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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邓晓阳我叫李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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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6章 孙海龙无功而返,焦进岗强势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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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办公室内,烟雾缭绕。田嘉明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块绒布,正缓慢而专注地擦拭着自己的褐色方框眼镜。他的动作沉稳,眼神落在冰冷的镜片上,看不出丝毫波澜。桌面上摊开着几份文件,最上面一份是市政法委关于派员调查吕振山伤情问题的通知。

敲门声响起,节奏清晰。

“进。”田嘉明头也没抬,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门板。

刑警大队大队长廖文波推门进来,反手轻轻带上门。他走到办公桌前站定,目光扫过田嘉明擦拭的眼镜,随即落在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田书记,”廖文波的声音同样低沉平稳,“孙主任的车队已经过了平水河,算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到局里。”

田嘉明擦拭枪管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仿佛这个消息早在预料之中。他放下绒布,将眼镜放在桌面上。整个过程,他的眼神始终专注在手中的物件上。

“事情,”田嘉明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办得怎么样了啊?”他拿起组装好的手枪,拉开套筒检查了一下,又轻轻放下,目光这才抬起,落在廖文波脸上。

廖文波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后脑勺,田嘉明看的出来,这个细微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些许不自在。

廖文波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汇报口吻:“按您的指示,安排下去了。看守所那边……‘落实’得很到位。昨晚动静不小,吕振山又挨了一顿,肋骨……估计是又断了几根,叫唤了一晚上。”

田嘉明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寻常事。他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沫,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放下茶缸时,目光深邃地看向廖文波:“嗯。看守所里犯人斗殴,在所难免嘛。管教干部及时发现制止,按规定处理了闹事者。程序上,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廖文波立刻接口,语气笃定,“报告都写好了,情况说明也备着。动手的刺头,关禁闭了。管教那边,该做的记录都做了。”他顿了顿,补充道,“现场……也清理过了,痕迹对得上。”

田嘉明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细微的“笃笃”声。办公室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县城喧嚣和炉火燃烧的噼啪声。

“是谁泄的密,”田嘉明再次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查出来没有?”

廖文波脸上掠过一丝为难,但很快恢复常态,摇了摇头:“田书记,这个……不太好查。吕家在东洪根深蒂固,局里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也不是铁桶一块。接触过吕振山的人不少,知道点风声的更多。真要细究起来,范围太大,动静也小不了。而且……”他看了一眼田嘉明的脸色,斟酌着措辞,“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市里来人盯着,再大张旗鼓查内鬼,恐怕……不太合适。”

田嘉明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他端起茶缸又喝了一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消化廖文波的话。最终,他收回目光,看向廖文波,眼神里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决断后的释然。

“算了。”田嘉明的声音低沉而干脆,“不查了。”

廖文波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田嘉明会如此干脆地放弃追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田嘉明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节奏依旧清晰。常务副局长万金勇推门进来。他脸上带着惯常的、略显圆融的笑容,目光在田嘉明和廖文波脸上扫过,似乎想捕捉一丝气氛的端倪,但什么也没看出来。

“田书记,”万金勇走到办公桌前,声音温和,“孙主任的车快到了,咱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下,到门口迎一迎了?”他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提醒,既表明了来意,又显得自然而不突兀。

田嘉明闻言,缓缓站起身。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警用呢子大衣,动作沉稳地穿上,仔细地扣好风纪扣。他的目光扫过廖文波和万金勇,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平静。

“嗯。”田嘉明应了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太阳啊,也不错,走吧,晒会太阳。”

他率先迈步向门口走去,步伐稳健。廖文波和万金勇对视一眼,立刻跟上。三人一前两后,走出了烟雾缭绕的办公室。

市政法委孙海龙主任率队抵达东洪县公安局时,寒风袭来,冬日午后的阳光变了天,带着几分惨淡,照在公安局略显陈旧的红砖瓦房。田嘉明带着常务副局长万金勇、刑警大队长廖文波等人,已在花坛边等候。双方握手寒暄,气氛看似平静,却透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凝重。

“孙主任,一路辛苦啊。”田嘉明声音沉稳,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目光平静地扫过孙海龙身后的调查组成员。

“田书记客气了,职责所在。”孙海龙回以同样克制的笑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眼前的公安局班子,说道:“这次来啊,主要还是落实显平书记的指示,就吕振山同伤情问题,再深入了解一下情况。”

“理解,理解。请,里面谈。”田嘉明侧身引路,一行人步入公安局小会议室。

在布置简单的会议室落座后,孙海龙开门见山:“田书记,万局长,廖大队长,我们这次来,目的很明确啊。有人反映吕振山在审讯期间遭受刑讯逼供,但鉴于举报内容具体且伤情存在,显平书记要求我们务必查清查实,给各方一个明确的交代。这也是对组织负责,对同志负责。”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田嘉明脸上,“所以,我们想直接去一趟看守所,当面提审吕振山,同时对他的身体状况进行必要的检查。”

田嘉明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神色没有丝毫波动:“孙主任依法依规履行职责,我们县公安局全力配合。金勇,你安排一下,陪孙主任他们去看守所。文波,你留下,配合孙主任这边可能需要了解的其他情况。”

“是,田书记。”万金勇和廖文波同时应道。廖文波的目光与田嘉明短暂交汇,一丝难以察觉的默契在两人眼底闪过。

看守所提审室内,光线昏暗。吕振山被两名管教带了进来,他穿着号服,身形比之前更加佝偻,脸色蜡黄,眼窝深陷,走路时脚步虚浮,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看到坐在主位的孙海龙和一旁陪同的万金勇,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随即又迅速低下头。

“吕振山,市政法委孙主任亲自来看你,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万金勇沉声道,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威严。

吕振山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抬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孙海龙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的人,眉头微蹙。他放缓了语气:“吕振山同志,我是市政法委的孙海龙。我们这次来,就是接到了一些反应,说在看守所内可能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再向你核实一些情况。你不要有任何顾虑,有什么说什么,组织上会为你做主。”

吕振山沉默着,头垂得更低了,双手无意识地绞着号服的衣角。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孙海龙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我们接到反映,你之前在看守所内,可能遭受过殴打,导致肋骨骨折。有没有这回事?”

提审室内一片死寂,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每一声都敲在人心上。万金勇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目光平视前方,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

吕振山依旧低着头,过了许久,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嗫嚅道:“没……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摔的?”孙海龙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吕振山,你要想清楚。这里是市政法委的调查组,我们代表组织。如果你确实遭受了不法侵害,现在说出来,是保护你自己,也是维护法律的尊严。不要怕,大胆说!”

吕振山猛地抬起头,蜡黄的脸上肌肉抽搐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挣扎,还有一丝深深的绝望。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目光触及到万金勇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以及站在门口两名看守所管教那看似平静却隐含威慑的眼神时,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最终又颓然地垂下头,声音嘶哑而微弱:“真的……真的是我自己摔的……没人打我……”

孙海龙盯着他看了足足一分钟,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撒谎的痕迹或被迫的无奈,但除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麻木的认命,他什么也没捕捉到。他心中暗叹一声,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

“好吧。”孙海龙靠回椅背,语气恢复了平静,“既然你坚持这么说,我们尊重你的说法。不过,你的身体状况看起来不太好,我们会安排法医给你做个详细检查,这也是程序要求。”

随后,在万金勇的“陪同”下,孙海龙一行对吕振山进行了简单的体表检查。法医仔细查看了他身上的淤青,询问了疼痛部位。吕振山一律回答是“摔伤”、“撞伤”,对任何指向性询问都矢口否认。检查结果自然无法得出“刑讯逼供”的结论,只能记录为“体表多处软组织挫伤。”

吕振山的回答,连万金勇都很意外,万金勇是清楚的,局里面安排看守所的人照顾吕振山,没想到,吕振山连这个情况,都没有汇报。但万金勇很快想明白了了,看守所里就算承认了被人打了又能如何,这些流氓本就是无所谓。但是一旦咬出来看守所的事,自己在看守所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看来这个吕振山还是知道怎么在看守所里过日子。

孙海龙虽有不甘,但是这次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当事人都不承认,追问多了,倒是显得市政法委不信任下面的同志。显得太过做作。孙海龙想着若不是李显平一再嘱咐不要扩大,完全可以把吕振山带回去慢慢问。

回到公安局会议室,气氛比之前更加沉闷。

孙海龙看着田嘉明,脸上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疏离:“田书记啊,这次调查,吕振山本人否认了遭受刑讯逼供的说法。体表伤情存在,但他本人坚称是意外造成。我们调查组会如实将情况向显平书记汇报。”

田嘉明点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缓缓说道:“感谢孙主任和调查组的辛苦工作。我们公安局一定引以为戒,进一步加强队伍管理,规范执法行为,杜绝任何违规违纪现象的发生。”

孙海龙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不过,田书记,上次移交的那份关于你们局两名干警涉嫌在押送李爱芬途中殴打她的调查材料,你们县委包括你们县局啊至今没有给出正式的书面回复和处理意见。这不符合程序,也让我们市政法委很难办。显平书记对此也很关注。毕竟,在调查结论没有最终落定之前,你作为主持工作的局领导,下一步的副县长、公安局长提名,恐怕……名不正言不顺啊。”

田嘉明眼神微微一凝,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孙主任提醒的是。这件事,县局党委高度重视,一直在内部核查。只是……情况比较复杂,涉及到当时的具体执法环境和双方陈述的差异。我们正在加紧梳理,会尽快形成书面报告,给市政法委一个负责任的答复。”

孙海龙深深地看了田嘉明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好,希望尽快看到你们的报告。田书记,东洪的局面复杂,稳定是头等大事,但依法依规是底线。希望你们好自为之。”说完,他起身带着调查组离开了。

送走孙海龙一行,田嘉明回到办公室,廖文波跟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廖文波脸上带着一丝后怕和庆幸,“田书记,这次……算是应付过去了?”

田嘉明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应付?孙海龙不是傻子。吕振山那副样子,身上的伤,他看在眼里。他只是没有证据,或者说,他暂时不想深挖。市里现在……也有市里的考虑。”田嘉明清楚,李显平是因为钟毅赏识才走到这一步,下一步来了于伟正,他李显平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田嘉明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廖文波,“看守所那边,嘴都封严实了?”

“您放心,管教和那几个动手的‘老油条’,都敲打过了。吕振山现在被单独关在一个‘清净’的监舍,没人再动他,但也绝不会让他乱说话。”廖文波连忙保证,随即又有些担忧,“不过,田书记,泄密的事……虽然没查出来是谁,但吕家在东洪根深蒂固,公安局内部……确实不是铁板一块。我担心……”

田嘉明摆摆手,打断了他:“算了,现在确实不是查内鬼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李爱芬那件事的尾巴处理干净。你亲自去办,报告要写得滴水不漏,既要承认干警在情绪激动和对方激烈反抗下存在推搡等不当行为,又要强调是维护执法权威的必要措施,没有主观恶意,更不存在蓄意殴打。措辞要严谨,态度要诚恳。明天一早,报告必须送到我桌上吧。”

“是!我马上去办!”廖文波领命而去。

下午的东光公路通车仪式筹备会开得紧凑而高效,各项任务已分解到人,时间节点也已明确,12月31日上午10点正式开通。散会后,我回到办公室,窗外的天色已近黄昏,炉火映照着室内,却驱不散心头那份沉甸甸的思虑。

胡延坤和焦进岗两位老同志若真在“两会”前双双请辞,对东洪政局和我个人的冲击不言而喻。这不仅意味着本土势力核心的彻底瓦解,更会引发外界对东洪班子稳定性的质疑,甚至可能被解读为我这个代理县长“逼走老臣”。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既能稳住局面、又能让市里认可的人选来接替胡延坤的政协主席位置,同时还要与市领导充分沟通,争取理解和支持。

正凝神思索间,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韩俊推开门,焦杨陪着焦进岗走了进来。

“焦主任!哎呀,领导!”我立刻起身,脸上堆满发自内心的热情和关切,快步迎了上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快请坐!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看您这气色,真是太好了!”

眼前的焦进岗与我记忆中那个“病养”时形容憔悴的老领导判若两人。他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身材似乎还比之前圆润了些,步履稳健,眼神明亮,哪里还有半分病容?这状态,说他五十出头都有人信。

焦进岗呵呵一笑,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朝阳县长,劳你挂心了!恢复得不错,能吃能睡,感觉比受伤前还硬朗些!这得多谢组织关怀,也感谢张市长一直惦记着。”他自然地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焦杨则安静地坐在他身侧。

我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语气真诚:“焦主任,您这是在陪同市长考察时受的工伤,是为工作负的伤!张市长一直非常挂念您,多次询问您的康复情况。看到您恢复得这么好,真是太好了!不仅是东洪的福气,也是我们大家的福气啊!”

焦进岗接过茶杯,脸上带着感慨:“朝阳县长客气了。这次受伤,表面上看是遭了罪,但也让我彻底静下心来休养了一段时间,想通了很多事。”他目光扫过女儿焦杨,又落回我脸上,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意味:“这段时间,焦杨在家没少跟我念叨县里的工作。石油公司划转、‘四个刻不容缓’……难啊!但方向是对的!我虽然人在省城,心可一直系着东洪。看到你在这么复杂的局面下,顶住压力,敢碰硬骨头,把工作一件件往前推,我这心里,是既佩服又欣慰!”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郑重:“感谢县长和组织对焦杨的信任,让她负责组织部的工作。这是组织对她的培养,也是对我们老焦家的信任!我这个当父亲的,自然要全力支持县里的工作!我焦进岗现在还是县人大常委会主任,这把老骨头趁着还有点力气,就得发挥作用!我打算尽快组织召开一次人大常委会主任会议,把市委和县委的组织意图贯彻下去!统一思想,凝聚共识,确保‘两会’选举工作依法依规、平稳有序,实现组织意图!全力支持‘四个刻不容缓’在东洪落地生根!”

焦进岗的表态铿锵有力,带着一种重回战场的豪情和不容置疑的决心。我心中大为振奋。焦进岗在东洪根基深厚,人脉广泛,尤其在老干部和本土干部中威望很高。他若能旗帜鲜明地站出来支持县委,稳定人大局面,对我顺利转正和推进工作将是巨大的助力。

围绕着当前东洪的重点工作、人大筹备、“两会”选举的话题,交谈了一个多小时。焦进岗思路清晰,对县里情况了然于胸,提出的建议也颇具建设性,显示出他虽在休养,但并未脱离实际。他的精神状态和务实态度,让我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

焦杨抚了抚额头碎发,笑着说道:“县长,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就在招待所,我安排好了。”

焦杨没有客气,带着通知的意味,我倒没有感到意外,焦进岗主动伸出手道:“朝阳啊,咱们爷俩啊,晚上好好喝几杯。”

焦杨则道:“爸,算了,你还没恢复好,你不知道,县长的酒量。”说话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又道:“还是我陪着县长喝吧。”

送走焦进岗和焦杨后,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中迅速萌生并成型:与其让胡延坤辞职造成动荡,不如让焦进岗转任县政协主席!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便挥之不去。理由很充分:平稳过渡:焦进岗是现任人大主任,转任政协主席属于平级调动,程序上相对顺畅,避免了两个正县级干部同时辞职带来的剧烈震荡和外界猜测。

第二也算是人尽其才:焦进岗身体恢复良好,政治经验丰富,在老干部中威望高,由他坐镇政协,既能发挥其协调关系、凝聚共识的优势,又能稳住政协这个“老同志”聚集的平台,避免胡延坤辞职后政协陷入混乱或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

第三是支持县委:焦进岗已明确表态支持县委工作,由其接掌政协,可以确保政协工作与县委同心同向,成为推动“四个刻不容缓”的助力而非阻力。

第四则是腾出位置,焦进岗转任政协主席后,人大主任的位置自然空出,正好可以按原计划,在“两会”后由刘进京顺利接任,实现人大班子的平稳交接。

这个方案若能实现,可谓一举多得!既能化解胡延坤辞职带来的危机,又能让焦进岗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同志继续发挥作用,还能为刘进京铺平道路,更能向市里展示东洪班子内部的团结与有序。

事不宜迟!我立刻拿起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拨通了市长张庆合的专线。

“张叔?”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张叔沉稳的声音:“朝阳啊!”

“张叔,是我。”我压下心头的激动,尽量用平稳的语气汇报,“有个重要情况想跟您请示汇报。焦进岗主任今天下午到我办公室来了。”

“哦?老焦恢复得怎么样?”张叔关切地问。

“非常好!”我语气肯定,“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思路清晰,完全看不出是大病初愈的样子。他自己也说感觉比受伤前还好。他今天来,是主动表态,要全力支持县委县政府工作,特别是要牵头开好人大常委会主任会议,确保‘两会’选举顺利,支持‘四个刻不容缓’。”

“嗯,老焦是个明白人,关键时刻能站出来,这很好啊。”张叔的语气带着赞许。

“张叔,”我抓住时机,切入主题,“看到焦主任状态这么好,又这么支持工作,我萌生了一个想法,想请您把关。关于胡延坤同志可能辞职的事……我在想,与其让胡延坤辞职造成政协主席位置空缺,引发不必要的猜测和动荡,不如……让焦进岗同志转任县政协主席!”

我迅速阐述了让焦进岗转任政协主席的四大理由:平稳过渡、人尽其才、支持县委、腾出位置。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能想象张叔正在快速权衡这个方案的利弊。几秒钟后,张叔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认同和深思:

“嗯……朝阳,晓阳的想法还是你的想法啊?”

我笑着道:“自然是我的想法,晓阳这不是还没下班。”

张叔笑了几声:“你这个想法……考虑得很周全!很有政治智慧嘛!县政协主席转人大主任很常见,人大主任转政协主席,也不稀罕!”张叔的语气明显带着赞赏,“让焦进岗转任政协主席,你就有了主动权啊,这样的话,胡延坤会更加被动,外面的干部也会认为,是组织上认为他不合适,而免去他的政协主席的职务,能起到很好的孤立效果。这个同志,儿子给组织造成这么大的损失,还不能正确认识问题,确实该拿下来了!老焦同志个人是什么意见啊?”

“还没和他谈!”

“恩,政协主席的位置相对超脱,工作压力也比人大主任小,更适合老焦现在的状态。最关键的是,这样避免了两个还未到任的正县级干部一同辞职带来的不利影响!这对外传递的信号是班子团结、有序过渡,而不是分崩离析!你手里等于又多了一张能打的牌,焦进岗在东洪老干部里的影响力,用好了能帮你稳住半边天。”

张叔顿了顿,话锋似乎又转到了县委书记人选上:“至于刘超英……嗯,他如果继续干常务副县长,就算是一时钟书记定不下来,新书记来了,也能竞争县委书记的位置,再加上他自身的资历和本土人脉,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张叔,”我忍不住问道,心中一直萦绕的疑虑脱口而出,“难道……市委真的倾向丁洪涛?”

电话那头的张叔沉默了片刻,这短暂的沉默让我心头一紧。再开口时,张叔的声音低沉了些,带着一种洞悉上层博弈的复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朝阳啊……很多事情,你要学会体会钟书记的难处。县里面的局面复杂,需要平衡各种力量,市里面……只会比县里面更复杂十倍、百倍!省里的考虑、市里不同派系的角力、各方利益的平衡……牵一发而动全身。丁洪涛……呼声确实很高,周海英那边能量不小,省里也有人替他说话。钟书记虽然支持你,支持东洪本土干部平稳过渡,但他……毕竟也要考虑全局,考虑平衡,考虑他离开后东原的稳定大局。有时候,为了推动更重要的事情,在一些关键位置上,可能……不得不做一些妥协。”

张叔的话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丁洪涛空降东洪担任县委书记的可能性,非常大!这并非钟毅书记的本意,而是更高层面博弈和平衡的结果。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升起,刚才因想到焦进岗转任方案而产生的些许振奋,被这冰冷的现实冲得七零八落。我握着话筒,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朝阳?”张叔的声音传来,带着关切。

“张叔,我……我明白了。”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焦进岗同志转任政协主席的事,我会抓紧推进,征求他个人意见,按程序向市委汇报。其他的……我服从组织安排。”

“嗯,沉住气,把眼前的工作做好。记住,无论谁来当书记,东洪的改革发展,不能停下来,也离不开你的努力!”张叔最后的话,带着鼓励,也带着深沉的嘱托。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按压着太阳穴。焦杨刚才送父亲离开时那充满希冀的眼神,此刻在我脑海中浮现。焦杨,还敢和我端杯子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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