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这是怎么了?\"
此刻,紧随张泛身后的王越,注意到他异样的举止,关切地询问道。
\"哦,我并无大碍。\"
张泛依然沉浸于震惊之中随意地回应。
王越更加疑惑,再次问道:\"若是身体无恙,那主公何以自掐股髀?”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皆聚焦在张泛身上。
面对众人的注目礼,张泛在慌乱之后,很快就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平复心中的震撼。
眼前的李儒,与他记忆中的历史形象截然不同,亦非他以往所认知的模样,这确实让他倍感意外。
那些史书上冷冰冰的语言,所描绘出的冷峻形象,实则上都是鲜活的生命,在过着鲜活的生活。
他们有喜有悲,有爱有恨,有得意,也有失落,有成功,也有失败。
历史的真相,往往掩藏在层层迷雾之下,后人所能窥见的,或许仅是冰山一角。
进入院落,一股淡淡的书香扑面而来,使得张泛有些感慨惆怅的心思,舒缓了许多。
张泛放眼望去,庭院中摆放着几个盆栽,与周围的松柏,相映成趣。
一众护卫将所带的礼物,交给蔡伯后,便起身离开,返回客舍。
张泛等人,紧跟着蔡伯的脚步,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书房门前。
书房内,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书桌前,手持毛笔,专心致志地挥毫泼墨。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露出和煦的笑容:“志才、文优,你们来了。”
戏忠和李儒同时躬身行礼:“见过恩师。”
蔡邕笑着点点头,而后说道:“来,诸位请入座!”
待众人皆是跪坐后,蔡邕看着张泛点点头,本来说什么,却无意间瞥见王越腰间的佩剑,惊呼道:“春秋龙渊剑?”
他又仔细的端详片刻,而后不确切的问道:“阁下可是孤身潜入贺兰山,夜取羌族首领首级,无损而归的剑圣王越王子度?”
“蔡大家,谬赞了。”
王越微微一愣,而后笑着说道:“不过是虚名而已,比不得蔡大家的学富五车,八雅通达。”
“剑圣阁下过谦了。”
蔡邕微笑着摆了摆手,眼中流露出几分敬意:“世人皆知,剑圣剑术超群,独步天下,且心怀国家,为民除害,实乃汉人之楷模。”
随后,他带着疑惑再度发问:“然而,蔡某离京之际,听闻你已荣升虎贲将军之职,缘何今日却以军侯之貌示人?”
须知,虎贲中郎将一职,其秩位高达两千石,位列正三品武职,而军侯则仅为秩百石,仅是正八品武职。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实乃天壤之别!
“唉,蔡大家,此事说来话长。”
王越似乎找到了倾诉的港湾,他倾吐着这几年来积压在心中的委屈与苦闷,毫不保留地表达了出来。
同样地,蔡邕也如同找到了知音,他直抒胸臆,深情地讲述了那些无人问津的日子,那些被误解与质疑的艰难时刻,以及那些为了追逐梦想,默默付出、坚守信念的夜晚。
两人越聊越投机,时间如同溪水般流淌……
“主公,恩师一向是如此,遇见感兴趣之人或事,就会专心致志,而无心他顾,并非是针对主公。”
戏忠见蔡邕与王越相谈甚欢,怕被晾在一旁的张泛多想,于是马上解释一波。
“蔡大家是性情中人,我早有耳闻。”
张泛笑着摆摆手,对于蔡邕的无意冷落,他并未在意。
且不说他本来就是有求于人,单是蔡邕本身拥有的绝顶才学、高尚人品,张泛哪怕是被冷落,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张泛摆手制止还想说话的戏忠,倾耳听起王越与蔡邕的对话,顺带着探查一下蔡邕的属性值。
“姓名:蔡邕字伯喈”
“官职:无”
“年龄:48”
“统御值:41”
“武力值:47”
“智力值:87”
“政治值:85”
“魅力值:77”
“体质值:31”
“六维合计:368”
“友善值:25(点头之交)”
“武学:基础剑法(不入品,运用自如);”
\"命格:独具师表,此命格者,若是以教书育人为己任,成果显着,往往事半功倍\"
蔡邕的智力值与政治值,也是属于顶端之列。
然而,他的性情,过于刚直不阿,并不适应纷繁复杂的官场环境。
相较而言,他更适宜担任类似于学院院正之类的官职,以发挥其独特的育人才能。
查看完消息,张泛的心思,又回到蔡邕与王越的谈话之中。
其实,王越的辞官,与蔡邕的被流放,如出一辙。
两人都是仗义执言,针砭时政,从而惹得朝廷权贵们的不满,从而纷纷弹劾。
而今当今圣上(即汉灵帝刘宏),公开标价卖官,崇尚异域风情,常穿奇装异服,又大修宫室,信用宦官十常侍,兴起第二次“党锢之祸”。
换言之,刘宏本就是朝廷暗无天日,民不聊生,动摇大汉根基的罪魁祸首,岂能容下二人如此攻讦于他?
张泛暗叹一声,如此朝廷,如此百官,岂能还有拨开迷雾见日月之时?
就在张泛思绪飘飞之时,蔡邕与王越的谈话,也接近尾声。
“唉,子度,原来你竟然也有这般曲折之事?”
蔡邕长叹一声,有些惆怅的说道;“当今朝廷暗无天日,民间饿殍遍野,而京城那些权贵们,却忙于争权夺利。
如此下去,乱世怕是要开启了。”
听到蔡邕如此言论,在场众人,均是惊讶不已,但是却无人敢接。都在猜测,蔡邕究竟是一时愤慨,还是发自肺腑之言。
“蔡大家,此言虽重,却如明镜高悬,照见了朝廷的黑暗与民间的不幸。”
此时张泛却是接着说道:“我辈自诩为有识之士,自当以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为己任,怎能袖手旁观,坐视天下纷乱,百姓水深火热而不顾?”
“哦,你就是那马邑张文骞?”
蔡邕收起心中的感慨,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张泛,然后沉声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才能劝告圣上励精图治、重振朝纲,再次中兴大汉?”
“蔡大家,请容我直言,大汉根基已损,宛如孤悬湖海之上,无所依靠的一叶扁舟,又如久卧床榻之上,病入膏肓的耄耋老者。”
张泛脸色凝重的说道:“想要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已非人力之所为。”
“哦,依你之见,这大汉江山,真的无药可医?”
蔡邕上下审视着张泛,神色有些异样的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你已洞察问题之所在,岂能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张泛点点头,沉声说道:“蔡大家明鉴,对策自然是有,然则极难实现罢了。”
\"哦,愿闻其详。\"
蔡邕看向张泛的目光中,透露出意外的神采,神色也变得尤为认真。
而戏忠和李儒,也是神色一凛,挺直腰板,做认真倾听状。
“亲贤臣,远小人。”
张泛长身而起,边踱步,边说道:“当今陛下,能否亲近如蔡大家这等贤良之臣,而远离十常侍等奸逆之人?”
蔡邕眉头紧锁,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随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文臣不贪财,武将不怕死。”
张泛又接着说道:“满朝文武百官,可有几人能做到?”
蔡邕眉头深锁,喟然长叹,最终仍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张泛又接着问道:“那些达官贵人,世家大族,可否将府库中的金银粮草拿出来救济普天穷困之人?”
蔡邕闻此消息,神色大变,思虑良久后,再度坚定地摇了摇头。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张泛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他激动地朗声说道:\"这不仅仅是伯骞的壮志,更是伯骞心中追寻的梦想!\"
张泛扫视全场,而后沉声问道:“这是伯骞三问,诸君可有三答否?”
蔡邕拍案而起,随后又颓然跌坐在地,久久不能言语。
李儒也是眉头紧皱,神色剧变,最终也是喟然长叹。
而戏忠和王越的眼神,先是迷惘,而后却越来越亮,甚至显现狂热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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