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舟施施然反问,“大姑娘,这也不是要紧的事儿,权贵重臣,有点儿这喜好,算得了什么。”
“四郎知晓?”
“男人爱玩是天性,而今郡王得大姑娘这等手段非比寻常的娘子,自是要收心的。”
金拂云低下头,冷笑不断。
“亏我一片真心啊……”
继而又想,裴岸与秦庆东早知晓贺疆爱男色又如何,她自己的生身父亲也知晓,不也一样推她入火坑。
能怪谁?
金拂云也恍惚起来。
“大姑娘别怪四郎,他可要不起你的真心,动不动就杀人越货,任谁也担不起。”
“宋观舟,时至今日,命运待我不公,我处于下风,任由你冷嘲热讽,可你也别得意,这一生……,路还长。”
她缓缓起身,用尽力气,喃喃丢下这一句话。
欲要转身离去时,听得身后女子清脆嗓音,“大姑娘……,此番前来,难道不是给我赔罪?”
战书,赌咒,一个不缺。
唯独忘了此行目的。
金拂云身形僵直,立在这书房之中,她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婆子,沧桑回眸,“这两日,跪了不少人,也受了不少气,可进这韶华苑时,我却本已折了的腿脚,却还是跪不下去。”
宋观舟表情复杂,深深看了一眼金拂云。
“大姑娘不怕我到将军跟前,哭诉一番?”
金拂云撩起衣袖,露出半截玉臂,柔嫩肌肤上竟是有太多伤痕,像是鞭笞,一条一条。
有旧伤,亦有新伤。
“他不能把我打死, 能做之事,也就是这些,皮肉之伤,我已习惯,再添一顿,咬咬牙,也能扛过去。”
简而言之,认了这顿打,也不会给宋观舟赔罪。
“倒是有些骨气。”
宋观舟眼眸清冷,面上似笑非笑,好似不经意的随口一说,金拂云微微低头,唇角也带着一抹惨笑,“哪里来的骨气,强弩之末罢了,近些时日,犹如在梦中,那般的不真实。”
她软了声音,说了自进门来,最真切的肺腑之言。
原以为会换来宋观舟的嗤笑,可静待许久,也不曾听到半句阴阳怪气,她抬头,看了过去。
宋观舟也只是静静看着她。
“你那般心悦他,为何不在我与他成亲之前,先行定亲?”
那样的话,我过我的日子,你做你的佳妻。
这是宋观舟唯一不解的地方,金拂云仿佛失去所有力气,摇了摇头,“一切皆是命运。”
她满脸疲惫,因腿脚不利,身形站不稳,还有些踉跄。
不得已,只能半边身子扶靠在椅上,竭尽全力反问,“你呢,心中有他吗?像我这样不顾一切,只为他……”
裴岸急忙归来,奔到韶华苑,就看到三五个丫鬟严阵以待,守在书房门外。
旁侧阿鲁指着书房,“大姑娘与少夫人就在里头。”
裴岸大踏步走来,忍冬几人赶紧屈膝行礼,石娘等金家的仆从,顿了一下,也才跟着行礼。
“怎地不进去陪着?”
焦急之态,溢于言表。
忍冬低声说道,“少夫人打发了奴等,——”
话才到此处,就听到一门之隔,传来了金拂云的声音,裴岸本已要推门而入的手,悬在空中。
心中……有他吗?
裴岸顿住,眼神好似要穿破这木门,看到屋内境况。
这一刻,众人凝神静气,等待着答案。
许久,许久!
久到金拂云以为时辰都过了一生那么长,久到裴岸都有些灰暗时,宋观舟温润如玉的声音,缓缓传来。
“我的心悦,与你不同。”
裴岸莫名松了口气,她没有否定。
“有何不同?”
金拂云此刻,不像是情敌宿仇那般咄咄逼人,反而有几分求教口吻。
亦或是不甘心吧。
宋观舟浅浅一笑, 抬头看向立着的女子,“我的心悦与欢喜,不会是霸占他,反而是互相成就。”
金拂云不懂,反而觉得宋观舟在故弄玄虚。
“成就?你能成就他何事?”
宋观舟轻舒一口气,“互相成就,他容我做事,我容他隐瞒,我们求同存异,而不是委身于君,无怨无悔。”
不懂!
金拂云不懂!
她愣了一下,继续追问,“托付终身,不就是为他生儿育女,竭力扶持?”
宋观舟轻笑,“难怪大姑娘执迷不悟,原来是想着飞蛾扑火,恕我宋观舟做不到,当然,四郎也无须我这般。”
“原来,你更爱惜自己。”
裴岸啊,你真正的瞎了眼!
我为你殚精竭虑,你却为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算计我,到底是谁之悲哀?
金拂云好似被抽干力气,她不想再看见眼前沾沾自喜的女人,一瘸一拐,走到门畔,刚拉开房门,一张魂牵梦绕的俊颜赫然入目。
“四郎……”
她喃喃自语,情深义重喊出这一句,又有些懊恼,这等谋害自己的男人,哪里配这个称谓!
“原来是四公子!”
金拂云敛起柔和,尖刻招呼,“是怕我欺辱你家宝贝娘子,呵!如今的金拂云,还能奈何得了你们夫妻?”
裴岸略过她,看向宋观舟,“娘子,无事吧?”
宋观舟浅浅一笑,“无事,与大姑娘说了点掏心窝子的话,还算顺利。”
金拂云看着裴岸对自己的不予理会,压抑紧绷的那根弦,再扛不住连日来的痛苦。
——断了!
“季章,为何是你?”
她不顾男女之别,一把拽住欲要走向宋观舟的裴岸,屋外丫鬟们登时瞪大眼眸。
石娘欲要上前,蝶衣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眼神一横,呵斥住石娘往前的脚步。
“季章,为何这般待我?”
裴岸轻轻抬手,扒开金拂云紧紧拽住衣袖的手,“大姑娘请自重,你所言,裴四听不明白。”
不明白?
金拂云顿时再忍不住,泪如雨下,一步上前,仰头质问,“你有千百种斥责我的法子,为何却把我送进了映雪阁?”
什么?
是裴四公子把大姑娘送入映雪阁?
石娘直接懵了,她忽然想到冤死的郡主,胸口怦怦乱跳,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
“大姑娘说笑呢,明明是你怕雍郡王弃了这桩亲事,下药成全你二人的好事儿,怎地算到我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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