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定理是个很邪门的玩意儿。
李琪的话一语成谶,在王宇程把那些娱乐圈大佬安抚完毕后,她就把我单独叫了出去,说是要给我聊一些严肃的话题。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被王宇程拉进会议室里间的厕所(这个厕所是给开会的人专门用的,没有分性别),刚一进去,王宇程就把厕所门反锁上了。
“王总,您什么指示?”我被王宇程紧绷的表情吓坏了。
王宇程两手交叉环抱胸前,恶狠狠地瞪着我,说道:“你还是人吗?”
她的问题属实出乎意料。我疑惑地问道:“难道我是外星人的事情被人知道了?所以你要压下来?”
王宇程显然被我时机欠妥的抖机灵惹毛了,她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摁在厕所隔间门上。随即,她单手握拳,砰地一声,一拳打到门上,像是在发泄愤怒,又像是在壁咚我。
就在我为她这番操作震惊不已的时候,从厕所隔间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有人。马上就出来了。”
陆漓?我和王宇程的作出同款惊讶表情。
随着厕所隔间门锁响起开锁的声音,我和王宇程赶紧把门让开,迎接陆漓从里面出来。
“你们在这干嘛?”陆漓用一副审视犯人的目光盯着我和王宇程。
“……内急。”我本能地想糊弄过去。
“一起内急?”陆漓冷笑道,“孤男寡女内急进了一个厕所是吧?到底是哪里急?”
我被问得哽住了,只能向王宇程投去求助的眼神。哪知道王宇程直接来了一句:“他就是个下半身动物!”
喂喂喂?
陆漓也没想到王宇程会这么直接,很快她也发现了王宇程的情绪不太对劲,于是她问道:“王宇程,陆然干什么了吗?”
王宇程愤懑地说:“陆漓,既然你在,我也不避讳了。你看看你的眼光多差,你看上的男人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渣男?”陆漓疑惑地看向我,“你对王宇程做什么了吗?”
“我没有。”我无辜地说。
“不是对我。”王宇程解释道,“是对宋筱筱。”
宋筱筱?
在我和陆漓一头雾水的眼神中,王宇程亮出她的手机屏幕,把一张检验单的照片展示给我们看。
“这什么?检验单?”陆漓看着照片,表情逐渐严峻,“hcG值3500?这是谁的检验单?”
王宇程在屏幕上移动了一下图片,露出了检验单上方填写的信息。只见上面写着的名字是“宋筱筱”。
当发现陆漓和王宇程同时对我怒目而视后,我依然不得其解地问:“什么意思?筱筱怎么了?生病了?”
“怀孕了。”陆漓黑着脸说。
“怀孕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什么?怀孕了!谁干的?”
陆漓和王宇程静静地对我投来鄙视的目光,仿佛是在说除了我还有谁。
?
??
???
“你们不会觉得是我吧?”我快被这两人气死了。
“除了你还有谁?除了你之外,宋筱筱根本不看别的男人一眼。她非你不嫁,还会有别人吗?”王宇程恶狠狠地说。
“不是……我……”我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怎么可能做伤害宋筱筱的事?”
王宇程很是激动,根本不听我解释,倒是陆漓逐渐冷静了下来,她拉住要踹我的王宇程,问道:“先别急着弄死他,咱们得先搞清楚状况。”
见陆漓还能沟通,我稍微缓了口气。我赶紧对王宇程说:“我发誓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宋筱筱的事。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咱们能凭一张检验单就怀疑宋筱筱的清白吗?”
“你以为我愿意相信吗?”王宇程吼道,“我花了一百万买下了这张单子,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回宋州去确认了!我找人去查了这家医院的就诊记录,确认这张单子是真的!不光是化验单,还有她购买流产药的记录!孩子呢?你告诉我孩子在哪?你怎么忍心?”
我懵了。过了一会儿,我稍微冷静了些,也逐渐意识到,伤害宋筱筱的一定另有其人。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既迷茫又愤怒。正是我的表情,让陆漓发现了端倪。
“等等。”陆漓阻止王宇程继续控诉我,“陆然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王宇程瞳孔迅速放大,随即又急速收缩。可能她也意识到我的反应看上去并不知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陆漓问。
“2023年10月。”王宇程回答。
我和陆漓对视一眼。这个时间点,好像是宋筱筱在宋体大校外独自租房住的时候?
“怎么了?”王宇程注意到了我和陆漓的表情变化,“难道真的不是陆然?你是想到谁了吗?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筱筱,也不清楚她在宋体大是不是有男朋友什么的。”
“我那个时候跟她基本没有联系。”陆漓摇摇头说,然后把目光投向我,“你呢?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默然不语。我清楚陆漓话里的意思,她多少是知道那段时间宋筱筱和她父母的冲突的,那段时间宋筱筱父母一直怀疑宋筱筱在外面跟坏男生搅在了一起,加上学校也有些流言(钟丽丽传的),宋筱筱父母甚至打电话让我去探查,很难说宋筱筱父母有没有找过陆漓,大概率陆漓是知情的。
其实,我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个答案,意味着一个更加残忍的事实——之前我也怀疑过宋筱筱是不是在学校交了男朋友,可自从那次我奉她父母的命去探查后,我就意识到宋筱筱只是在逃避上大学这件事罢了。即是说,宋筱筱并没有什么男朋友。
可就是在那个时间点,她怎么就怀孕了呢?没有男朋友,那就不可能是她和男朋友的孩子。排除所有的可能性后,问题显而易见——有人欺负了筱筱,筱筱不是自愿的……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这是最有可能的真相。宋筱筱当时住在宋体大后街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很可能遇上坏人。她一个弱女子,又孤苦一人,即便遇上了坏事,也只能忍气吞声,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
我该怎么做?
我能怎么做?
我要看着胡雨涵的悲剧在我身边再次上演吗?
……
很快,我做了决定。
我郑重其事地看了看陆漓,又看了看王宇程。
“那应该就是我的。”
我承认了。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这种大义凛然的背锅行为是多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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