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因为餐桌上的食物会说话，就放它离开？”
“不，你只会用更残忍的手段，确保它能死透！”
凯曼的气势和语气极为强硬，吓得精灵医师咽了咽口水。
她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动。
虽然不确定这位背景强大的海妖小姐，从哪里得来的结论。
但对方话语间有着一股仿佛亲历者般的力量，让人忍不住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可是，我们各大种族之间，也曾存在一段时间的食谱交融期。”
这是没写在正规古籍上的历史，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它的真实性。
是智慧的共通性和神明的引导，催生出了智慧种的概念。
“我们是魔物的全部食物来源，没有替代品！”
凯曼目光锐利，语气不容置疑。
“在他们眼里，我们不是活蹦乱跳的兔子，而是已经端上餐桌的烤肉！”
忽然，她冷静下来，从精灵医师面前经过。
“我无法控制你的行为和思想，之后怎么做全凭你自己的心意。”
“但我希望，你能尽早停下这注定失败的计划，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撂下这最后一句话后，凯曼头也不回地离开。
短暂的静默过去，指挥室快速解散。
即使凯曼留下的话足够所有人思考，摆在眼前的魔潮才是所有人应该关注的重中之重。
没有时间给他们发呆了。
……
走出很远后，凯曼颓然地靠着墙角蹲下。
一道阴影遮住投在她身上的惨白灯光。
凯曼一怔，抬头看向来人，眼里的光迅速消散，恢复平静。
“是你啊，我就坐一会儿，很快就会前往防线。”
爷会飞嘴角抽了抽：“我觉得你在区别对待。”
不过他对Npc的特殊待遇并不感冒，跟过来只是为了解答一个疑惑。
“我记得你的记忆只到魔物彻底摆脱巢穴限制那会儿吧？”
灰室的真实来历，荆棘救世社手里的521条时间线，以及凯曼融合了时间线记忆的事。
都只有联邦上层的少部分人知道。
大部分时间线里的凯曼，都接受过“未来计划”的改造。
为了能成功活到灭世预言成真的神陨纪元第一千年，凯曼脑子被迫容纳了远超她记忆上限的知识和战斗技巧。
没有空余的地方容纳让她保持自我的记忆。
现实追上了灰室里凯曼记忆的终点，自然导致她现在对未来一无所知。
看见亡灵能变成魔物，自身的惊讶不比其他人低。
让爷会飞好奇的是。
在这样的条件下，对方哪来儿的对魔物同化方案深恶痛绝的反应？
凯曼皱眉：“你和那位精灵医师一样的想法？”
爷会飞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
“你认真的？”
“……抱歉。”
其实刚说完，凯曼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
她懊恼地用手指抵住眉心。
按照那位神秘强大的亡灵执政官告知她的注意事项。
身为“玩家”的守望者，并不会思考显示红名的生物的道德伦理问题。
她也见过不少玩家喊着“亮血条了”，对各种生物或者智慧种族大打出手。
这位着名的军火商人，手里甚至有专门饲养魔物来做实验的黑心工厂。
天生红名的魔物在对方眼里，根本没有人权。
“就算不考虑我的看法，魔物无法沟通也是写在了荆棘救世社流传下来的注意手册里的。”
爷会飞打量着莫名恍惚的凯曼。
“你怎么突然受这么大的刺激？”
刚才的情况，只要搬出荆棘救世社，随便就能堵住那名精灵的嘴。
用不着凯曼长篇大论的反驳。
“我……我不知道。”凯曼死死皱着眉心。
“我能确定自己没有同魔物合作的记忆，但是又能感受到被魔物欺骗的情绪……”
她经历过五百多次时间循环，时间跨度将近五百年。
记忆都没有，身体本能更不可能留下才对。
因为这点本能对于她的经历总量来说，显得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
被魔物欺骗，绝对不会是过了几百条时间线还不能让她释怀的陷阱。
因为凯曼脑子里悲惨团灭的记忆，少说也有几十条。
和魔物合作被骗的后果，荆棘救世社有记录，挺惨但远不是最惨。
爷会飞点头表示明白。
“看来暂时想不出来了，那你继续休息，我赶着上防线。”
疑惑得到解答，他转身离开。
原地，凯曼也没休息多久。
确定自己怎么也找不到刚才那股感觉的源头后，长舒一口气，抬脚朝防线赶去。
……
无数尸骸自地底苏醒，规模有多大，天上看得最清楚。
整片大陆都在不安的鼓动，一具具白骨陆续破土，地表仿佛跟着翻了一翻，矮了几公分。
黑雾之下，成千上万的魔物如潮水般涌向联邦的方向。
防线屏障在无穷无尽的魔潮攻势下，光芒开始变得微弱。
二号十指合拢，淡然笑道：“绕过荆棘救世社时间循环的亡灵魔潮，你觉得如何？”
时空双神赋予那名农家幸运儿的时间循环能力，只能窥见末日到来前最后一天的世界。
恰好。
亡灵魔物只会在智慧种彻底断代前的最后关头出现。
等到末日的最后一天，它们要么消散，要么已经变成了最普通的魔物，找不出问题。
“即便只有灵魂强度高的存在，才能以魔物的姿态重生，数量也够用了。”
“等亡灵魔潮成型，规模比之之前，至少要以十倍起始计算。”
二号好整以暇地看着叶知。
“根据我的观察，你命人打造的联邦防线，不足以抵挡这规模的魔潮的吧？”
……何止是不足以，谁会想到地底藏了一处魔物层？
叶知看向被亡灵魔物包围的魔力节点峡谷，那里的战场更为惨烈。
亡灵魔物几乎人均八级。
就算有叶知开的祝福buff外挂，玩家为了保护封锁装置，依旧打得极其艰难。
他们一次次在铺天盖地的攻击中倒下，又一次次站起来。
不过叶知没看他们，目光停留在他们脚下增添了不少凹痕和破损痕迹的钢铁造物上。
“能将灭世预言提前三百多年，问题出在这七座钢铁遗迹上吧。”
“它们是前文明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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