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别墅的旋转楼梯还浸在晨雾般的微光里,权九熙踩着软底拖鞋往下走时,木质台阶发出轻浅的吱呀声。
客厅落地窗敞着半扇,带着露水气息的风卷着桂花香涌进来,她在二楼拐角就看见楼下的景象。
姜雅站在欧式长桌旁,米白色连衣裙的裙摆沾着点褶皱,脚边立着只银灰色行李箱,滚轮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细微的划痕。
墨卿寒坐在对面的高背椅里,指尖捏着骨瓷咖啡杯,杯沿氤氲出的热气模糊了他冷硬的侧脸轮廓。
阳光斜斜地打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连带着他垂眸时紧抿的薄唇,都像是雕塑家精心打磨过的线条。
“早。”权九熙扶着楼梯扶手,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微哑。
姜雅猛地转过身,珍珠耳环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光。
她显然没料到权九熙起这么早,手不自觉地绞着裙摆:“那个,我要离开了。”
尾音有点发颤,像是被风揉碎的羽毛。
权九熙的目光掠过行李箱的海关锁。
那是去年限量款的奢侈品,和姜雅此刻紧绷的肩线很不相称。
她走下最后两级台阶,晨光落在她素净的脸上,衬得那双杏眼格外清亮:“阿姨的意思?”
姜雅的脸倏地红了,像是被戳中痛处。
昨天母亲的电话几乎是咆哮着穿过听筒,那些“不知廉耻”“丢尽姜家脸面”的字眼,此刻还在耳边嗡嗡作响。
她攥紧了行李箱拉杆,指节泛白:“嗯,她说……让我回姜家待着。”
权九熙点点头,长发随着动作滑到肩头:“好的。”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姜雅张了张嘴,一口气堵在喉咙里。
她偷偷瞟向墨卿寒,对方依旧维持着喝咖啡的姿势,银勺在杯底轻磕的声音,此刻听来格外刺耳。
刚才她也是这样站着,一字一句说完要离开的话,得到的回应同样是两个字——“嗯。”
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把她当回事?
姜雅的鼻尖突然有点酸,视线落在权九熙那双白色帆布鞋上。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的酸涩混着愧疚翻涌上来:“这几天……打扰你们了,抱歉。”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扫过茶几上那只摔裂的水晶杯。
前天她发脾气时砸的,现在还摆在那里,像个无声的嘲讽。
权九熙挑了挑眉,晨光恰好落在她眉骨上,漾出点细碎的笑意。
大小姐这是……洗心革面了?
“没关系。”权九熙打断她,走到餐边柜拿了片吐司。
墨卿寒终于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
他抬眼看向权九熙,目光深邃如潭:“冰箱里有鲜榨橙汁。”
权九熙拉开冰箱门,玻璃瓶上的水珠滴在她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倒了两杯橙汁,推给墨卿寒一杯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对方的体温比常人低些,像玉石的凉意。
姜雅看着这幕,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摆设。
她猛地拉起行李箱,滚轮摩擦地面的声音打破了客厅的宁静:“那我走了。”
没人回答。
她咬着唇,脚步重重地踩在玄关的地垫上,换鞋时差点被自己的高跟鞋绊倒。
手搭在门把上的瞬间,她忍不住回头。
墨卿寒正看着权九熙,目光里的专注是她从未见过的,而权九熙正低头撕着吐司边,侧脸在晨光里柔和得像幅水彩画。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别墅里霎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权九熙咀嚼吐司的轻响,和墨卿寒偶尔翻动杂志的沙沙声。
阳光爬过高脚花架,在波斯地毯上投下菱形的光斑,空气里的桂花香似乎更浓了些。
墨卿寒的目光越过报纸边缘,落在权九熙身上。
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针织衫,领口松松垮垮地堆在锁骨处,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她吃东西时很安静,睫毛垂着,像只敛翅的蝶。
为什么对她特别?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整整一夜。
权九熙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嘴里还含着吐司,脸颊微微鼓起:“怎么了?”
眼里的疑惑像浸了水的棉花,饱满又清澈。
就是这眼神。
墨卿寒的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他见过太多眼神——谄媚的、畏惧的、贪婪的,包括他那位位高权重的父亲,在他面前也会吓到。
可权九熙的眼里,只有纯粹的好奇,偶尔的狡黠,唯独没有畏惧。
她刚才对姜雅挑眉时,眼里分明藏着促狭;
现在被他盯着看,又露出这种懵懂的神色,像只假装乖巧的小狐狸。
墨卿寒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弧度浅得像水面的涟漪。他合起报纸,金属搭扣发出轻响:
“没什么。”
权九熙耸耸肩,把最后一口吐司塞进嘴里,拿起书包:“我上学去了。”
“我跟你一起。”墨卿寒突然出声。
权九熙愣了愣,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七点十五分,离墨卿寒平时出门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她眨眨眼:“确定?”
“嗯。”墨卿寒站起身,“陪你。”
权九熙没再追问,拉开门时,晨光像潮水般涌进来,漫过两人交叠的影子。
喜欢快穿:恋爱还是要看两个恋爱脑谈请大家收藏:(m.ququge.com)快穿:恋爱还是要看两个恋爱脑谈趣趣阁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