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带土。”
清冽如山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却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瞬间浇熄了带土眼中冷冽。
一只蕴含着坚韧生命力的手,轻轻覆上带土的手腕。
带土紧绷的身躯几不可察地一震。
那双万花筒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却,沸腾的查克拉逐渐平息,最终恢复成深邃如夜的黑瞳。
脸上的冰冷厉色如同冰雪消融,重新显露出那份属于温和轮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扼住咽喉的手,缓缓松开。
大蛇丸如同被丢弃的破布袋般踉跄后退一步,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因短暂的窒息而泛着不正常的紫红。
身体因断臂的剧痛而微微佝偻。
然而,那双金色的竖瞳里,非但没有恐惧和愤怒,反而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兴奋。
他伸出细长的舌头,恶寒地舔舐了一下自己干裂的嘴唇,发出细微的“嘶嘶”声,目光死死盯住带土刚刚恢复平静的双眼,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扭曲的赞叹:
“万花筒写轮眼…呵呵…果然名不虚传,实在…太有意思了。”
秋月细长的柳眉紧紧蹙起,清冷的容颜上布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
“大蛇丸,你也算是木叶的前辈了,闲话少说,我们要的,是‘办法’,不是说教。”
大蛇丸那张苍白诡异的脸庞上,果然如同戴上了一副毫无表情的面具,喜怒哀乐的情绪被彻底抹去,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阴寒。
断臂处的手臂竟然超速再生,新的手臂眨眼出现。
带土和秋月眼眸闪过一丝震惊。
这种速度的再生……
“办法?”大蛇丸阴冷地重复着,目光转向秋月。
“对于‘楔’,我至少研究了几十年了,你身上的‘楔’,虽然尚未被大筒木一式的意志所彻底掌控,但它已经异常成熟了。”
“这意味着什么?”
他微微歪头,“意味着它与你灵魂的融合度已极高,如同藤蔓绞紧了大树的主干。”
“一旦一式的意志降临,开始真正的‘转生’…你的意识,你的存在,你所有的一切,都将如同烛火般被轻易吹灭,不复存在。”
“留下的,只是一个披着你皮囊的大筒木。”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毒针,狠狠扎进秋月的心脏。
纵然她早就有准备,可依旧无法接受!
她不怕死,但被另一个存在彻底抹去、取代…这是比死亡恐怖万倍的结局。
大蛇丸呵呵一笑,嘴角那抹非人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丝。
他不再言语,转身走向旁边一个散发着幽冷寒气的金属器皿。
苍白的手指快速点按了几下,器皿无声地滑开,一股更加刺骨的寒气混合仿佛来自深渊的苦涩腥气弥漫开来。
他从那冒着森森寒气的器皿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颗药丸。
那颗药丸约莫指甲盖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墨黑色。
这黑色并非纯粹的暗,更像是最浓稠的深渊凝液,在实验室惨白的光线下,表面竟然隐隐流动着活物般的、粘稠的暗紫色磷光。
它静静躺在大蛇丸茂苍白的掌心,没有一丝药香,反而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了陈腐血液、腐烂植物根茎和某种阴冷金属的怪异气息。
仅仅是看着它,就让人灵魂深处升起一股本能的排斥和寒意。
“这颗‘楔魂丹’,是我目前研究出的,唯一能有效压制‘楔’活性、延缓其‘成熟’速度的东西。”
“它能暂时冻结魂印与你灵魂更深层次的交融,如同在即将爆发的火山口上覆盖一层寒冰。”
“至少,能为你争取到一些时间…我后续进行针对性研究的时间。”
大蛇丸将那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墨黑色药丸,平平地托在掌心,递向秋月。
空气再次凝固。
两人对视一眼。
带土的视线死死锁定在那颗墨丸上。
理智在疯狂嘶吼:不能信!这绝对是毒药!是陷阱!
这诡异的气息,这阴邪的炼制手法,绝对与禁术脱不了干系!
一旦秋月服下,或者仅仅只是持有,就等于亲手将致命的把柄交给了这条毒蛇!
他们将彻底与大蛇丸绑在一起,成为共犯!
村子不容!家族不容!
两人的骄傲和荣光,都将被这墨色的污点彻底玷污!
秋月同样陷入了剧烈的天人交战。
千手一族对生命本源的纯净追求让她对这颗散发着死亡与污秽气息的药丸本能地排斥到极点。
她比带土更好清楚,一旦接过这颗药丸,就意味着她亲手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大蛇丸所求的,绝非仅仅“研究”那么简单。
他将借此将她和带土牢牢绑上他的战车,利用宇智波和千手背景,为他那些见不得光的禁术研究提供庇护和便利。
这代价,沉重得无法想象。
“秋月,接下吧。”
带土的眼眸低垂,似乎看不清什么表情。
秋月低应了一声,伸出了微微颤抖的手。
指尖,终于触碰到那颗冰冷滑腻、散发着深渊气息的墨黑色药丸。
“其实……”
大蛇丸阴冷的嗓音打破了凝固的死寂,金色的蛇瞳在带土和秋月充满戒备与厌恶的脸上扫过,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嘲讽,“你们没必要对我抱有如此强烈的敌意。”
“你们以为…我会背叛木叶?还是说,我会干一些你们定义的‘见不得人’的勾当?”
“错了。”
“再强盛的国家,都终将如沙堡般在时间的潮汐中崩塌、湮灭。唯有一种东西,是永恒不变、超越兴衰的……”
他苍白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向年轻的面容。
“真理!”
这两个字被他吐出,带着一种近乎宗教般的狂热。
“你们俩,不过是肉体凡胎,被七情六欲、家族荣光、这些脆弱的丝线所束缚、所蒙蔽。你们无法理解,你们甚至…没有资格去理解。”
大蛇丸微微扬起下巴,那张苍白诡异的脸庞在惨白灯光下如同石雕,毫无波澜:“信不信,随你们。”
“东西已经给你们了。”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秋月紧攥在掌心的药丸,“吃不吃…也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真理?”带土再也按捺不住,一步踏前,声音如同滚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愤怒和鄙夷,
“你所谓的‘真理’,就是在这不见天日的阴沟里,玩弄尸体,践踏生命?!”
“顺便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就以为自己超脱了?成神入仙了?简直是荒谬绝伦!”
大蛇丸沉默了。
这沉默并非被质问的窘迫,更像是一种对无法沟通的漠然。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那种滑腻的阴冷,话锋陡然一转。
“小辈,我没有兴趣,也没有义务向你们阐述我的追寻。”
他随意地拿起旁边实验台上的一份解剖图的数据板,苍白的手指在上面随意地滑动翻阅着,姿态漫不经心,如同在打发时间。
“但是,既然你们选择了接过我的‘钥匙’,那么,从今往后,无论你们为了压制这魂印,或是为了其他任何与之相关的行动,无论你们决定做什么,都必须知会我。”
秋月清冷的眸子骤然收缩,寒意凛冽:“我们除了今天踏入此地,之前与你毫无瓜葛。帮助我们?大蛇丸,你这种人会平白施舍?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我说过了,”大蛇丸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心底发寒,“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了‘真理’。”
“不是为了你们理解中的‘好’与‘坏’,‘善’与‘恶’,更不是为了什么世俗的利益、家族的荣辱、国家的兴衰。”
“这些…”他嘴角勾起一抹绝对蔑视的弧度,“…在我眼中,毫无意义,轻若尘埃。”
“我只在乎……”大蛇丸的声音如同深渊的呓语,目光灼灼地盯着秋月,“结果。”
“你身上这个‘楔’,以及它所连接的那个来自外星空的大筒木一族…这才是超越一切凡俗概念的‘奇迹’,是通向终极‘真理’的钥匙孔!”
“我所求的,只是观察它,理解它,掌控它运行的规律!”
“至于你们在这个过程中是痛苦还是解脱,是生存还是毁灭,是荣耀还是污名…”
大蛇丸轻轻摇了摇头,瞳孔里只剩下一种纯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漠然。
“那都是‘实验现象’的一部分,仅此而已。”
“如同神只不会在乎脚下蝼蚁的悲欢,你们的价值,仅在于承载了这个‘楔’。帮助你们压制它,维持这个珍贵样本的‘活性’和‘可控性’,确保我的观察和研究能够持续深入,这就是唯一的‘好处’。”
“也可以说我们各取所需吧,当然,你们可以随时终止这个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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