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如烟似雾弥漫在庭院回廊。青夫人与白薇薇回到房中,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明明灭灭。青夫人眸光闪烁,开口问道:“白薇薇,你到底打算何时夺取李静的心脏?”一旁的彩雀也满脸不耐,指责道:“你莫不是故意拖延?”
此时,王英心急如焚地赶来,扑通一声跪地,拱手哀求道:“青夫人,还望您大发慈悲,医治李静脸上的妖咒。”青夫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假意应承道:“王将军放心,此事我自会放在心上。”然而,她心中却盘算着毁掉李静的容貌。
白薇薇何等聪慧,早已洞察青夫人的险恶用心。待青夫人靠近李静之时,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青夫人的手臂,强行将其拉到院落外面。月光洒在二人身上,白薇薇急切劝道:“青夫人,李静并无过错,还望您放下这害人之念。”青夫人起初还想挣脱,可在白薇薇一番苦苦劝说之下,最终长叹了一口气,放弃了这一歹毒的打算。
青纱帐幔在穿堂风里轻轻晃悠,烛火将室内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青夫人捻着腕间玉镯,眼尾扫过立在窗边的白薇薇,语调里淬着冰碴子:“你打算拖到何时?李静那颗心,再不动手,怕是要被旁人捷足先登了。”
旁边侍立的彩雀早按捺不住,柳眉倒竖:“就是!薇薇姐姐,你分明有机会却一再迟疑,难不成真对那凡人动了恻隐之心?忘了我们修行千年是为了什么吗?”
白薇薇望着窗外沉沉夜色,指尖无意识绞着裙摆,声音轻得像叹息:“再等等。”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脚步声,王英一身戎装未卸,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闯进来,对着青夫人拱手:“前辈,求您救救阿静,她脸上的妖咒又重了……”
青夫人脸上瞬间堆起和煦笑意,抚着鬓角道:“将军放心,贫道自有法子。”转头却对身后侍女递了个隐晦眼色,那眼神里藏着的阴狠,恰好被转身的白薇薇捕捉到。
待王英匆匆回房照看李静,青夫人正要取药,白薇薇忽然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青夫人吃了一惊。
“前辈,借一步说话。”白薇薇声音压得极低,不容置疑地将人拽到院外月光下,冷风卷起她的衣袂,“李静的脸不能动。”
青夫人甩开她的手,冷笑:“怎么?你要护着她?别忘了你是妖,她是你的修行劫数!”
“劫数也需顺天应人,”白薇薇抬眼,眸中似有流光转动,“毁她容貌只会徒增业障,前辈何必行此下策?”
两人在月光下对峙片刻,青夫人终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随你便,别到头来坏了大事!”
白薇薇望着她背影,轻轻吁了口气,指尖却因方才用力而泛白——这场劫,她终究是躲不过,也护不住了。
青夫人的身影刚消失在月洞门外,李静便跌坐在妆镜前。铜镜里映出她半边脸蔓延的暗紫色咒痕,像极了爬满枯枝的藤蔓,触目惊心。
“她根本不想救我……”李静抚着脸颊的手微微颤抖,泪珠砸在镜面上,晕开一小片水雾,“白薇薇定是恨我占了王英哥哥的心,故意让青夫人留着这丑态,好叫我自惭形秽……”
窗外传来王英离去的脚步声,那背影是奔向军营的方向,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曾。积压的委屈与绝望瞬间冲破堤坝,李静猛地抬手扫落妆台上的瓷碗,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屋内炸开。
她颤抖着捡起一块锋利的碗角,镜面里那双曾经明媚的眼此刻只剩疯狂——既然这张脸留着也是惹人嫌恶,不如干脆毁了干净!
“小姐!万万不可!”
芙渠撞开门时,正见寒光要往李静脸上划去,她扑过去死死攥住那只持碎片的手,指甲几乎嵌进对方肉里。“您这是要做什么呀!将军若是知道了,该有多心疼?就算……就算脸不好看了,您还有一颗玲珑心啊!”
李静挣扎着哭喊:“心有什么用?他眼里只有白薇薇!这张脸留着,不过是让我日日看着自己有多可笑!”
“不是的!”芙渠跪在地上,泪水混着哀求滚落,“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何曾见过您这般作贱自己?将军心里是有您的,只是他一时糊涂!您要是真伤了脸,才真的遂了旁人的意啊!”
碎片在两人拉扯间划破了李静的手背,血珠渗出来,灼得她一怔。芙渠趁机夺下碗角掷远,抱着她呜咽:“小姐,求您了,活着才有希望啊……”
李静望着手背上的血迹,又看了看镜中狼狈的自己,终是脱力般瘫软下来,哭声里满是绝望的空洞。
月上中天时,王英才带着一身硝烟味从军营回来。
院角的井台边,白薇薇正蹲在青石上搓洗衣物,月光洒在她纤瘦的背影上,竟透出几分单薄的伶仃。她素日里不施粉黛的脸沾了点皂角沫,鬓边碎发被夜露打湿,贴在颊上,倒比往日多了几分烟火气。
“这么晚了还在忙这些,让下人做就是。”王英走过去,喉结动了动,才把那句“不必如此刻意讨好”咽了回去。
白薇薇没抬头,木槌捶在衣物上的声音顿了顿:“将军的贴身衣物,还是自己动手放心些。”
皂角泡沾在她手背上,被月光映得发亮。王英看着那双手——曾为他绣过箭囊,曾在他负伤时喂过汤药,如今却浸在冰凉的水里,泡得指节泛红。
“白天青夫人为李静医治……”白薇薇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水面,“我拦了她。”
王英一愣。
“她本想毁了李静的脸。”白薇薇把洗好的衣物拧干,水珠顺着布纹滴落,“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或许我该眼睁睁看着她动手,那样才合你心意?”
她转过身,月光恰好落在脸上,那双总是藏着心事的眸子此刻清亮得惊人,带着一丝压抑许久的委屈:“我每日天不亮就起身,给你炖了你爱喝的莲子羹,热了三遍,你却连院门都没进就去了军营;你说爱吃城南的糖糕,我跑了半个城买回来,最后却只能看着它放凉……王英,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肯信我一次?”
每一句话都像针,细细密密扎在王英心上。他这才惊觉,自己这些日子为了李静,竟真的把白薇薇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甚至刻意疏远,只因为怕面对她时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薇薇……”他喉头发紧,那些辩解的话在她澄澈的目光里都显得苍白。
白薇薇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似是再也说不下去。
王英忽然上前一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白薇薇惊呼一声,下意识攥住他的衣襟,鼻尖撞进他带着汗味的颈窝,那是属于他独有的气息,竟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是我不好。”王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是我糊涂,冷落你了。”
他抱着她往屋走,月色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长长的,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人。
一梦浮生起,与君共相知。
那年桃花开得泼天,你持剑立于断桥上,衣袂被风卷得猎猎作响,剑穗上的朱砂痣晃得我眼晕。我本是山间修行的灵狐,偷跑下山只为瞧一眼人间烟火,却偏偏撞进你剑下的光影里。你说我毛茸茸的尾巴碍事,却还是解了外袍给我裹上,指尖触到我耳尖时,烫得我差点现了原形。
后来才知,你是斩妖台上的神将,而我是名册上待斩的狐妖。可你总在月圆之夜偷溜到锁妖塔外,隔着冰冷的栏杆给我带桂花糕,说\"众生平等,哪有什么天生该斩的\"。我啃着糕听你讲九天之上的星河,讲人间巷陌的吆喝,竟忘了自己是阶下囚。
直到天雷劈碎锁妖塔的那晚,你把我护在身后,仙骨被雷火灼得噼啪作响,却回头对我笑:\"跑吧,往南山跑,那里桃花年年开。\"我没跑,咬碎了修行千年的内丹给你续命,看你从神将跌成凡人,看自己褪去皮毛成了寻常女子。
如今我们住在南山脚的茅屋里,你晨起耕作,我暮时捣药。你总说当年亏了,好好的神将做不成,要天天给我挑水劈柴。可我瞧见你抚摸我鬓边白发时,指腹的温度和当年断桥上一样。
檐外的桃花又开了,你蹲在花树下给我编花环,阳光透过花瓣落在你发间,像落了层碎金。我忽然想起那句没说完的话——
一梦浮生起,与君共相知。
风露染霜鬓,柴米酿情诗。
不问仙与妖,只记共枕时。
桃花年年谢,岁岁有君持。
晨光漫过窗棂时,白薇薇正对着铜镜描眉。王英端着刚温好的米酒进来,见她眉梢那点绛色衬得眼尾愈发流转,不由放轻了脚步。
“今日营中无事,陪你去城外采些艾草?”他将酒盏搁在妆台边,指尖不经意蹭过她耳后,惹得她肩头微颤。
白薇薇放下眉笔,镜中两人的影子挨得极近,她能瞧见他下颌新冒出的胡茬,带着几分烟火气的糙。“昨日芙渠来说,李静姑娘的妖咒淡了些。”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王英的手顿在半空,随即苦笑:“是该谢你。那日青夫人的手段,若非你拦着……”
“我不是为她。”白薇薇转头,眸中映着晨光,亮得像淬了露的琉璃,“我是怕你日后想起,会后悔。”
他心口一窒,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衣襟上还带着晨露的湿意。“薇薇,”他低叹,“过去是我糊涂。”
正说着,院外传来芙渠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白姑娘,将军,李静小姐说想亲自来谢您呢!”
白薇薇推开他,理了理衣襟:“不必了。”她走到门边,望着院外初绽的石榴花,“告诉她,好好养着便是。有些债,总要自己还。”
王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素色裙摆在风里轻晃,忽然明白——这只修行千年的狐妖,从来不是谁的附庸。她有她的骄傲,也有她的慈悲,就像山间的风,自由,却也懂得为值得的人停驻。
他走上前,与她并肩而立,指尖悄悄勾住她的。晨光穿过花枝落在交握的手上,暖得像要化开来。
远处军营的号角声隐隐传来,带着人间的踏实。而身边人的呼吸,比千年修行的灵力更让他心安。
三日后,王英休沐,特意寻了城里最好的木簪铺子,挑了支雕着缠枝莲的银簪。他记得白薇薇前日对着铜镜时,鬓边只别了支素银小钗,衬得那双眼睛清得像山涧水,却少了几分亮色。
回府时恰逢白薇薇在晒药草,阳光洒在她翻动药草的手上,指腹沾着细碎的绿沫,倒比那银钗更添几分生动。王英走过去,从袖中取出木簪,笨拙地想替她插上,却被垂落的发丝绊住了手。
“别动。”白薇薇轻笑,自己抬手将发簪绾好,转身时鬓边莲瓣恰好晃了晃,“将军何时也学这些女儿家的东西了?”
“听闻……听闻女子都爱这些。”王英耳尖微红,目光落在她颈间,那里还留着前日他不慎蹭出的淡红印子,喉结动了动,“下午带你去逛灯会?”
话音未落,芙渠匆匆跑来,脸色发白:“将军,不好了!李静小姐方才去后山散心,被一股黑气卷走了!”
王英心头一沉,转身便要去取剑,却被白薇薇拉住。她指尖微凉,眼神却清明:“那不是寻常妖祟,是青夫人布下的局。”
“你怎么知道?”
“她前日离去时,袖中闪过的黑气,与当年锁我入妖狱的瘴气同出一源。”白薇薇望向后山方向,眸中闪过一丝冷冽,“她要的不是李静,是引我去。”
王英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陪你去。”
“你去不得。”白薇薇抽回手,从药篓里取出一株泛着银光的草,“这是忘忧草,你服下,便会忘了……”
“我不喝!”王英打断她,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执拗,“白薇薇,你当我还是那个是非不分的糊涂蛋?你护我这么多次,这次换我护你。”他解下腰间佩剑塞进她手里,“剑你拿着,我虽不如你会法术,但这身筋骨,挡几刀还是使得的。”
白薇薇望着他眼里的坚定,忽然想起初见时,他也是这样挡在她身前,那时他还不知她是狐妖,只当是个需要护着的寻常女子。
后山迷雾重重,黑气凝成的触手从四面八方袭来。王英虽不懂法术,却凭着战场上的经验护在她身侧,剑光扫过处,竟也逼退几分邪气。白薇薇捏诀念咒,银簪上的莲瓣忽然绽开,射出万点金光,黑气遇光便消,露出藏在深处的青夫人。
“果然是你。”青夫人冷笑,“你以为护着那凡人,就能改写命数?你这颗狐心,终究是要献祭给天道的。”
“我的命,我自己说了算。”白薇薇将王英护在身后,周身灵力翻涌,“当年你助纣为虐,将我同族投入炼魂炉,今日也该清算了。”
金光与黑气撞在一起,震得山摇地动。王英见白薇薇脸色发白,忽然想起她曾说过,动用本命灵力会折损修为。他猛地扑过去,用身体挡住青夫人袭来的黑气,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却笑着对她说:“这次……换我了。”
白薇薇瞳孔骤缩,千年道行在这一刻尽数爆发,银簪化作利剑,直刺青夫人心口。黑气溃散时,她抱住倒下的王英,泪水落在他染血的衣襟上,竟烫出白烟。
“别哭……”王英抬手想擦她的泪,却没了力气,“灯会……怕是去不成了……”
“去得成。”白薇薇将他抱紧,指尖凝聚最后的灵力渡入他体内,“等你好起来,我们年年都去。”
她低头吻上他的唇,尝到了血的腥甜,也尝到了那句藏了千年的话——
纵是仙途漫漫,不及与你人间一程。
白薇薇指尖凝着的灵力正一点点渗进王英脉息,她望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声音轻得像风中飘丝,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决绝:“你以为我护着你,只是因为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
她抬手抚过他眉骨,那里曾有过剑伤,是当年斩妖台上为护她留下的。“青夫人说我该献祭狐心,可她忘了,妖修千年,修的从来不是无情道。我偷跑下山那年,你给我裹外袍时指尖的温度,锁妖塔外你带的桂花糕的甜,还有方才你扑过来挡黑气时眼里的光……这些早成了我修行里的劫,也是我的道。”
王英睫毛颤了颤,喉间溢出微弱的气音。
“你总说欠我,”白薇薇笑了,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进他颈窝,“可我欠你的,是把你从九天神将拽进这红尘泥沼啊。如今你倒下了,我若弃你而去,才真成了修行路上的败类。”
她低头,额头抵着他的,灵力催动得更急,鬓边那支缠枝莲银簪渐渐失去光泽,她却恍若未觉:“等你醒了,我带你回南山。那里的桃花该谢了,但菊花开得正好。我酿的桂花酒也该熟了,就着月光喝,你不许再像上次那样偷藏着给我留半坛。”
风穿林而过,带着山涧的凉意,却吹不散她话里的暖意。王英指尖忽然动了动,轻轻攥住了她的衣袖,像怕她跑了似的。
“嘀——检测到方圆三里内有妖灵波动,能量等级b+,疑似百年树精作祟,正以吸食路人精气修行!”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机械音里混着一丝尖锐的嘶鸣,白薇薇捏着手机的指尖猛地收紧。屏幕上跳出的虚拟地图正闪烁着猩红光点,距离显示不过百丈,就在方才王英说要去买桂花糕的那条巷口。
“宿主请注意,该妖灵已造成三起失踪案,本体隐匿于老槐树中,建议携带桃木符与镇魂铃应对。检测到宿主当前灵力仅余三成,是否启动紧急支援模式?”
白薇薇抬头望向巷口方向,那里正飘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灰雾,寻常人瞧着只当是晨露,在她眼里却如翻滚的墨汁,裹着浓重的怨气。她迅速从袖中摸出两张泛黄的符纸,声音冷冽如冰:“无需支援,标记妖灵实时位置,我去去就回。”
手机屏幕红光稍缓,弹出一行新字:“警告:妖灵已察觉宿主气息,正在加速吸食精气,倒计时十分钟——”
白薇薇足尖一点,身形已掠出数丈,裙裾扫过青石板路,带起一阵疾风。她摸了摸腰间王英今早刚给她挂的平安绳,低声道:“等我回来,给你带热乎的桂花糕。”
巷口的老槐树不知立了多少年,虬结的枝桠在晨光里张牙舞爪,树皮上布满深褐色的褶皱,像极了老人枯槁的皮肤。白薇薇刚靠近,就闻到一股甜腻中带着腐臭的气息,树下的阴影里,隐约能看见几个模糊的人影瘫软在地,精气正顺着树根往树身里钻。
“桀桀——又来个送死的?”树洞里传出沙哑的笑声,树皮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白薇薇,“看你这身段,精气定比那些凡夫俗子醇厚百倍,正好助我再晋一阶!”
话音未落,数根粗壮的树根突然破土而出,如毒蛇般缠向白薇薇的脚踝。她足尖轻点,身形如柳絮般飘起,同时将两张桃木符掷出:“区区百年修为,也敢在人间造次!”
符纸在空中燃起金色火焰,撞上树根发出“滋滋”的声响,黑气从灼烧处冒出来,树根猛地缩回土里。树精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整个树身剧烈摇晃,无数落叶如利刃般飞射而来。
白薇薇抽出王英给她的佩剑,剑光闪过,将落叶劈得粉碎。她知道自己灵力不足,拖得越久越不利,目光扫过树身最粗壮的那根枝桠——那里妖气最盛,想必是妖灵的本命所在。
“宿主注意!妖灵即将发动本命技能‘蚀骨缠’,建议规避!”手机在袖中震动,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白薇薇却不退反进,猛地咬破指尖,将血珠点在剑刃上。“我夫君还在等我带桂花糕回去,没功夫陪你耗!”她低喝一声,纵身跃起,长剑带着血色灵光,狠狠刺向那根主枝。
“不——!”树精发出绝望的尖叫,主枝被刺穿的瞬间,整个树身剧烈颤抖,树皮寸寸裂开,黑气从裂缝中狂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一张扭曲的脸。
白薇薇趁机祭出镇魂铃,铃声清越,震得黑气阵阵溃散。“你残害生灵,早已失了修行的本心,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收了你!”她捏动法诀,剑上的灵光愈发炽烈,直刺黑气核心。
黑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最终消散在晨光里。老槐树失去妖灵支撑,迅速枯萎下去,瘫软在地的路人悠悠转醒,茫然地看着四周。
白薇薇收剑入鞘,袖中的手机响起提示音:“妖灵已清除,宿主获得灵力点数150,可用于修复灵力损耗。”她没看那些点数,转身快步走向巷尾的桂花糕铺子,蒸笼里正冒着白汽,甜香扑面而来。
“老板,来两盒热乎的桂花糕。”她笑着掏出钱袋,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施法的微麻,心里却暖融融的。
买好糕转身时,正撞见王英寻来的身影,他军装未卸,额上还带着薄汗,见她安然无恙,明显松了口气:“怎么去了这么久?我不放心,就……”
白薇薇把一盒桂花糕塞进他手里,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印下一个带着糕香的吻:“让你担心了,喏,给你的赔礼。”
王英愣住,耳尖瞬间红透,捏着糕盒的手指微微收紧,低声道:“下次不许再独自涉险。”
“知道啦,王大将军。”白薇薇笑着挽住他的胳膊,阳光穿过巷口,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甜香漫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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