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之时,随着十几辆马车缓缓驶至郡守府前,为首马车上走下一位精神矍铄的中年文士,正是蔡邕蔡大家。
张泛早已立于府门口等候,他此行的目的,不仅是为了迎接蔡邕,更是为了迎接蔡邕的家眷,包括还未曾定下婚约的蔡琰蔡文姬。
此外,典韦、徐晃等人的家眷也随同前来。
张泛望着久别重逢的张宁等女,心中自是欢喜不已,小别胜新婚,此情此景,难以言表。
但他很快便收敛了情绪,引领蔡邕至宴客厅。
宴客厅内,张泛特地准备了美酒佳肴,与戏忠、王越、蔡邕、徐晃、卢植、华雄、郭图及顾雍等人欢聚一堂。
众人畅谈天下大事,品评时局,各抒己见,气氛热烈而融洽。
蔡邕与卢植,昔日庙堂之高,今日席间之客,对民生军事自然有着独到的见解。张泛则以其脚踏实地的作风,与二人相得益彰。
郭图出身名门,其见解亦是别具一格,引人深思。
华雄与徐晃,虽为武将,但胸中自有丘壑,对张泛等人的见解频频点头,时而也发表自己的看法,与众人交流心得。
顾雍与阎柔,虽年幼,却聪明伶俐,偶尔插话,往往能一语中的,令在座众人刮目相看。
而王越,则始终保持着倾听的姿态,未曾发言,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对众人见解的深刻理解和赞同。
整场宴会,宾主尽欢,各展风采,共同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酒尽人须散,众人皆已带几分醉意,纷纷准备归返各自府邸院落休憩。
张泛则步入郡守府后院,因为那里,还有两位佳人正在翘首以盼。
芙蓉帐内春意浓,自是柔情蜜意,水乳交融,交织成一幅旖旎画卷。
卢植、王越与顾雍,则随蔡邕步入郡守府内一幽静院落。此乃张泛特为蔡邕安排的临时居所,待蔡府整修完毕,再行迁居。
卢植三人久别重逢,言谈间自是滔滔不绝。时而追忆往昔,感慨时光荏苒;时而忧国忧民,轻叹百姓疾苦;时而针砭时局,痛斥世态炎凉。
顾雍则是以旁观之姿,静静聆听,适时为三位前辈奉上香茗。
夜深人静,三人仍意犹未尽,畅谈不休。
卢植忽而放下手中茶杯,目光深邃,向蔡邕问道:“伯喈兄,依你之见,这天下大势将如何走向?”
蔡邕闻言,微微沉吟:“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此乃亘古不变的真理。”
他缓缓说道:“如今朝廷腐败,宦官当道,百姓苦不堪言,各地诸侯蠢蠢欲动,天下大乱已是不可避免。
然而,乱世之中亦有机遇,有志之士当趁此时机,广结英豪,共谋大事,以求天下太平。”
王越闻言,轻轻点头,表示赞同:“伯喈兄所言极是,如今这世道,流民不断,盗匪四起,乱世已然不久了。”
卢植闻言,皱着眉头,久久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卢植才叹息道:“大汉真的气数已尽了吗?难道真的是事不可为了吗?”
蔡邕见卢植面露愁容,心中也颇为沉重,但他还是直言道:“子干,你也曾熟读周易,颇懂天文观相之术,岂能看不到那紫微星黯淡无光?”
卢植听后,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原本应是光芒四射的紫微星,此时却是光芒大减,反倒是贪狼星光芒日盛,竟然隐隐有压制紫微星之像。
等等,贪狼星不就是天枢星吗?而张泛正好建造了天枢城,岂不就是……
卢植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而后惊异的看着蔡邕:“伯喈兄,你是不是知道那张泛本就是贪狼下凡?”
“呵呵,就知道瞒不过你。”
蔡邕长身而起,抬头看着贪狼星说道:“文骞自马邑开始,救助多少流民,挽救多少黎民百姓?他又何曾做过损害大汉的事情?”
蔡邕回头看着卢植,继续说道:“那么文骞是贪狼星,亦或不是贪狼星,还重要吗?”
卢植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蔡邕所言非虚,张泛的所作所为,确实对大汉的百姓有着莫大的贡献。
然而,他心中的那份对大汉的忠诚与执着,却让他难以释怀。
他沉默片刻,最终缓缓说道:“伯喈兄,你所言极是。文骞的功绩,我们都看在眼里。但身为汉臣,我们怎能不忧国忧民?若贪狼星真有其意,我们岂能坐视不管?”
“子干,天下大势,非一人之力所能扭转,又能如何?”
蔡邕轻轻拍了拍卢植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我们所能,去帮助那些需要我们帮助的人。至于其他,就交给命运吧。”
卢植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也被蔡邕的话所打动。或许,他们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夜色渐深,三人之间的对话也渐渐停了下来。
他们各自陷入了沉思之中,思考着未来的道路和自己的责任。
而此时的顾雍,则是陷入震惊之中,难道那张泛将会是大汉的掘墓人?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时,徐晃率领百余已整装待发的天枢突骑兵等候在府门口,准备护送卢植和顾雍等人返回西河郡。
临行之际,蔡邕紧紧握住卢植的手,眼中满是不舍之情。
“子干,此行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望你保重身体。”
卢植亦是感慨万分:“伯喈兄,待到来年开春之时,卢某再登门拜访,届时我们再把酒言欢。”
言罢,便转身走进马车,踏上了归途。
半路修整之际,卢植轻挑门帘,目光凝视着守在一旁的顾雍,问道:“元叹,你对那张文骞有何看法?”
顾雍略作沉吟,缓缓言道:“张文骞此人,性情豪爽,英姿勃发,且待人亲和,颇具英雄气概。”
卢植闻言,微微颔首,继而追问:“昨日我观那张文骞,似有招揽你之心,你为何沉默以对?”
顾雍轻叹一声,解释道:“张文骞的诚意,元叹自然明了。他如今位高权重,手握重兵,确为一方豪杰。
然而,元叹身为顾家嫡子,行事须以家族利益为先。
张文骞虽为少年英才,令人敬仰,但恐难以给予家族重利,尚不足以让我将身家性命托付于他。”
言下之意,张泛虽官居高位,但在世家眼中,仍显不足。欲得顾雍效忠,非易事也。
张泛需得先获顾雍家族之认可,并为其家族带来丰厚利益。否则,纵使其封王拜相,亦难获顾雍及其家族之倾心。
卢植闻言,笑而答道:“或许时机未到。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既然元叹已有决断,此事便不再多言。元叹日后有何打算?”
顾雍沉思片刻,诚恳的说道:“学生愿继续追随先生,从基础做起,将先生所授之学问,融会贯通,以图精进。”
卢植闻言,欣慰道:“元叹有此打算,甚好。雏鹰终需展翅高飞,搏击长空。此时正是良机。”
言罢,卢植放下车帘,师徒二人不再言语。
其实,卢植深知顾雍内心依旧怀有投效张泛的意愿,否则,他也不必与他一同在这塞外苦寒之地经受历练。
要知道,顾家虽非名门望族,但在吴郡也颇具实力,为顾雍谋得一官半职,本非难事。
顾雍在静待时机,待张泛飞黄腾达之时,他方能说服自己,也才能说服家族,全心全意地投效张泛。
这便是世家大族子弟的独特境遇,既是优渥之处,也隐含着悲哀。
在享受家族带来的荣光与诸多便利之时,他们也不得不承受其背后隐藏的压力与责任。
这是大多数世家大族共有的弊病,也是世家大族腐化的根源。
然而,寒门之中亦不乏英才,那张文骞显然已洞悉此理。
卢植审视张泛麾下,多见寒门子弟,也不乏出身贫寒穷苦之人。他们凭借不懈的努力与卓越的才华,在张泛的麾下逐渐崭露头角,成为一方豪杰。
正如卢植所料,张泛深知,仅凭世家大族之力,难以真正扭转时局,甚至可能仅是维持这纷乱之局,以图私利。
若要力挽狂澜,拯救这大好河山于危难之中,亟需更多来自民间、来自寒门的力量。
然而,那些权贵之人,似乎对此浑然不觉,或是故意闭目塞听。
无数出身寒门的英才,空有报国之志,却难以施展才华,最终只能郁郁寡欢,壮志难酬。
卢植反观自身,又何尝不是如此?
若非他卢子干有幸师从太尉陈球、大儒马融,并得到郑玄、管宁、华歆等同门师兄的鼎力相助,他又怎能脱颖而出?
即便他已成为一代名臣,仍不免受到世家大族和权贵的排挤,甚至还遭受暗中的袭杀。
想到此处,卢植心中,不禁泛起苦涩。即便他深知此理,又能如何?
难道要去唤醒那些故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既得利益者吗?
要知道,人永远无法叫醒一个刻意装睡的人。
此时,卢植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张泛的身影。
他心中暗自期许,希望张泛未来能够引领寒门子弟走向荣光,为他们打造一片施展才华的广阔天地。
算了,不想了,此事多想无益,卢植不再多想,闭目养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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