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过度饮酒,将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 ,再加上连续多日的不眠不休,更让他的身心如紧绷至极限的弦。从午后一直昏睡至次日上午,他才在混沌的意识中迷迷瞪瞪地苏醒过来。
梦里,他似乎又回到了往昔与秦爸相处的温馨时光,一切都那么真实,让他沉醉。可当意识逐渐清醒,残酷的现实如冰冷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昨天给秦爸举行葬礼、遗体火化、捡骨灰的场景,像一把把尖锐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脑海。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的心,好似被置于火上炙烤,又如被无数只蚂蚁啃噬。那深入骨髓的痛楚,几乎将他的灵魂吞噬。
谢兰见秦风醒来,满脸都是泪水,心疼极了。她急忙拿纸巾为他擦拭眼泪,嘴里轻声而急切地劝慰着:“小风哥,看你这么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既然咱爸已经走了,你就慢慢接受现实吧。而且呀,要是咱爸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他怎么能安心走呢。”
谢兰俯下身,在秦风的额头落下深情一吻,柔声说道:“乖,起来洗把脸,我去给你把饭热上。”说完,她转身走向厨房。
秦风心里明白谢兰是在关心自己,况且一直这么赖在床上也不是办法。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一团浓雾笼罩,强撑着起身,拖着步子朝卫生间走去。路过秦妈房间时,他发现房门紧闭,隐隐约约有交谈的声音从房间里透出来。
谢兰手脚麻利地把饭菜热好,不一会儿,厨房便飘出饭菜的香气。此时,秦风也洗漱完毕,慢悠悠地来到饭厅。
餐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散发着熟悉的香味,他饿得肚子咕咕直叫,便拿起筷子夹了些饭菜放进嘴里。咀嚼的时候,那些饭菜就像沙子一样干涩难咽,才吃了两口,喉咙就像被一道闸门堵住,再也难以下咽。
谢兰见秦风对着米饭难以下咽,眼神里满是焦急,赶忙把米饭熬成稀粥,小心翼翼地端到秦风面前。她轻轻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小风哥,我知道你没胃口,可多少吃一点吧。咱们这个家,老的老,小的小,全都指着你撑着呢。你要是倒下了,这一大家子可就没了主心骨,日子可怎么过呀。”
秦风凝视着谢兰,见她可怜巴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乞求。他心中一阵不忍,虽有些抗拒,还是硬着头皮艰难地把这碗粥喝光了。
谢兰把谢爸、关作秋、王凤、周放和李阳阳于昨日下午返回北京的事情告知了秦风。秦风心怀感激,说道:“他们不辞辛劳,在百忙之中专程赶来,送我爸最后一程。这份恩情,我秦风定不会忘。”
两人正沉浸在低沉的情绪中轻声交谈着,这时,两位姐姐扶着秦妈,脚步沉重、神情悲戚地缓缓走来。谢兰连忙起身,脸上带着温和而关切的微笑,礼貌又亲切地说道:“妈,大姐、二姐,快坐!”
这三位神情冷漠,带着疏离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慢悠悠地坐了下来。秦风察觉到她们身上散发的异样气场,心中不免泛起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妈低头不语,二姐眉头紧锁,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秦风说道:“小风,咱爸走了,咱妈一个人得有人照顾。你是儿子,有责任孝敬她。滨海这座城市适合养老,你就留在这儿陪咱妈,好好照顾她,别再回北京了!”
秦风本来心情就差,看到二姐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顿时火冒三丈,质问道:“二姐,你是不是对儿子这个身份有啥误解啊?现在这社会,男女都平等了,儿子女儿都有义务孝顺爸妈。我也没说非要你们去孝顺咱妈,只求你们别老来指使我。先把自己该做的做好了,少在这儿对别人指手画脚的!”
二姐瞬间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来,用手指狠狠戳着秦风,怒目圆睁地斥责道:“我怎么就成指手画脚了!从古至今哪家不是儿子承担照顾父母的责任,难不成到咱这儿就得开这个先例?”
“你还说你没对我指手画脚?”秦风怒目圆睁,一桩桩一件件地细数着,愤怒如火山般爆发:“当初我跟小兰处对象,你就横插一杠子强行阻拦。小兰有了身孕,你死活不让我留下这俩孩子。后来我们饭店生意正红火呢,你们硬生生把小兰逼走,抢走了饭店,害得我们一家四口三年后才得以团圆。你还非得逼我去学演戏当演员,把我的人生搅和得一团糟。”
“现在倒好,你故伎重演,竟要求我舍弃北京那家生意蒸蒸日上、前景一片大好的大饭店。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们为啥就爱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见我赚了点钱,你们就心里不痛快,容不得我过得好是吧?不把我折腾得痛苦不堪,你们就浑身不得劲儿是吧?”
“你给我住嘴,少在这儿放屁!”二姐怒发冲冠,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扯着嗓子破口大骂,“谁折磨你了?谁见不得你好了?你还要点脸不?你是儿子,照顾咱妈本就是你的责任,难不成还指望我们当女儿的天天守在咱妈身边吗?”
秦风缓缓起身,目光冷峻地怒视着两位姐姐,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道:“我最后说一遍啊,别总揪着儿子这个事儿不放,女儿照顾爹妈那也是天经地义的!倘若你们之中有人愿意承担起照顾咱妈的重任,我甘愿净身出户,不继承爸妈分毫财产,并且每月按时支付抚养费以及给咱妈零花钱。”
大姐本带着火气怒视着秦风,一听这话,顿时恼羞成怒,“嚯”地一下就蹦起来了,双手叉着腰,先骂了一句,接着又扬起胳膊朝秦风扑过去,嘴里连珠炮似的咒骂着:“你再给我瞎咧咧试试!你个当儿子的不管咱妈,让我们来管,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谢兰见情况危急,几步跨上前,像一堵墙般挡在秦风身前。她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目光犀利地盯着大姐,厉声说道:“大姐,有事就摆到台面上说,动手能解决问题吗?咱爸刚去世不久,你要是和弟弟在这里大打出手,这是对逝者的大不敬,叫九泉之下的咱爸如何瞑目?”
大姐顿时被怼得无言以对,一张脸涨得像熟透的番茄,站在原地局促不安,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两位姐夫赶忙上前,一边一个拉着自家老婆,连哄带劝,这混乱的场面才暂时稳住。
秦妈面色阴沉得好似恐怖片里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地下室,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她双唇紧闭,沉默得如同秋日里被寒霜侵袭的枯枝。
这与秦爸在的时候判若两人,从前那个如火焰般泼辣、似钢铁般强势、像猎犬般较真儿的秦妈,此刻仿佛被一阵无形的风,从这狭小的空间里彻底吹走,了无踪迹。
夜幕降临,一家人围坐餐桌前。此时,二姐再次谈及此事。这一回,她的态度柔和了不少,言辞恳切地说道:“小风,明日我们便要离开了,母亲日后的赡养归属问题,咱们是不是该好好商讨解决一下了?”
秦风欣慰地直点头,感慨道:“二姐,你要是一直都能这么温和,说话也一直这么随和,那你身边人都能松快不少,大家开心了,你自己不也跟着乐呵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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