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一阵两阵三四阵,五阵六阵七八阵。
九阵十阵十一阵,总把征伐定谋论。
话说卢俊义自一人闯阵归来,闻得军师朱武与扈成三箭定谋:第一箭,与扈成里应外合;第二箭,教扈成扰乱阵法;第三箭,得阵法排布地图。次日一早卢俊义升帐,敲响聚将鼓,上至卢俊义,下到各部偏佐将领,一应到齐。卢俊义稳坐中军帐上首,两下坐定诸位头领。卢俊义环顾众人道:“昨夜,军师设定好计,今日我欲出寨破敌!诸兄弟以为如何?”朱武急忙劝道:“先锋不可,莫忘了昨夜教训。”卢俊义问道:“难道军师以为此计不成?”朱武道:“计无不可,只是要破此阵,非一计一谋可定也。”一旁秦明道:“军师莫绕弯子,且说个法子出来。”董平附和道:“直说直了。”众人称是。朱武轻抚须髯,道:“且请梁山泊此方地图来,小生自有解释。”卢俊义便教白胜展开地图,铺于帅案之上。朱武近前来抬手虚指一处,众人凑前来看,正是此处。朱武道:“纵观东寨,尽是陡坡,唯有此地最缓,因此敌阵建立于此。”卢俊义道:“昨夜攻阵时,不曾见得许多。”朱武道:“先锋且看,此阵摆布得当,前临我寨,后依梁山,占尽地利,不好攻也。”张顺道:“如军师这般说,难道就不攻哩?”朱武笑道:“却不用你水军去攻,只要马步军哩。”众人闻言皆笑。张顺气道:“军师好不说善话,我水军也能陆战。”朱武道:“且听小生说,自有用你处。”张顺方才作罢。邹渊道:“我等兄弟虽不及解家兄弟,却也是能攀会爬的,不惧他的。”朱武点头又道:“此阵有二奇,一则外围八个部门,二则旗杆上射手。现今有法破此二奇,则此阵不足为虑。”言毕,将几个围棋黑子摆出阵法来。众人看时,不解其意,唯有樊瑞道:“我观此阵,正和我道家八卦小门。”卢俊义道:“如何?”樊瑞道:“乃是休、生、伤、杜、景、死、京、开,这八门。”朱武道:“可有解法?”樊瑞推算半晌,又揣摩片刻,大喜道:“有了。”众人道:“愿闻其详。”樊瑞道:“休与景、生与死、伤与惊、杜与开、皆对门,只需派遣四队勇将,率领死士依次杀穿对门,方可破也。”朱武道:“与小生所思相同,只是不敢确定,如今道长如此说,便无虑也。”樊瑞道:“射手于夜不能准也,何不夜袭?”朱武道:“先遣白胜探知消息,再做分兵。”卢俊义大喜拍案道:“好,一举定克。”众人道:“但从军令!”
朱武又教张顺、孟康、李立、王定六,每隔半个时辰,轮番前去骂阵,以疲军之计。起初贼军尚且出寨迎敌,见我军只是搦战,久则不出。是夜,朱武令白胜率领所部人马前去敌营探查明细,因有扈成内应,知道阵内守将方位。白胜回营报知:“小人探得休门是召忻亲自守把,生门是其妻高粱守把。伤门是金成英守把,杜门是韦扬隐守把,景门是金庄守把,死门是花貂守把,惊门是刘麟守把,开门是史谷恭守把,垓心自是扈成在彼。”一气听罢,朱武与众人商议,樊瑞道:“如此我等分兵,秦明率欧鹏、邓飞从生门杀入,望死门杀出。而后徐宁率邹渊、邹润从开门杀入,望杜门杀出。随后朱仝率雷横、薛永从伤门杀入,望惊门杀出。最后董平率单廷圭、魏定国从休门杀入,望景门杀出。”朱武道:“各位将军需依次入阵,路过垓心,不要去战,只顾穿插即可。”众将得令去了。张顺道:“军师,我将如何?”朱武道:“兄弟且率孟康、王定六于东南山路埋伏,敌军若败,必从此走。”张顺大喜,得令去了。朱武道:“柴大官人并燕青、李立驻守粮草。”三人得令去了。杨雄、石秀道:“军师好筹谋,只是我兄弟二人又将何去?”樊瑞道:“二位兄弟随我去东北山陡坡处埋伏,那里必有逃军。”杨、石二人大喜,随即去了。又令蔡福、蔡庆监军,擅退者斩。
如此大帐内只剩卢俊义、朱武、白胜三人。朱武道:“烦请先锋以身试险。”卢俊义道:“军师有令但施,我自当冲锋在前。”朱武道:“阵后左右皆有埋伏,唯有敌后尚无,贼军敌后便是山关,若我不先取,贼军必退而守之。”卢俊义道:“确是如此,我急带悍勇之士,先攻此地。”朱武劝道:“将军只需率精干兵将,从南面山路小道向东北方向急行,直奔山关,速夺死守即可。”卢俊义了然,自去了。朱武又对白胜道:“你且随我守住中军,以便传令各部。”白胜道是,二人守把大寨,如此分兵已了。
半夜二更时分,众军埋锅造饭,水食半饱。三更时分,人衔草,马衔枚,各部分而取之。春风徐徐,月光幽暗,正是春困之时。只见山坡上竖起无数旗杆,并无人值夜。秦明见月黑风高,正好厮杀。率先入阵,邓飞紧随其后,欧鹏整军紧随。霎时间,西北面喊杀声起,惊得四下贼兵乍醒。生门守将乃是召忻之妻高梁氏,正于旗杆下酣睡,忽闻杀声,手持双刀便起,上马高声道:“结阵,结阵。”周围士卒慌乱中结阵。高梁又率领部众来迎,正遇见秦明,秦明怒吼道:“前日伤了我家先锋,如今教你尝我狼牙棒滋味。”高梁不惧他的,怒道:“你那先锋尚不能过此阵,你来也是送死。”舞双刀拍马而来。两个驾马到前,秦明舞狼牙棒劈面而来,高梁架双刀抵挡。二人转战十五六合,不分胜负。高梁卖个破绽,诱秦明来攻,再旋过刀来要攻秦明腰间。秦明正是马术高超的,一夹马肚,那马耸立起来,躲过一刀。高梁见状,又旋过一刀来,秦明见时,架狼牙棒抵住,叫声:“好婆娘。”反手舞出狼牙棒,正中高梁胸口。高梁吃痛,拨马伏鞍而走。秦明那里肯放,驾马急追。高梁寻个机会,摸出飞刀,忽的转身飞出。秦明躲过,假装受伤,亦拨马伏鞍而走。那里高梁见伤了秦明,回马便追。秦明亦使个回马术,一棒将高梁从马上打翻。秦明回身看去,地上无人。却原来这个高梁马术也好,使个镫里藏身躲了,正在马侧哈哈大笑。秦明见打不着,大怒,舞狼牙棒来战,二人又战二十余合,依旧不分胜负。
那里邓飞正在阵里厮杀,见秦明不能取胜,对欧鹏道:“兄弟好生破阵,我且去助秦将军一臂之力。”批马望高梁而来,高梁正欲酣战,见援兵来,右手持刀与秦明周旋,左手摸出飞刀,正望邓飞去。邓飞舞铁链抵挡,高梁见不中,不敢恋战,拨马便望阵中去。秦明、邓飞死追不放,直入阵内去。欧鹏见了,催兵跟上,三人入了生门。
生门内阵法果然玄妙,其中多有陷阱,秦明等人望去,高梁正在阵里大笑,邓飞道:“秦将军可从此杀入,我率一军从侧翼周旋,欧鹏兄弟断后。”秦明了然,领兵杀入,高梁重整旗鼓,率军杀出,二军交战,登时血溅遍地,得亏秦明勇武,军士用力,杀散一片贼军,高梁正在那里压阵,秦明望见,从刺斜里去,高梁提防不及,胯下战马受了秦明一棍,正是个人仰马翻。高梁起身再战,两人缠斗十余合,高梁毕竟步战不敌马战,面有败退之色,只是不曾拿下。这时节,邓飞正从侧面杀入,觑见高梁背影,飞去铁链,喊声:“中。”铁链正中后脑,将头盔击落。高梁登时两眼一花,不能提防。秦明见状,怒吼一声,只一棒,击碎高梁天灵。
秦明三人一路杀散贼军,直至垓心,见旗杆上一人,正是扈成,扈成道:“将军且行,看我来搅乱阵法。”秦明又带人望死门杀出,此时死门守将早有防备,秦明到时,见阵型森然,严防死守。秦明正欲冲阵,却见敌方阵势渐乱。欧鹏道:“想必是扈成发号施令了。”秦明道:“是了,不可失此良机,众将听令,随我冲锋!”秦明一马当先,邓飞、欧鹏领兵紧随其后,死门守将正是花貂,此人并无实力,见秦明一军士气如此高亢,早已惧怕三分,更兼扈成乱令,早已不成阵型。花貂见不是头,丢盔弃甲,往北而逃。众军见走了头领,哪里肯战,逃的逃,降的降。
不说秦明等人如何穿阵,且说徐宁、邹渊、邹润三人听得西北面生门响动,知是时机,也举兵杀入,这时间,大阵内贼军早醒,正欲点起火把。徐宁对邹渊、邹润道:“需一鼓作气,才能破阵。”二人称是。三人杀入开门,其中守将正是史谷恭,史谷恭是个文人,却颇能调兵,手下兵卒更是死命抵抗。徐宁斜里冲了两阵,不曾冲开阵脚,邹渊、邹润叔侄更是不得入阵。徐宁道:“若不能破阵,该当如何?”邹润道:“擒贼先擒王。”邹渊道:“徐将军只管追杀贼将,我二人可守将军安危。”徐宁了然,率骑兵从一角切入,冲开一条血路,邹渊、邹润领步军于两侧守住马腿,一路进取。
史谷恭见敌军愈来愈近,已迫不及待,便抬头张望,对旗杆上射手道:“无需点火了,只顾乱射可也!”射手得令,乱箭射下,多半射偏。徐宁见状,愈加急了,手中钩镰枪左挥右舞,杀退一波波兵卒,驱马直奔史谷恭。史谷恭本不肯弃之而逃,逃则兵必败,便作势抽出宝剑,正欲死战。徐宁近得前来,提起钩镰枪,只一勾,便勾掉了史谷恭手中剑,史谷恭大惊失色,顾不得许多,只想逃得性命在,拨马便望垓心里去。其影急急似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贼兵见守将自顾退走,无人指挥,亦乱了方寸,四散逃命去了。徐宁等人也不追,只教邹渊、邹润用早备下的锯斧之物砍断大旗杆。旗杆已倒,其上射手多半摔死,活着的一一被邹渊、邹润槊死,不在话下。
徐宁等人少做整顿,望垓心去。来至垓心,扈成于旗杆上道:“将军,史谷恭望杜门去了。”徐宁道是,率部众追赶,一路上畅通无阻。直至杜门前,见史谷恭与一将并立,那将正是守门韦扬隐。徐宁见阵型如前者一般严谨,问道:“还冲阵否?”邹渊、邹润然是,三人又用前者招式。那里史谷恭见了,大笑道:“泼贼,同等招数,何来再用?欺我无谋呼?”只见史谷恭鞭稍一指,阵型变化多端,邹渊、邹润眼花缭乱,不敢近前。阵后韦扬隐道:“军师压住阵脚,我自去厮杀,好歹拿了那厮。”说罢批马向徐宁而来,徐宁见状,舞钩镰枪来抵。二人斗过五七合,徐宁不得战胜,正叫苦时,忽然敌军方寸大乱。这时邹渊、邹润率军赶上,邹润道:“此是扈成完备哩。”众人称是,登时杀入。史谷恭见阵法乱了,知是扈成变节,叹道:“天不助我,我必弃之。”说罢,拔马往东北而逃。阵前韦扬正欲再战,未曾反应军队已乱,被邹渊、邹润赶上,韦扬隐奋起抵抗,三人旋斗十数合,徐宁见二邹敌将不过,驱马来战。两匹马,四个人,斗在阵中,好教尘埃四起。韦扬隐鏖战三十合上下,终是双拳难敌六手,正欲寻求援兵,却早不见了史谷恭,大怒道:“竖子,安敢背我!”只好卖个破绽,拨马往东北便走。三人知抵不过,自不敢去追,只来穿阵,不必赘述。
再说朱仝、雷横、薛永三人,早在伤门等候,听两处厮杀欲近了,知道时候,便率军杀入伤门。伤门守将正是金成英,此时灯火早已通明,朱仝等人入阵,箭矢齐下,却不曾射死一个。原来朱仝早有准备,军士皆用木板盖头,虽避得箭矢,但行军忒慢,阵中金成英见状,率军出击。朱仝、雷横抵住,薛永却绕过其后,只往旗杆处冲锋。金成英望见,知道用意,欲回马去援,朱仝、雷横哪里肯放,双双挥舞朴刀赶上,三个人斗作一团,战了十余合,不分胜负。那里薛永早叫人砍下大旗杆,砍死一众射手,喊到:“金将军,你且来看。”这金成英是个性急的人,见大旗倒了,大怒道:“泼皮,我誓杀你。”舞枪奋力。朱、雷本斗不过他,如此大怒,更不成了,堪堪斗了七八合。朱仝心底寻思道:“且让他去便了。”让出路来,雷横见状,亦让出路来。金成英舞枪批马奔薛永而来,那里薛永见了,往左踅了几步,只是哈哈大笑。金成英更怒,只顾来杀,却忘了阵中陷阱,只一个马失前蹄,跌入陷阱中。原来扈成早就将大阵布局画成图,用箭射过来,因此宋军不曾有多少人跌入陷阱。见金成英落入自家陷阱,朱仝、雷横、薛永齐上,将陷阱内金成英乱刀剁成数截。
朱仝三人整顿军马,望垓心去。旗杆上扈成见了,挥旗开路,一路上畅通无阻,直奔惊门而去。朱仝等人到得惊门时,早望不见敌军,正纳闷间,只听身后来人,薛永本在后面压阵,不曾提防身后。那刘麟舞双锏而来,只听得“当”的一声,正好打在薛永护心镜上,薛永吃痛,滚翻在地。那里雷横大怒道:“大胆贼子,安敢暗算我兄弟?”转马舞刀来迎,刘麟架双锏抵挡,二人斗了十数合,不分胜负。朱仝赶来助战,两把朴刀似双龙夺珠,两柄铁锏如对狮争球。三人又斗了三五合,刘麟力怯,卖个破绽,败逃望东南而走。朱仝、雷横不追,返来看薛永伤势,伤无大碍。再看阵势,其余敌军早随刘麟败逃,随后三人同去穿阵不题。
再说董平并魏定国、单廷圭在休门等候,听阵内乱做一团,知道时机成熟,携大军杀入休门之内看时,此处人马稀疏,但阵型严谨,阵里那人正是召忻。董平见召忻样貌,大笑道:“你这般草芥,也算个大将?”召忻大怒,舞鎏金镗批马而来,董平舞双枪迎面而上,两个斗过五十余合,真个好斗,但见:
这边烈马嘶风,双枪将左右齐舞;那里旌旗招展,鎏金镗上下同遮。镗去镗回,正望心窝;枪来枪往,不离软肋。一个见露迹,便枪批双腿;一个见失误,就镗挑马蹄。董平持缰跃马,避了鎏金镗;召忻调转虎背,搪开点钢枪。二者正交手,平平五十多。风云填凤翅,海浪聚龙波。
召忻见与董平不分胜负,大笑道:“夸口小儿,不过如此。”董平大怒,奋力鏖战,两个又斗了十余合。那里召忻高举鎏金镗,故意卖了这个破绽。这里董平觑了召忻两肋大开,舞双枪刺来。召忻见了,向后一仰,双枪从胸上穿过,将鎏金镗一横,向下一回,双枪被死死固住。召忻随即款扭狼腰,横镗望董平腹部扫来。董平知是中计,奋力抽回双枪,却不好抵挡,只得拨马退了两步,堪堪闪过横镗,只是董平艺高人胆大,用双枪架住鎏金镗,枪尖拌了镗翅,两下里纠缠起来。董平、召忻较起力来,先是向下,后是向上,随后左右角力。董平见不分胜负,用力抽回,召忻亦用力向回。二者僵持许久,两匹战马皆站不稳了,相互近了许多。这时节,董平忽然使双枪奋力一旋,向前一挑,弹开镗翅,望召忻战马咽喉处刺去。召忻亦挥鎏金镗望董平马腿扫去,两边战马早已力竭,不得闪躲,双双落马。那里董平鲤鱼打挺而起,这里召忻鹞子翻身也起,召忻大惊道:“你且等我换了马匹再来!”董平道:“谁要等你,速来领枪受死!”召忻听罢大怒,舞金镗大步而来,董平舞双枪抵住,两个步下又斗了一番,早数不过多少合,依旧不分胜负。
两边军马见状都惊的呆了,纷纷放下兵器,哪里还敢再打。魏定国于阵中高声道:“董平将军用力,我等怎能不随?”单廷圭附和道:“众军士当奋勇杀敌,以不负将军神威!”言语以毕,登时四下里喊杀声一片,士气鼓舞至此,早令贼军胆寒。召忻见此,于阵中道:“不要慌,不要慌。”四下贼兵哪里听得?只是逃的逃,降的降。召忻知是士气已完,不敢恋战,卖个破绽,望阵中而走。董平见了,怎能放过,大步来追,只左手一枪,刺破召忻右腿,召忻吃痛,自知走不脱了,正欲回身死战,却被牙将刺斜里批马救走,穿阵而过。董平大笑道:“鼠辈,只敢回鼠窝哩!”便回本阵寻了战马。魏、单二将驱兵催赶,贼兵只剩哭爹喊娘,觅子寻爷,杀死杀散者不计其数。
此间如何厮杀不题,单说召忻败走垓心,旗杆上扈成见了来人是召忻,大笑道:“水洼草寇,此番败矣,何不下马受降?”召忻闻罢,知是扈成背反,大怒道:“无义小人,如何背我?”话音未落,便夺过牙将弓箭,弯弓搭箭射去,扈成不及躲闪,正中右臂。召忻正要射第二支,那牙将道:“敌人追来也。”召忻只好放过扈成,望景门去。景门本是金庄固守,先前却被召忻败军残部冲过一阵,召忻到时,阵势早乱,金庄道:“将军,两侧杜、死二门已破,这里不好防守了。”召忻怒道:“扈成小儿,背信弃义,酿成如此大祸,如何是好?”金庄道:“向东有梁山泊旧时山关,暂可一避。”召忻道:“只好如此。”二人换过马匹,领残兵败将望东败走。秦明、朱仝、徐宁等来与董平会合,至此,大阵以破。
只说张顺、孟康、王定六于东南山路上埋伏,果见败兵。张顺道:“军师妙算,敌人果然如此而来。”吩咐孟康往左,王定六向右,包围败兵。张顺起身大笑道:“你张爷爷在此等你多时了。”花貂吓得三魂七魄尽飞,孟康窥见花貂,一棍将其打翻,叫人捆缚了。其余士卒多半投降。
却说杨雄、石秀、樊瑞与东北山路上埋伏,看史谷恭领残部到来,杨雄正要出击,被石秀劝住。后面韦扬隐飞马赶到,口喊:“忘恩负义的贼子,怎好做读书人?”史谷恭道:“非我背信,实属马儿受惊,自顾的跑,方才止住。”韦扬隐道:“确是如此,那便罢了。”二人整兵正行,史谷恭见山势陡峭,忽然大笑,韦扬隐道:“先生如何发笑?”史谷恭道:“我笑那朱武妄称神机军师,若在此处埋伏一军,我等必亡矣。”韦扬隐听罢亦笑。那里埋伏着的石秀也小声笑道:“此人好知趣哩。”樊瑞道:“时机已到,一齐杀出。”众人听令,顿时山间一阵喧嚣,惊得史谷恭跌落下马,磕头如捣蒜一般,口中念叨:“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韦扬隐见状不屑,批马来战杨雄,两个斗不过五合,石秀赶上,三人斗在那里,樊瑞驱流星锤喊声:“着!”韦扬隐正与杨雄、石秀纠缠,不曾提防,正中后脑,韦扬隐眼前一黑,翻身下马倒地,杨雄赶上缚了,石秀又绑了史谷恭,其余人等皆愿投降。
再说召忻、金庄到了东山关下,却望见关上站立一人,那人道:“鼠辈,速速下马受降!”众人看去,不是玉麒麟还能是谁?召忻怒道:“给我打!”金庄劝道:“息怒,若打必亡。”召忻只得作罢,往回去了,却正撞见秦明、董平一彪人马,召忻正欲死战,金庄又劝道:“暂且投降于他,日后再做计较。”召忻大怒:“甚么馊主意?毁我名义。”说罢,正欲出击,怎料到心腹人金庄背后当头一棒,召忻堪堪倒地。金庄就此投降,众人将召忻、金庄绑缚了,自投关上来。
大寨里朱武得知消息,传令后军入得山关来,将降将一律交由燕青、李立守把,只等候宋公明号令。有教是:四寨三关已复还,单道南山又三关。不知宋公明攻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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