着微微颤抖的手臂。
…………
城南,安门。
云梯被点燃,冲车被巨石砸毁,伤亡惨重。
攻城战陷入胶着,双方在城墙上下反复争夺,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鲜血。
马超连挑二将,极大地鼓舞了联军士气,沉重打击了守军意志。
段煨军精锐“先登死士”在悍将的带领下,冒着如雨的矢石,终于在一处被投石机砸塌的城墙豁口处取得了突破!
“先登营!跟我上!”
一员段煨麾下的勇猛校尉,身披数创,血染战袍,却第一个挥舞着战刀冲上了豁口!
他身后的死士们如同决堤的洪水,怒吼着涌入!
城头陷入惨烈的白刃战。
…………
城东,霸城门。
庞大的云梯在王盖的下令下缓缓前进,不知倒下多少士卒,终于靠近了长安城头!
带头的屯将刚砍翻两个西凉兵,就被城垛后窜出的长矛捅穿腹部,那杆染血的长矛挑着他的尸体晃了晃,狠狠掼下城墙。
城楼上的厮杀变成绞肉机。
鹰扬军的士兵刚爬上城头,就被数柄环首刀围住,断臂断腿顺着城墙滚落,砸在城下同伴的头盔上。
郭汜亲自提着大刀在城头督战,他那匹西域宝马拴在旗杆下,啃着粮草袋里的粟米,对近在咫尺的血腥视若无睹。
日头爬到中天时,第二次攻城又败了。
王盖站在尸山旁,看着城楼上西凉军把鹰扬军的首级挑在矛尖炫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清点人数时,声音发颤:“将军……只剩三百了。”
千人攻城,三百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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