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一个旁观者,看着她的“好”娘亲正在她的大脑里“精心”为她编织一个又一个梦境。
而她的父亲易少虞冷着一张脸若无其事一般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父亲是那样面无表情地询问:“姝晚,小殿下她会感受到痛苦吗?”
娘亲又是那样的理所当然:“那是自然,只有这样才会让她牢牢记住。”
父亲所说的话又是那般残忍:“你打算让这个梦魇持续多少年?你已经耗费很多精力了,要不剩下的让我来吧?”
而后响起了娘亲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十六年吧,正好十六岁她该外出历练了。”
总说她至恶,可是比起她来,父亲和娘亲是不是又更恶毒呢?
她总算知道,在她过去的那十六年里,为什么会总是做着同一个梦魇。
可笑,真的简直太可笑了,二十年了,她才知道她每晚所遭受的痛苦都是假的。
全都是她的“好”娘亲为了让她有所成长编制而成的。
那她所背负的仇恨又算是什么?她眼神中一片迷茫。
二十年了,才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五界对他们没有任何恨意,而所有的决策全都是娘亲一个人所作的。
真正导致几乎灭族的,是她的娘亲。
而她的娘亲现在还是新天道。
好可笑啊,二十年了,她就跟话本的小丑一样可笑,每一步路都在按着娘亲计划中走,娘亲是不是还在天上觉得她可笑呢?
眼泪流出眼眶顺着脸庞掉落在了地上,手中的布料掉落在地上。
“别哭了,殿下,我心疼。”熟悉的声音将她唤了回来。
她紧紧抱住祈闻笙小声小声抽泣,心中的苦不知道该如何诉说出来。
祈闻笙双手回抱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虽然不知道殿下看见了什么,他能做的就是无声地安慰。
店主颇为识趣地离开了店铺,将空间让给了这对未婚夫妻。
“想哭就大声哭吧,殿下,我永远在。”
血知遥将他抱得紧紧的,头埋在他的脖颈放声大哭,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良久,哭泣声逐渐变小,只剩下几声时不时的抽噎。
祈闻笙摸了摸她的脑袋,掏出两颗糖,“累了没有,累了就吃两颗糖补充能量。”
血知遥有些不好意思,捂住祈闻笙的眼睛,迅速拿走他手中的那两颗糖,“不准看。”
她还要脸的!
祈闻笙轻笑一声:“嗯好,我不看。”
他用发带蒙着自己的眼睛,顺势紧紧握住血知遥的手,“那殿下可要稳稳牵好我的手,我怕摔。”
在外面蹲了不知道多久的店主听到店内的声音,站起身来踢了踢发麻的腿,这才缓缓走进店铺。
他一眼就看到了祈闻笙被发带蒙住的眼睛,眼中闪过疑惑,但当看到两人相牵的手,眼中又划过了然。
祈闻笙这小子倒是宠殿下。
祈闻笙听到有人进入店内的声音,猜想是店主,朝声音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
店主坐回到缝纫机前,问道:“殿下,你需要修补记忆吗?”
“那是什么?”
“对于有的吸血鬼而言,修补记忆是将美好的记忆通过缝纫修补回来。”
“但对于殿下而言,”店主顿了顿,继续说道,“通过缝纫一个美好但是虚幻的回忆修补不愉快的那部分回忆。”
血知遥毫不犹豫拒绝:“不用了。”
店主微微诧异:“为什么?”
血知遥看着祈闻笙又看了看两人紧紧相牵的手,突然笑道:“知遥的记忆中不止有痛苦的回忆,就不需要那些虚幻的记忆了。”
店主愣了愣,豁然开朗:“殿下说得是,是我愚昧了。”
血知遥留下两块血石便带着祈闻笙离开了店铺。
“祈闻笙。”
“怎么了,殿下?”
“那家店铺以后就不收租钱了吧。”
“好,都听殿下的。”
从那天以后,那家“记忆裁缝铺”静静地藏在街巷中,等待着下一个被记忆困扰的人,用着神奇的手艺,解开他们心中的枷锁。
无数的商铺更新换代,唯独这间“记忆裁缝铺”屹立不倒。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祈闻笙有意转移血知遥的注意力,“好久没有见殿下作画了,难得今天有时间,要不殿下画一幅?”
血知遥的脸色瞬间一黑,“不!知遥才不要!”
祈闻笙弯眸低笑:“为什么?血界景色这么好,还有……我长得这么好看,难道就引不起殿下作一幅画吗?”
血知遥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子气鼓鼓的赌气不理人。
“没关系的,不管殿下画的再怎么样,一定比之前踩两脚都比画的要好看。”祈闻笙强行忍住笑意继续戏弄着血知遥。
血知遥气得指着祈闻笙:“你就是拐着弯儿说知遥画的不好看!”
祈闻笙笑盈盈回答:“殿下说笑了,我怎么敢?”
血知遥冷哼一声,双手环胸气呼呼的,“知遥看你敢得很!”
许是怕真的把血知遥惹生气了,祈闻笙连忙哄道:“我教殿下画如何?”
血知遥忽然想起什么,一边翻着自己的空间戒指,一边说道:“知遥才不要你教呢!你等着,给你看看知遥的画作!”
祈闻笙眉毛微挑,倒是有些期待,“哦?那我就等着殿下的‘画作’了。”
终于,血知遥从空间中翻找出来之前妖界和时闻璟一起作画的那张金卡,金卡上站着几个小人,栩栩如生,一个不落。
祈闻笙打量着那张金卡,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间位置的血知遥,怀中还抱着一只小狐狸。
他佯装不经意间询问实则打探:“殿下怎么抱着一只狐狸。”
血知遥回答:“这是小狐狸的本体啊。”
祈闻笙想也不用想,这肯定是时闻璟那只老狐狸出的主意,毕竟殿下也没有那样的画技,又没有老狐狸狡猾。
见祈闻笙一直盯着金卡,血知遥以为祈闻笙被自己惊人的画技折服了,顿时骄傲地扬了扬脑袋问道:“是不是很好看!”
祈闻笙“嗯”了一声含糊了过去,也不知道殿下的过度自信是从哪学回来的。
嗯,也可能殿下本就天生自信。
血知遥爱不释手地看着金卡,怎么看也看不够。
而祈闻笙看到血知遥这模样心中一阵不爽,殿下怎么这么喜欢野男人的东西。
他牵过血知遥的手,“走殿下,我们去画别的。”
成功被转移注意力的血知遥紧跟在祈闻笙身后,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明亮,“画什么呀?”
“殿下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那画小狐狸吧,毛茸茸的很可爱!”血知遥在祈闻笙的雷区里疯狂蹦跶。
果不其然,祈闻笙脸一黑,说道:“论起可爱的话,谁也不足殿下,倒不如画殿下的肖像画如何?”
“也行,那要画好看一点哦,不能把知遥画丑。”
“难道殿下还信不过我的画技吗?”
“信!”
血知遥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桌上摆好宣纸,手上握着毛笔,迟迟没有下手。
祈闻笙从身后圈住她,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在纸上落下第一笔。
寥寥数笔,便隐约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
又添几笔,精致的五官比例匀称地分布在脸上。
没有过多的笔墨,只用最简单的线条便将整个人勾勒了出来。
祈闻笙放下笔,在血知遥的耳边说道:“怎么样,殿下可还满意?”
血知遥看着自己的画作连连点头,“满意,十分满意。”
祈闻笙又问道:“那与那只狐狸画的相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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