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城深处的长乐宫内,暖阁里燃着淡淡的龙涎香,太后斜倚在铺着狐裘的软榻上,手中捏着一枚成色极佳的暖玉,正与身旁坐着的沈明玥说着什么。
可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身穿青缎宫装的女官慌里慌张地疾跑进来,发髻都因跑得太急而微微歪斜,连殿门的门槛都险些绊倒。
太后本就不喜人失了规矩,见她这副模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中的暖玉轻轻搁在描金托盘上,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何事如此慌张?没瞧见哀家正与明玥说话吗?”
女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气息还未喘匀,声音便带着颤抖的急意:“启禀太后…… 大事不好了!昭华长公主…… 长公主在邵明城烟雨楼遇刺!”
“什么?!”
太后猛地从软榻上腾地站了起来,身上的织金披风滑落肩头都浑然不觉,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震惊与慌乱。
她往前急走两步,一把攥住女官的手腕,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你再说一遍?长公主遇刺?情况如何?有没有伤到要害?是谁敢如此大胆,竟敢在邵明城对长主动手!”
沈明玥也吓得脸色发白,手中的茶盏险些脱手,连忙起身扶住太后的胳膊,轻声安抚:“太后您先别慌,或许只是虚惊一场,女官许是没问清详情……”
可太后此刻哪里听得进安抚的话,目光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官,眼底满是焦灼,连声音都因急切而微微发颤:“快说!长公主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她出发前明明带了近百名护卫随行,怎么连这点事都护不住韶华!真该死!”
说到最后 “真该死” 三个字,太后猛地攥紧了拳,指节泛白,语气里满是又急又怒的后怕 —— 昭华是她唯一一个亲生女儿,如今在邵明城遇刺,若是真有半分差池,她怎么可能不急?
跪在地上的女官被太后的怒气吓得身子一颤,连忙磕了个头,急声道:“奴婢…… 奴婢只听传信的侍卫说长公主遇刺,具体伤势还不清楚,只知燕藩世子吴天翊为护长公主,好像也受了伤,眼下北境狼骑已经赶去支援,正将人往宫中方向送……”
“什么,天翊也受伤了?” 此时旁边的沈明玥突然惊呼出声,声音里还带着未压下去的颤意。
她下意识地起身,手中那盏刚捧没多久的热茶晃出大半,滚烫的茶水溅在指尖,她却浑然不觉,只怔怔地看着女官,眼底满是掩不住的慌乱。
指尖的灼热感渐渐蔓延开来,可她满心都是吴天翊受伤的消息,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满心只想着他伤得重不重,有没有性命之忧。
与此同时,太后看到如此失态的沈明玥,眉头微微一皱 —— 她虽知晓沈明玥对吴天翊动了真心,却没料到这份在意会让她失了平日里的温婉端庄。
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长公主和吴天翊的安危才是头等大事,她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脸一沉,对着殿外高声唤道:“李忠!李忠何在?!”
守在殿外的太监李忠连忙快步进来,袍角都因跑得太急而飘动,他躬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恭敬的急切:“老奴在!”
“立刻去太医院,让院判亲自带三甲太医,备齐金疮药、止血散,去正阳门候着!” 太后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的手紧紧攥着腰间的玉佩,指腹因用力而泛白,“若长公主和燕藩世子到了,第一时间诊治,谁敢耽误片刻,哀家摘了他的脑袋!”
“老奴遵旨!” 李忠不敢耽搁,连叩个头都带着急切,起身时险些踉跄,转身就往太医院方向疾跑而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宫殿长廊尽头。
太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焦灼,转头看向还愣在原地的沈明玥,语气稍缓:“明玥,你跟哀家也去看看!”
沈明玥闻言,猛地回过神来,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惊喜与急切,她连忙点头,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太后!”
说着,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裙摆,指尖的灼痛感此刻才清晰传来,可她却毫不在意,只盼着能快点赶到正阳门,早一点看到吴天翊,确认他的安危。
太后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却也没再多说,转身对着身旁的宫女吩咐:“快,备轿!哀家要亲自去正阳门接长公主和世子!”
宫女连忙应下,快步去传旨备轿,不多时,长乐宫外传来了轿夫整齐的脚步声,两顶华丽的凤辇停在殿门口,太后率先踏上凤辇,沈明玥紧随其后,凤辇缓缓抬起,朝着正阳门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沈明玥坐在轿内,心却早已飞到了正阳门,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吴天翊受伤的模样,满心都是祈祷,只盼着他能平安无事!
而此时,内阁首辅徐阶的书房内,气氛却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徐阶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案上的烛火明明灭灭,映得他鬓边的白发愈发清晰,一名心腹幕僚快步走进来,手中捧着一封密信,脸色凝重地躬身禀报:“大人,邵明城急报 —— 昭华长公主在烟雨楼遇刺,燕藩吴世子带着侍卫以死相护,长公主已无大碍,可吴世子…… 吴世子身负多处刀伤箭伤,眼下生死不明,北境狼骑正护送二人往宫中赶!”
“啪” 的一声,徐阶手中的朱笔重重落在奏折上,墨汁晕开一大片。
他猛地站起身,眼神里满是震惊与凝重 —— 吴天翊是燕藩的未来,也是他此次变革的最大力量,若真折在这场刺杀里,不仅燕藩会陷入混乱,此次变革将!
他刚要开口吩咐,却听见身后传来 “咚” 的一声闷响。
徐阶猛地回头,只见楚端梦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在赵一将她和徐瑶送回徐府,她就担忧吴天翊如何从那么多匪贼手中脱逃,只是在徐阶的一再保证下,她才惴惴不安地等着消息,如今却听到如此噩耗!
赵一先是愣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楚端梦,脑海里反复回荡着 “身负重伤、生死不明” 几个字,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般喘不过气。
他与吴天翊在北境并肩杀过蛮族,深知那少年看似温和,实则骨头比谁都硬,可 “生死不明” 四个字,还是让他心头一沉。
没一会儿,他猛地回过神,对着徐阶和徐瑶拱手一礼,声音带着几分急切:“阁老,徐姑娘,麻烦你们先照看世子妃!末将得去宫里盯着,若有世子的消息,也好第一时间传回来!”
徐阶点点头,眼神凝重:“慢着,老夫跟你一起去!” 说罢,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徐瑶,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吩咐:“瑶儿,你立刻将世子妃带到后堂,让陈老亲自诊脉,用上好的参汤吊着气,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徐瑶连忙应下,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楚端梦,楚端梦还没醒,眉头却紧紧皱着,嘴唇发白,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 “翊哥儿…… 别有事”,听得徐瑶鼻尖一酸,连忙加快脚步往后堂走。
此时徐阶仍站在原地,看着楚端梦被扶走的方向,又想起密信里 “伤及肺腑、生死不明” 的字眼,手指紧紧攥成拳,指节泛出青白。
他在书房里踱了两步,他很清楚,今日这事本是吴天翊所布以身为诱的局中局,怎知会变得这样?
难道有什么事这多智如妖的少年没有算到?还是说这又是这少年布的什么后手!此时的他心头满是疑虑!
他还记得吴天翊在信中特意说过 “狼骑已布好暗哨,护卫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定能护住长公主,自己也有脱身之策”,怎会突然变成 “身负重伤” 的局面?
徐阶越想越觉得蹊跷,正低头沉思时,突然神色一震 —— 他竟忘了问赵一,吴天翊在出发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他猛地抬头,看向正焦躁地搓着手、时不时往门外张望的赵一,快步上前问道:“赵护卫,你送世子妃和瑶儿回府时,你家小王爷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比如…… 关于今日烟雨楼之行的安排,或是有什么要你转达的事?”
赵一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问得一愣,随即低头仔细回想,眉头渐渐皱起:“回阁老,小王爷出发前确实吩咐过,让末将务必将世子妃和徐姑娘安全送回府,还说‘若今日听到什么动静,别慌,按原计划来’。”
突然他也好像明白什么,惊讶地问道“当时末将没明白‘原计划’是什么,只当是护送来往的安排,现在想来…… 小王爷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意外?”
这话让徐阶眼睛一亮 —— 果然,吴天翊定是留了后手!
他之前还担心这少年会栽在阴沟里,现在看来,或许这 “生死不明” 的消息,本身就是局中的一环。
徐阶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却又很快皱起眉头:“可即便如此,伤及肺腑的消息总不会是假的…… 这少年,为了扳倒曹老腌货,竟连自己的性命都敢赌?”
赵一也跟着急了:“那怎么办?要不要去宫里那边再查探一下?万一…… 万一小王爷是真的遇到危险了呢?”
“不必急!” 徐阶抬手按住他的肩膀,眼神重新变得沉稳,“你先去宫门口等着,若看到狼骑护送的队伍,先确认世子的情况,但别贸然上前!”
“老夫现在去见陛下,把今日的事禀明 —— 不管小王爷是不是在布局,我们都得先稳住朝堂,别让那些阉党趁机生事!”
“是,末将明白!先世子妃就拜托阁老照料!” 赵一拱手一礼,动作间带着几分急切的利落,话音未落便转身往外疾走,厚重的靴底踩在青石板上,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声响,转眼就消失在庭院的月洞门外,只留下一道匆匆的背影。
徐阶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玉扣,片刻后突然长叹一声,那声叹息里满是沉重的忧虑,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世子爷,你可千万别有事,否则老夫万死难辞其咎,老夫将愧对大乾万千百姓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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