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死寂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光芒,所有的灼热……都在瞬间向内收缩、凝聚!在我右臂前方、铃铛底座断口处……凝聚成一点……无限小的、散发着令人心悸波动的……**暗金奇点**!
这奇点形成的瞬间——
“嗡……”
时间……仿佛……**停滞**了万分之一秒!
那照射而来的、绝对毁灭的漆黑死光,在这暗金奇点形成的力场前,竟然……**扭曲**了!
如同光线遇到了黑洞!
漆黑死光并未被抵消,也未爆炸,而是……被那暗金奇点……强行……**偏折**了!
“嗤——!”
凝练的漆黑死光擦着暗金奇点的边缘,以毫厘之差……偏移了原本的轨迹!如同被无形的手指拨动了一下,狠狠地……射向了我右侧……空无一物的……祭坛石面!
没有巨响!
被漆黑死光照射的祭坛石面,那坚硬无比、刻满了符文的古老石材,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湮灭**了!留下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的……**绝对虚无**的孔洞!
而与此同时——
那暗金奇点在强行偏折了漆黑死光后,也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猛地……**爆发**了!
一股混乱、狂暴、充满撕裂力量的暗金冲击波,以我的右臂和铃铛底座为中心……狠狠炸开!
“砰!”
我残破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狠狠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祭坛边缘一根断裂的石柱上,又滚落在地!右臂传来一阵骨头彻底碎裂的剧痛!那半截铃铛底座脱手飞出,叮当一声落在不远处的黑暗中,表面的暗金光芒彻底熄灭,裂纹似乎又扩大了几分,变得如同即将碎裂的焦炭。
“噗!” 鲜血如同不要钱般从口中喷出,带着内脏的碎片。
然而,诡异的是……
那覆盖全身的灰白冰网……竟然……被刚才那暗金奇点的爆发和冲击……**震散了大半**!
尤其是右臂和胸口区域,灰白冰网碎裂、剥落,露出了下方……正在疯狂搏动的、布满暗金灼热纹路的皮肤!虽然剧痛难当,虽然右臂几乎报废,但那种被彻底冰封、转化为死物的进程……被**强行中断**了!
生命的气息,混合着狂暴的灼热和剧痛,重新在这具残破的躯壳里……微弱地……流淌起来!
“嗬……嗬……” 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和灼痛。
祭坛中央,那口古老的黑棺沉默了。棺盖上的漆黑竖瞳依旧睁开着,倒映着我瘫在废墟中、艰难喘息的狼狈身影,那纯粹的虚无之中,似乎……闪过一丝……难以理解的……**困惑**?
它似乎无法理解,为何这具本该被完美转化的“容器”,会突然爆发出这种能够偏折它死亡凝视的、混乱而矛盾的力量。
冰冷的死寂意志,如同潮水般再次笼罩下来,带着审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杀机,并未消失。
只是,暂时……停滞了。
在这绝对的死寂与突如其来的、混乱的生机对抗形成的……短暂平衡中。
绝对的死寂。
祭坛之上,只有我破风箱般的喘息,带着血沫,每一次都撕扯着灼痛的五脏。右臂瘫在身侧,如同被碾碎的枯枝,剧痛钻心,但皮下那些暗金的灼热纹路并未完全熄灭,如同余烬中的火炭,微弱地搏动,对抗着周身依旧缠绕的灰白冰网。
左臂烙印处,那盏被强行剥离又中断转化的命灯之火,早已熄灭,只留下一个冰冷空洞的灼痕,如同被剜去的眼窝,麻木地散发着寒意。
祭坛中央,那口古老的黑棺沉默着。棺盖上睁开的漆黑竖瞳,那片纯粹的虚无,倒映着我苟延残喘的狼狈,冰冷的意志如同实质的重压,悬而不落,带着一种近乎……困惑的审视。它似乎无法解析我这具本该被同化的“容器”内部,为何还残存着这种混乱而顽强的、与死寂截然对立的“杂音”。
这短暂的、脆弱的平衡,如同绷紧到极致的蛛丝。
然后,被一声轻微的、仿佛朽木摩擦的叹息打破。
“啧。”
声音来自祭坛边缘的阴影。
墨尘。
他如同融入黑暗的鬼魅,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仿佛早已旁观了许久。那身洗得发白的旧道袍纤尘不染,与这片污秽死地格格不入。枯槁的手依旧拄着乌木拐杖,另一只手中,那半截依旧被浓郁灰白死气死死镇压、却仍在微微震颤嘶鸣的青铜铃铛残片,正散发出不稳定的能量波动。
他那张树皮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浑浊的灰翳眼珠转动着,先瞥了一眼黑棺棺盖上那依旧睁开的漆黑竖瞳,又落回我身上,最终,定格在我那只布满暗金灼痕、仍在微弱搏动的残破右臂上。
“冥棺厌弃杂质。”他干涩的声音响起,如同砂轮打磨着枯骨,没有一丝情绪,“倒是省了老道一番手脚。”
话音未落,他握着乌木拐杖的那只枯手,极其轻微地……向前……一送。
拐杖尖端,无声无息地点在冰冷的祭坛石面上。
“咚。”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轻响,仿佛敲击在整片地下空间的心脏之上!
以拐杖落点为中心,一圈肉眼可见的、更加深邃粘稠的灰白涟漪,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荡开的波纹,瞬间扩散至整个祭坛!
祭坛表面,那些原本只是微微闪烁猩红光芒的扭曲符文,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骤然……**活了过来**!
它们不再是刻痕!而是一条条……扭曲、蠕动、咆哮的……暗红色血蟒!从石面中挣扎凸起,散发出滔天的怨毒与饥渴!整个祭坛瞬间变成了血腥的炼狱图卷!
“呃!” 我闷哼一声,身体被这骤然爆发的怨毒死气狠狠压回地面,刚刚恢复的一丝喘息瞬间被掐断!周身的灰白冰网仿佛得到了滋养,再次变得清晰、冰冷,试图重新覆盖那暗金灼痕挣扎出的区域!
而更恐怖的是——
随着符文的活化,祭坛中央那口古老黑棺,猛地……**震动**起来!
“轰隆隆——!”
如同沉眠的巨兽被彻底激怒!棺盖上的漆黑竖瞳骤然收缩!一股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冰冷的……**吸噬**之力,如同无形的黑洞,猛地从竖瞳深处爆发!
目标……不再是悬浮的命灯之火!
而是……祭坛本身!是那些活化蠕动的暗红符文!是这片空间积累万载的……所有死气!以及……我这具躺在祭坛上、残存着最后生机与混乱力量的……**残躯**!
“嗬……嗬……” 喉咙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发出绝望的嗬嗬声。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被这股恐怖的吸力从七窍中硬生生抽离出去!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着黑棺方向滑动!右臂的灼痕疯狂闪烁、搏动,对抗着这股吸力,却如同螳臂当车!
墨尘站在原地,灰白的死气笼罩周身,将那恐怖的吸力隔绝在外。他冷漠地看着,如同一个冷漠的屠夫,看着待宰的牲口被拖向铡刀。
“以汝残躯为引,涤荡污秽,助祂……彻底苏醒。”他枯槁的嘴唇翕动,宣判着最终的结局。
完了……
彻底的绝望如同冰水浇灭最后一丝火星。
就在我的身体即将被彻底吸入那棺椁竖瞳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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