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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6章 花开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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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绳田藏在惦念巷的尽头,雾一散就露出片望不到边的红绳地。

不是那种整齐的田垄,红绳歪歪扭扭地从土里钻出来,有的缠在一起打了个松结,有的独自往天上蹿,像想摸到雾里的星星,还有的顺着其他红绳往上爬,活像群调皮的藤蔓。

每根红绳都缠着半块碎片,碎片的空白处埋在土里,露出的绳头打着各式各样的结。

有的是反结,松松垮垮却拽不开,像故意跟人较劲;

有的是半结,绳头耷拉着,像句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

有的根本没打结,就那么散着,风一吹就往旁边的红绳上缠,像个粘人的孩子,生怕被丢下。

“每根红绳都连着个惦念。”

抱着红绳猫的人蹲下来,指尖划过根缠着灵草碎片的红绳,指甲缝里还沾着红绳纤维。

土里的碎片突然震动,冒出个小小的花苞,花苞是齿轮形状的,齿牙间缠着细红绳,像在用力攒着什么悄悄话,憋得鼓鼓的。

少女的凤凰图腾落在花苞上,翅膀扫过的地方,红绳突然绷紧,“啪”地一声,花苞绽开了,花瓣是空白碎片做的,上面的红绳缠着行字:“想和你看共生界的星落”。

字迹是孩子的,歪歪扭扭的,却在末尾画了个老人拐杖的图案,像把两个人的惦念缝在了一起,暖得让人心头发软。

老人的红绳篓往地上一倒,半块饼干滚进红绳田,刚沾到泥土,就被根红绳死死缠住。

土里“噗”地钻出片掌印碎片,碎片的月牙疤处,开出朵红绳花,花瓣上的字是“想再喝次你煮的灵草茶”,墨迹晕开的地方,沾着点饼干碎屑,像谁写着写着忍不住咬了口,甜香混着墨香,漫得周围的花都轻轻晃。

苏澈的羽毛笔在花瓣上画了个小小的太阳,花茎突然“咯吱咯吱”长高,拖着花瓣往田深处去,沿途的花苞被惊醒,纷纷绽开。

有的花瓣上画着星际舱的舷窗,窗上贴着反结的红绳;

有的缠着蒸汽城的齿轮,齿牙间卡着半块饼干;

有的沾着废土城的篝火灰,灰烬里藏着细小的红绳头。

每朵花都仰着脸,像在说“我也有惦念的人,我也有想做的事”。

红绳猫突然跳进田里,尾巴的齿轮扫过红绳,惊醒了片沉睡的碎片。

这碎片冒出的花苞是凤凰形状的,翅膀的弧度与少女图腾完全重合,尾羽却短了半截,留着空白,像幅没画完的画,在等谁添上最后一笔。

“这是你母亲留下的。”

穿蓑衣的人指着花苞,袖口的红绳轻轻碰了碰花茎:“她说惦念就像花,不用急着开,等对的人来了,自然会绽放。就像她当年在灵草坡种的花,非要等你父亲路过,才肯露出花苞。”

花苞突然颤动,红绳往少女掌心缠,缠出个松松的结,绳头还故意蹭了蹭她的指尖,像在说“我认出你了,我等你好久了”。

田中央的雾里浮出个红绳稻草人,稻草人的身子是齿轮拼的,齿牙间缠着灵草,风一吹就“咔啦咔啦”响;

脑袋是灵草编的,草叶间嵌着细小的空白碎片,像眨动的眼睛;

手里举着块巨大的空白碎片,碎片上的红绳缠着无数花茎,像在收集所有惦念的形状。

稻草人突然转动,空白碎片对着红绳田,花瓣上的字迹纷纷飞过去,在碎片上织出幅画。

画里有红绳桥、初遇坡、惦念巷,还有无数个模糊的身影,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走,身后的红绳缠着成片的花,像条会开花的路,路的尽头是片亮堂堂的光晕,像共生界的星群落了下来。

老人的拐杖往稻草人方向敲了敲,“咚”的一声,震得红绳田的花都晃了晃。

空白碎片突然长出根红绳,往少女的方向伸,绳头缠着片星形饼干,饼干的缺口处,正慢慢开出朵小花,花瓣是红绳做的,花蕊是半块饼干,像把所有惦念都酿成了蜜。

“花会记得所有真心。”

老人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的响:“你母亲种的花,到现在还记着她哼的调子呢。”

红绳田里的花,还在一朵接一朵地开,有的开得快,“啪”地一声就展平了花瓣;

有的开得慢,花苞憋了半天,才勉强露出个缝;

有的开得歪歪扭扭,花瓣东倒西歪,却比谁都精神。每朵花都在说“我虽然笨拙,却很真诚”。

少女的凤凰图腾飞在花田上空,翅膀扫过的地方,花苞纷纷抬起头,红绳往天上指,像在说“再往那边飞点,还有好多花在等你呢”。

稻草人手里的空白碎片,画又织完了一截——画里的身影走到光晕边缘,停了下来,回头往身后望,像在说“别急,我们等你”。

而那根缠着星形饼干的红绳,还在往少女掌心爬,像在说“快来呀,前面还有更美的花呢”。

红绳猫突然叼起片花瓣往稻草人跑去,花瓣落在空白碎片上,画里的光晕突然亮了亮,浮出个模糊的掌印,掌印的月牙疤旁,缠着根反结的红绳,像在招手。

穿蓑衣的人拽了拽红绳,田里的花突然齐齐转向雾的深处,花茎弯出温柔的弧度,像在给他们引路。

少女蹲下来摸了摸母亲留下的凤凰花苞,花苞的尾羽突然抽出红绳,往她指尖缠,缠出半只完整的凤凰,剩下的空白处,慢慢显出她的黑血字迹:“我来了。”

字迹刚落,花苞就“啪”地完全绽开,花瓣上的红绳缠着片星形碎片,碎片的缺口与掌印母版轻轻咬合,像块终于找到位置的拼图。

老人的拐杖在田里敲出轻快的节奏,“咚咚咚”的,像在催着往前走。

红绳田的尽头,雾又薄了些,隐约能看见更多红绳往天上长,顶端缠着花苞,像一片等待绽放的星空,风从那边吹来,带着新的花香味,像在说“再走几步,还有惊喜呢”

红绳田尽头的雾像被谁轻轻掀了一角,露出片圆形的空地,空地中央立着块巨大的回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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