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省民政厅的离婚登记处排起长龙,穿黑西装的律师们像赶场似的穿梭,手里的离婚协议边缘都磨出了毛边。孔家二小姐孔令雪把钻戒扔进垃圾桶时,婚戒上的碎钻在晨光中闪了闪,像滴冰冷的眼泪。
“快点签字,”她丈夫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我爸刚才打电话说,要是再不跟你们孔家撇清关系,他那个政协委员的头衔就保不住了。”
孔令雪抓起钢笔的手突然停住,视线落在协议下方的“无共同财产”字样上——那套价值八千万的江景别墅,昨天还是她朋友圈里的炫耀资本,今天就成了“男方婚前财产”。
“你们陆家倒是会算计,”她突然笑出声,笑声里裹着碎冰,“当年求着娶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我爸给你公司批的那块地,现在涨到十几个亿了吧?”
隔壁窗口,孔家大女婿正把股权转让书往桌上拍。他娶孔家大小姐的第二年,就靠着孔圣言的关系拿到了高速公路的承包权,现在却对着民政局工作人员喊:“我跟孔家早就没关系了!这婚必须离,马上离!”
老郑举着保温杯在登记处门口蹲了半宿,笔记本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周部长,这才三天,孔家的联姻对象已经离了四十六对。”
“最绝的是孔圣言的小舅子,连夜把公司法人换成了他八岁的儿子,自己带着情人跑国外了。”
周志高翻着那份“孔家姻亲离婚清单”,突然指着个名字笑了:“这位王局长有意思,去年还给孔家祠堂题了‘世代簪缨’的匾额,今天就以‘感情破裂’为由跟孔家三小姐离婚。”
“查他的银行流水,我赌他上个月刚收了孔家的好处费。”
民政局门口的梧桐树下,几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正往面包车里塞纸箱。
老郑认出那是孔家的账房先生,箱子里露出的账本边角印着“孔氏集团”的烫金logo。
“拦住他们!”他把保温杯一扔,带着保镖冲过去时,纸箱里的东西撒了一地——全是这些年孔家联姻的彩礼清单,其中某页写着“赠某厅长千金:保时捷911一辆,登记在其弟名下”。
账房先生被按在地上时,还在喊:“我只是个打工的!这些都是孔老太爷让我转移的!他说只要跟孔家撇清关系,就能保平安!”
孔家老宅的朱漆大门已经掉了漆,门环上的铜锈蹭在手上像血。
孔老太爷拄着龙头拐杖站在祠堂里,看着子孙们把祖宗牌位往车上搬,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群没良心的东西,”他用拐杖指着空荡荡的供桌,“想当年你们求着攀附孔家的时候,怎么不说要断绝关系?”
管家抱着个紫檀木盒子跑进来,里面是孔家祖传的字画:“老太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纪委的人已经到巷口了!”
孔老太爷打开盒子的手突然顿住,里面的《清明上河图》仿品还是当年孔令辉行贿得来的,现在却成了烫手山芋。
“去给张老打电话,”他喘着粗气,“就说我孔某人求他最后一次,只要能保住孔家香火,我把祠堂都捐了!”
电话接通时,张老的秘书只传来句冷冰冰的话:“张老说,孔家的事他管不了。当年你们靠顶替名额当官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祠堂的横梁突然咯吱作响,几片瓦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孔老太爷望着供桌上那张褪色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孔圣言穿着博士服,胸前别着“帝京大学优秀毕业生”的徽章,那笑容现在看来格外讽刺。
“老太爷,不好了!”管家连滚带爬地进来,“三小姐离婚时没忍住,把当年帮某省长洗钱的事全抖出来了!纪委的人拿着搜查令过来了!”
孔老太爷突然举起拐杖往自己头上砸,却被保镖拦住。
“报应啊......”他瘫在太师椅上,看着墙上“忠孝传家”的匾额,“我孔家跪了千年,每次改朝换代都第一时间认亲主,以为能跪出了个望族,到头来还是跪出了家破人亡.....”
纪委办案点的走廊里,周志高盯着墙上的大屏幕。
各地报来的孔家关联案件正在滚动更新:某国企老总挪用公款给孔家填赌债,某县委书记为孔家强拆伪造文件,甚至连某幼儿园园长都靠着孔家关系,把不符合条件的孙子塞进了重点小学。
“周部长,张老的秘书刚才递来份材料。”老郑的声音带着惊讶,“是孔家这十年的政治献金记录,其中给某常委的生日贺礼,是幅价值两亿的傅抱石真迹,张老说这是他清理办公室时发现的,当年孔老太爷硬塞给他的。”
周志高翻开材料的最后一页,张老用红笔写着:“孔家跪的不是主子,是权力。他们以为跪下就能保住荣华,却忘了膝盖骨早被铜臭蛀空了。”
审讯室里,孔圣言正盯着铁窗上的栏杆发呆。
周志高推门进来时,他突然站起来,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我要见我女儿!她下个月就要高考了,不能受我影响!”
“你女儿已经被帝京大学取消了特招资格。”周志高把份文件推过去,上面是举报信和作弊证据,“她用的还是你当年那套,让枪手替考,只是现在的监控比1993年清楚多了。”
孔圣言的脸瞬间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我求你......”他突然扑通跪下,“放过她吧!所有的罪我一个人扛!”
“你当年顶替刘群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他?”周志高的声音冷得像冰,“王丽在精神病院被电击的时候,你在帝京大学的演讲台上说‘知识改变命运’。”
“刘群在砖窑厂搬砖的时候,你在酒局上说‘寒门难出贵子’,现在知道求了?”
铁门外突然传来喧哗,孔老太爷被轮椅推了进来。
他望着跪在地上的孔圣言,突然用拐杖指着他骂:“没出息的东西!我们孔家从来只跪能带来好处的人,你跪他有什么用!”
周志高突然笑了:“老太爷怕是忘了,昨天你求见的那位大人物,让我给你带句话。”他凑近孔老太爷的耳边,声音轻得像叹息,“他说孔家这棵树早就烂透了,就算没我这把刀,一阵风也能吹倒。”
孔老太爷的拐杖哐当掉在地上,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恐惧。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我们孔家经营了数百年,怎么可能说倒就倒......”
“数百年?”周志高指着窗外的阳光,“刘群用三十年从砖窑厂走到百亿老总,王丽的弟弟用二十年从菜市场走到帝京大学,他们靠的不是祖宗荫庇,是自己的骨气。”
“你们孔家的数百年,不过是把别人的骨头熬成了自己的骨髓。”
傍晚的山省电视台,正在播放孔家案的专题报道。
画面里,工作人员正在拆除孔氏集团的招牌,红色的“孔”字被吊车吊起来时,突然从中间断裂,像个被劈开的谎言。
主持人的声音带着沉痛:“截至目前,孔家关联案件已立案137起,抓获涉案人员215人,追缴赃款赃物共计87亿元......”
刘群站在电视前,手里捏着刚收到的帝京大学录取通知书复印件,那是学校特意为他补发的,编号和当年被顶替的一模一样。
“妈,”他对着墙上的黑白照片轻声说,“您看,我没给您丢人。”
老郑发来的视频里,离婚后的孔家大小姐正在路边摊卖煎饼。
她穿着油腻的围裙,再也没了当年的珠光宝气,有顾客认出她,说:“这不是孔家大小姐吗?怎么卖起煎饼了?”
她抬头笑了笑,笑容里带着释然:“以前靠孔家的招牌活着,现在靠自己的手艺活着,踏实。”
周志高站在纪委大楼的窗前,望着山省渐渐亮起的灯火。
老郑递过来杯热茶:“张同伟老总说,孔家那些被查封的别墅,打算改成希望小学,让刘群当名誉校长。”
“告诉刘群,”周志高的声音有些沙哑,“开学那天我去剪彩。”
他想起刘群说的那句话,“真正的望族不是靠联姻和顶替,是靠骨子里的硬气。”
而如今的孔家已经是树倒猢狲散,没有一人愿意伸出援手,都怕沾染上麻烦,将自己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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