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卢植收到宗员不幸战死,董卓攻陷允街城的消息时,刘备和顾雍也恰好在中军大帐。
卢植对着顾雍和刘备说道:“元叹,玄德,你们也看看这份战报吧。”
顾雍和刘备接过战报,一起查看起来。
看完战报,顾雍露出一丝惊讶,急声说道:“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啊,还是先生看的透彻,董郡守果然是颇有心计之人。”
而刘备则是露出一丝欣赏,笑着说道:“董郡守身边必有高人,否则不能做的如此天衣无缝。”
卢植对于两人大相径庭的说辞,不置可否,反而紧锁眉头,沉声道:“唉,董仲颖的想法还是过于天真了。不留下证据,不授人以柄,便能安然无恙、蒙混过关吗?
那些党人,若欲整治他人,又何需所谓的确凿证据?
宗员之死,太过突然,也太过离奇,袁隗岂能善罢甘休?董卓的麻烦,恐怕要接踵而至了。”
言罢,卢植颓然坐下,他表面上说的是董卓,实则何尝不是在暗喻自己的处境。
这是身为武人,在这个时代的无奈与悲哀。
远如李膺、种嵩等人,暂且不提。近的来看,那声名显赫的凉州三明,皇甫规、段颍、张焕,哪一个不是威震四方,为大汉立下赫赫战功?
然而,若非皇甫规、张焕依附于士大夫,若非段颍依附于宦官,他们又何以成就日后的辉煌?
悲哀,实在是悲哀啊!
卢植在心中暗自感慨一番后,起身望向天色,淡然道:“好了,我们也该启程了!”
两天后,卢植带领军队抵达距离董卓营地五里处,安营扎寨,并命令董卓前来拜见。
收到卢植的军令,董卓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尽管卢植对他态度友好,但董卓毕竟曾杀害卢植指派给他的副将,这无疑是对卢植的不敬。
至于那些看似无懈可击的理由,和极具感染力的表演,董卓并不认为这些,能够蒙蔽卢植那敏锐的洞察力。
这并非董卓做贼心虚,卢植作为一代儒将,一代名臣,在武人中享有极高的地位和威望。
如果董卓与卢植发生冲突,除了像李儒、牛辅这样的亲信,董卓实在无法确信其他将领,是否会继续拥护他,甚至倒戈相向,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董卓很快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即使他斗不过卢植,但卢植想要找他的麻烦,也绝非易事,毕竟他有一个战功卓着的征北将军女婿。
想到这里,董卓不禁暗自窃笑,当初他将嫡女嫁给张帆为妾,曾遭到同僚们的嘲笑,但现在看来,这是一场多么明智,多么划算的联姻啊。
来到中军大帐,卢植热情的招待着董卓,好像忘记了过往的不快,甚至忘记了还有宗员的身陨之事。
两人落座客套一番后,开始商讨起来,后续的行军计划。
大军休整三日后,开始逐一攻略金城郡各座城池。
卢植本就是儒帅,再加上董卓及其一众部将皆是沙场悍将,仅用十天时间,便将金城郡各座城池,一一攻陷,成功的掐断了陇西郡于路部,和武威郡玄巾郡的联络。
而后卢植令董卓留守大营,以防备于路部,而后亲率三万大军,前去剿灭武威郡玄巾军。
董卓虽然内心有些不悦,但是军令难违,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有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就在董卓郁闷的时候,大营内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本就心烦意躁的董卓,自然是不耐烦的喝骂道:“何人无故喧哗?”
李儒挑开帐帘,笑容满面的说道:“岳父大人,那于路率领万余骑兵在叫阵,徐子华和吕奉先二人已带着本部兵马,前去应战。其余部将,正在整备兵马。”
李儒话音刚落,董卓原本急躁郁闷的内心,却如同三伏天,吃了一块冰块一般,舒服畅快!
董卓哈哈一笑道:“痛快!老夫正愁无功可立,这不是大好的功劳,自动送上门了!”
李儒也是嘿嘿一笑:“卢镇西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那于路主动送上门来!”
董卓点点头,而后笑着说道:“走吧,我们也去看一看,徐子华和吕奉先的风采!”
董卓二人来到营寨门楼之上时,只见万余凉州叛军阵型前,一员战将大声挑衅着:“董卓小儿,快出寨一战!董卓小儿,快出寨一战!……”
董卓闻言怒火顿起,当即对着已在营寨口列阵的众将,大声呼喝道:“来人啊,去将狂悖小儿拿下!”
董卓话音刚落,就见一道身影骑着一匹绝世良驹,绝尘而去,董卓定睛一看,原来那人是吕布吕奉先。
吕布所骑乘的坐骑,乃董卓为表对其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特别赐予之物,亦是吕布命中注定所得之物,马中赤兔。
赤兔马,作为马中王者,冲刺速度自然是极快,那名叫嚣的羌将,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吕布一戟刺于马下,倒地而亡!
吕布纵马横戟,大声喝道:“九原吕奉先在此,谁敢出来一战!”
见吕布如此叫阵,众羌骑皆是跃跃欲试,一员羌将出阵应战,吕布依旧仅用一个照面就将其扫落马下。
吕布连斩两将,拍马舞戟,在阵前大喝道:“九原吕奉先在此,尔等反贼,还不下马投降?”
吕布一句话,却惹恼了凉州叛军中的一员将领,二话不说冲出本阵:“某乃李文侯,狗官看招!”
李文侯刀疾马快,如同一阵风似的,就冲杀过来。
吕布自是不惧,挺戟而上,两人在一起战了四五个回合之后,吕布在二马错身的时候,突然使出一招犀牛望月,方天画戟凶狠的斩下来,把李文侯扫落马下,生死不知。
眼见李文侯败下阵来,凉州叛军阵型中,一片哗然,众羌将皆是踌躇不前。
须知道,李文侯可谓是凉州叛军,首屈一指的战将,连他都只能在吕布手上撑上数招,就落败了。
其他羌将又岂会轻易上前接战?
于路脸色铁青,但是又不能公然指责部将,他也明白,眼下单打独斗,已是无人是这吕布的对手。
百般无奈之下,于路只得放弃斗将,亲率大军,掩杀而来。
面对于路大军压阵,吕布不屑的撇撇嘴,而后调转马头,回到本部骑兵阵型之前。虽然他武艺超群,不过他才不会逞匹夫之勇。
董卓令人敲响门楼上的战鼓,随着鼓声的响起,吕布等将,也是率领大军,迎面而上。
很快,两军便冲击到一起,人喊马嘶,尘土飞扬。
凉州叛军虽勇猛,但在西凉铁骑和并州狼骑的面前,依旧不够看,逐渐显出颓势。
在后方督战的于路见状,知道再战下去,只会徒增伤亡,于是下令撤退。
而此时的双方,已然纠缠到一起,又岂是那么容易分开?况且,董卓岂能任由他安然退去?
董卓果断下令,要求各部将死死咬住叛军,而他则是走下门楼,披甲执锐,率领着亲卫,绕路来到叛军背后,形成了合围之势。
于路见后路已断,索性也就放弃撤退的念头,再次敲响进攻的鼓声。
然而,于路的反复更改将令,已然是犯了战场大忌,很快凉州叛军就被杀的丢盔卸甲,四散而逃。
而吕布在乱军中,突发冷箭,将于路射于马下,其余凉州叛军,见首领已死,纷纷下马请降。
唯有北宫伯玉眼见不妙,带着十余羌骑,脱离战场,狼狈而逃。
随着于路的败亡,原本就是慑于他的淫威,而不得不投效的各城池守将,纷纷献上降书,再次回归到大汉的怀抱。
待到剿灭武威郡玄巾军,准备回军的卢植,得知此消息,也是哭笑不得。
他耗费十余日,大战数回,死伤万余兵马,才收复武威郡各城池。
而董卓仅靠着一战之威,就能收复陇西郡,卢植突然感觉他或许是老了,有些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
卢植笑着摇摇头,摒他这是怎么了?
朝廷派出四路大军,镇压玄巾军,他应是第一个完成镇压任务的吧。
董卓再怎么突出,那也是在他的指挥下,功劳自然也有他的一份。
卢植笑了笑,而后开始伏在案桌上,书写起来奏报了。
数日之后,卢植率领大军与董卓在西河郡会师。
两人刚刚寒暄完毕,顾雍便匆匆前来报告,称有圣旨下达。
卢植略显惊讶,随即面带微笑地说道:“仲颍,随我一同迎接天使,恭听圣旨。”
卢植引领董卓步出中军帐,只见一队羽林军护卫着一位使者。
卢植一瞥见此人,心中便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生平最憎恶的宦官,十常侍赵忠门下的小黄门左丰。
左丰以贪婪着称,且手段极其卑鄙,卢植在担任庐江郡太守期间,平定蛮族叛乱时,此人代表天子前来视察。
后因向卢植索贿不成,竟诬陷卢植谎报军功,导致卢植不仅未得封赏,反而丢了官职。
若非马日磾、蔡邕等好友力保,卢植甚至可能面临着牢狱之灾。
然而,此时的卢植早已今非昔比,他强压内心的不适,向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礼道:“末将卢植,拜见天使。因身着甲胄,未能行全礼,还望天使见谅。”
左丰眯着三角眼,尖声笑道:“卢镇西,不必多礼。我今日奉天子之命,前来犒赏三军。
天子认为卢镇西在凉州表现杰出,劳苦功高,理应得到嘉奖。”
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董卓,带着笑意说:“董大人也在此处?正好,省得我再跑一趟了。”
董卓顿时感到困惑不解。左丰找我有何事?
难道是十常侍与袁隗达成了某种协议,打算对我发难了?
大将军已不再看重他,若十常侍再与他为敌,恐怕他连汉阳太守的位置,都难以保住,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在这一瞬间,董卓的心中波澜起伏,忐忑不安起来。
喜欢逆天改命最强黄巾请大家收藏:(m.ququge.com)逆天改命最强黄巾趣趣阁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