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听到严初九这样的回答,眼中的光,瞬间碎裂了。
那感觉像是被人从万丈高空推下,一种彻骨的冰冷和绝望瞬间席卷了她。
人最怕的不是没希望,是刚看到希望的影子,就被人狠狠踩灭——那种从云端跌进泥里的滋味,比一直待在泥里还难受
“为,为什么?”安欣的声音变得特别无力,“为什么不行?”
严初九叹着气摇头,“你根本不知道你要求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安欣急切地打断他,仿佛怕慢一秒自己就会后悔,“我需要力量!需要能帮我复仇的力量!”
严初九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没错,这确实能给你带来力量,但同时也是一份契约,甚至可说是……诅咒!”
安欣愕然,“诅咒?”
严初九缓缓点头,“得到这份力量,你会永远失去一部分自己。你会永远记得,这份改变源于我,这份联系会像最深的枷锁,把你绑在我身上,你可能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的影子!”
这话说得太过文艺了,严初九怕他理解不了,又深入浅出的直白解释。
“就是你吸了我的血,会变强,会变美,还会莫名其妙的爱上我,不是你现在这种有点喜欢,而是心甘情愿的和我在床上,在沙发,在阳台……不止一夜,是以后的每一夜都想黏着我!变成那样,真的是你要的吗?”
安欣听完之后,脸色在灯光下变得苍白起来!
变强的代价……竟然是这个?
她原以为,只要和他上一次床就能变强。
没想到不是一次,而是一辈子!
那自己成了什么,他的附属品,还是专属玩具???
“不!”安欣的声音突然尖厉起来,“你骗我,你骗我的,这不是真的!”
严初九的双手一把抓住瘦弱的双臂,目光紧紧的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没有骗你,我的血液一旦被你接受了,就会像最顽固的木马,一直存在你的体内,永远无法卸载!”
安欣彻底愣住了!
她是想要报仇不错,可是不想出卖灵魂!
她确实也是喜欢严初九,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现在只是有点,连愿意跟他发生关系都不到,更何况是舍生忘死成为他的傀儡!
认清了现实后,那股支撑着她的疯狂,突然降下了温度,仿佛炎夏瞬间进入了寒冬!
无边的疲惫、茫然和被否定的绝望,几乎将她吞噬。
严初九看着她失魂落魄、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安欣终于缓缓抬起头,眼眶发红的看着严初九,“我明白了,初九,谢谢你的坦诚。”
她说着,终于推开了严初九,准备去捡落在地上的衣服。
谁知就是这个时候,严初九却突地拉住了她的手。
安欣浑身一颤,愕然地回头看他。
严初九的目光翻涌着复杂无比的情绪,有心疼,有犹豫,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安欣,如果你真的想好了,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这都是你想要的,那……我可以成全你!”
这话,像惊雷一样炸响在安欣的耳边。
峰回路转!
他刚才还斩钉截铁地拒绝,此刻却给出了一个完全反转的承诺。
巨大的冲击让安欣一时失去了所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脑子变得无比混乱。
他为什么又同意了?
是可怜自己,还是…… 真的喜欢自己?
严初九确实很喜欢安欣,想和她在一起,将坚冰融化!
但他真心希望那不是因为契约,而是因为爱情。
在安欣张嘴想要说话的时候,严初九却伸手轻捂着她的唇。
“你不必急着回答我。你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清楚,然后再告诉我。”
严初九说着,这就捡起地上的衣服,不过并没有递给她,而是一件接一件帮她穿上。
衣服虽然不是他脱的,但愿意帮她穿上。
严初九的手指带着薄茧,却意外地轻缓。
帮安欣系上衣扣时,指腹偶尔擦过她的肌肤,惹得她浑身一阵细微的战栗,像是被烫到似的。
安欣垂着眼,不敢看他。
脑袋降温后,只剩下慌乱与无措。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口发紧。
直到最后一颗纽扣扣好,严初九才收回手,“好了!”
安欣看着他起身,心里忽然冒出个荒唐的念头。
她害怕他就这么走了。
“你别……”
话说到一半,她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现在连自己要什么都没想清楚,又能说些什么呢?
严初九却是异常的贴心,“你希望我再留一会儿?”
安欣咬了咬唇,终于点了点头。
严初九便重新在那张两人纠缠过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并且留出了一半位置。
安欣也跟着坐下。
沙发上的布料,似乎还带着刚才纠缠时的温度。
两人并肩坐着,中间留着一掌宽的空隙,却比紧紧挨着还要让人局促。
客厅里只剩挂钟的“滴答”声,像揉碎的月光落在地板上,轻得不敢惊动空气。
有时候最让人紧张的不是争吵,是这种 “明明有话说却不敢说” 的沉默!
每一秒都像在熬粥,既怕熬糊了,又怕熬不出味道
严初九的目光看向安欣。
她垂着眼,长睫垂落的阴影盖过眼下的淡青,指尖还无意识地攥着衣摆!
显然,她的情绪并没有完全平复。
这会儿的她看起来依旧清冷,但在严初九眼中,却脆弱得像株被雨打湿的玉兰!
他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大手覆盖到了她的手背上。
安欣的身体僵了僵,手指动了动,却没收回,反而轻轻放松了力道,任由他握着。
严初九缓缓合拢手掌,传递着自己想要安慰她的温度,指尖还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安欣能感觉到手上暖意的包裹,心里像被缓缓注入了温水,慢慢化开之前的慌乱。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两人就那样坐着,十指相扣!
没有一句交谈,却像有千言万语融在彼此的温度里。
时间变得慢了下来,暖光里的影子叠在一起,安静得像一幅浸了蜜的画。
没有刻意的浪漫,只有无声的陪伴,却比任何话语都更显温情。
……
严初九离开后,安欣仍独自坐在沙发上,很久都没有动弹。
屋子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她捂着才被严初九握过的手背,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烫得她心口发暖,连指尖都带着点麻意。
脑子里乱糟糟的,像一团被猫咪玩弄过的毛线,缠来缠去,怎么都理不清。
严初九的话反复在耳边回响:“诅咒,契约!”“永远的枷锁,附属于我……”
这些词语像沉重的铅块,压得她喘不过气。
如果复仇的终点是成为另一个人的附庸,那这样的复仇,意义何在?
她不知道。
心乱如麻。
另一种声音却又在心底微弱地响起:可是……若琳和叶梓,她们看起来很快乐,完全没有被血契折磨的样子。
她们看向严初九的光芒,她们对严初九的依赖和爱意,不像假的……
仿佛即使接受了血契,她们仍然很幸福!
……
安欣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深夜冰冷的空气涌入,试图吹散脑海中的纷乱。
风刮在脸上,带着点凉意,却没能让她清醒多少。
楼下,早已没有了角斗士的踪影,只有路灯孤零零地亮着,把影子拉得很长。
他走了,留下一个近乎无解的选择题!
是为了复仇放弃自我,还是为了尊严放弃复仇?
这一夜,安欣注定无眠,沙发上的温度渐渐变冷,可她心里的纠结,却越来越热,像团烧不尽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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