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侧,突然出现了很多百姓,他们跪在路边,不让唐玄宗走。
唐玄宗一惊,暗道:
“哪里来的这么多百姓?从长安城出来,这一路上,发生的这些事也太巧合了吧?
这些事,真的不是太子所为?”
这时,领头的百姓说道:
“宫阙是陛下居住的地方,陵寝是陛下的祖坟。现在陛下舍弃这些,是要到哪里去?”
直到唐玄宗听到百姓此次前来,是来留他,而不是冲着太子,心里的疑虑才稍微消除了些。
唐玄宗按辔未动,停了很长时间,可是他西下已成定局,不可能因为百姓阻挡而留下来的。
这时候,唐玄宗想到了太子,说道:
“太子,你留下来安慰父老乡亲。”
说完,唐玄宗骑马而去。
看着唐玄宗一行人渐行渐远,太子舒展了一下筋骨,这个动作,很耐人寻味。
一起留下来的,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宦官李辅国等人。
陈玄礼虽是马嵬坡兵变的“主谋”,但他没留下来,作为禁卫军统领,他守护唐玄宗左右,一路西下入蜀去了。
百姓跪着说道:“既然陛下不愿意留下来,就请殿下留下来主持大局。
我们愿意率领乡亲们,和殿下一道收复长安和洛阳。
如果殿下和至尊皆入蜀,中原百姓将群龙无首啊。”
百姓的这番说辞,也是句句在理,句句说中要害。
太子不愿意,说道:
“我要在父皇身边尽孝,不能让至尊一个人远行。
即便要留下,也要父皇同意,并向他辞行才行。”
唐玄宗迟迟不见太子等人跟身来,就派高力士去看。
高力士折回来看到太子被百姓留住,说了句“民意难为”,就想唐玄宗回话去了。
他说道:“陛下,百姓不让太子走,他们说,陛下和太子,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北上,不能都去西蜀。
老奴看着那架势,太子恐难脱身。”
唐玄宗西下的心意已经不可更改,如今杨国忠已死,到了蜀地,那不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他留下来是万万不可能的,太子既然被百姓强留,就让他留下来,他得尽快启程西下,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太子留下来北上,我们不能再耽搁,启程。”
陈玄礼听着唐玄宗的话,暗道:“太子,我们只能帮你到这里,接下来就看你了。”
高力士带回来唐玄宗让太子留下来的消息,李辅国带着提醒的语气问道:
“高总管,皇上还说些什么,总管忘记说的?”
高力士陪笑道:“你看我这记性,老了,不中用了。
陛下还说太子仁厚,可继承大统,你们要尽心尽力辅助太子。
陛下以前多有善待胡族,可为太子所用。
就这些,太子,、老奴要随陛下入蜀,希望太子万事顺利。”
太子一脸忧伤,道:
“我不能在父皇身边尽孝,劳烦高总管。”
看着高力士的身影消失在西边,太子闭上眼睛,久久伫立着。
至此,唐玄宗西下,虽然安全,但离权力中心越来越远。
太子李亨北上,即将开启属于他的时代。
却说木子李和左山、异王子意外在林中偶遇,从六月十三日喝酒吃肉,一直到六月十四日黄昏日落,木子李和异王子都酩酊大醉。
久别重逢,确实配得上一场酣畅淋漓的酒。
篝火升起的袅袅炊烟,与晚霞缠绵纠缠,暮色渐浓,一声雕鸣划破宁静。
异王子睁开眼睛,说道:
“雕鸣日落,又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发生?”
雕落在他的肩上,异王子取下雕脚处的纸条。
他的脸色由平静变为震惊,又从震惊变成平静。他推了推还在沉睡的木子李,说道:
“驸马,有大事,你想不想听?”
木子李眼睛没睁开,但是回答道:
“我可以听么?”
异王子笑笑,“你呀,我就知道你没睡死。
虽说是大事,但是大唐的,我们都听得。”
这时,木子李才睁开眼睛,问道“
“大唐的?它还能有什么大事?
不会是唐玄宗被安禄山活捉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大唐真的完了,这事,真的还挺大。”
异王子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虽然唐玄宗年老昏庸,但是想活捉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是什么大事?”
“马嵬坡发生了兵变。”异王子说道:
“禁军发生哗变,统领陈玄礼杀了杨国忠一家,秦国夫人、虢国夫人和韩国夫人,逼唐玄宗在佛堂里缢死了杨贵妃。
杨氏家族,彻底覆灭了。”
听到这里,木子李的大脑死机了那么一会,他虽已不在朝廷为官,但是杨国忠早就该死了,这对大唐来说是件好事。
表面上,木子李看不出任何变化,道:
“王子,你相信这是陈玄礼个人所为吗?”
“英雄所见略同。”异王子继续道:
“如果没后面这出戏,我会怀疑这到底是谁主谋。
但是,看到百姓阻挡唐玄宗西下不成,要求太子留下来主持大局后,我就知道这就是太子的连环计。”
“太子留下来了?唐玄宗一人西下入蜀?”木子璃说道:
“蜀地远离中原,虽然安全,但是这意味着唐玄宗在慢慢远离权力中心。”
“完全正确。”异王子酒已经醒了大半,“所以,我才说,这就是太子的计谋。
他北上,他就越接近权力中心。
据说,他们这一路西下,才走了百十里路,一路上精彩戏码一出接一出呢。”
木子璃仿佛看到了一个隐忍半生、谨小慎微的人,开始了他的反击。
而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那也是天衣无缝。
他暗道:“希望这次兵变,是大唐的一个转折点。
太子可以施展他的才华,带大唐走出死局。
中原动荡不安,危害的是天下苍生,希望朝廷能力挽狂澜。”
表面上,木子璃说道:
“王兄,南诏又有新的对手了。”
异王子笑笑,“跟唐玄宗打交道太久,都没什么意思了,换个人好。”
“太子李亨如果就此上台,不会对南诏有什么影响吗?”
“暂时没任何影响,就算李亨登基,他眼前的烂摊子够他忙的,大唐依然无暇西顾。”
这时,左山问道:
“李叔叔,你跟我们回南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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