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乃个信球,大冬天的扛着锄头去嘎哈?”
“恁李二凤才信球,额去看看俺麦子!”叫老张的汉子一边回答,一边向地里走,“一天不看俺麦子,俺心里刺挠。”
“哎!白去行不行?”
李二凤喊停老张。
“白去?白去恁信球养额?”
老张停下,转身看着李二凤,眼里的怒火无法遏制:“到底有啥事?”
“额养你啊!”
李二凤却是吓了老张一跳,三两步奔过来,手背就准备往李二凤额头贴,看他是不是发骚了。
“说甚胡话!”
老张最终还是没能试试李二凤是不是发烧了。
李二凤一把打开老张的手,神秘兮兮道:
“俺跟你说,刚才俺在村头听支书讲,上面已经决定定都洛阳。过不两天就要下令招募建筑工人,去修缮雒都,国家工程,能赚不少工钱呢!”
老张一听,原本愤怒的脸瞬间有了光彩:“真假?恁白骗额!这要是选中,家里日子可就更好过咧。”
李二凤拍着胸脯道:“那还有假,俺知道你老张木工手艺不差,这才来请你跟我工程队,大工程咱组建工程队更容易选上!”
老张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眼神坚定起来,锄头一甩:“好!额同意嘞!”
李二凤兴奋地一拍大腿:“中!有你老张加入,咱这工程队把握更大咧。”
两人当下便开始合计工程队的事儿,李二凤掰着手指头数:
“俺村手艺好的也就那么几个,刘木匠、孙铁匠,他们几个都得拉进来。”
老张点头赞同:“没错,人多力量大,而且各有手艺,到时候干活也更顺手。”
说干就干,二人立刻回村拉人,向村支书询问报名情况。
消息传开后,两人如愿拉着刘木匠和孙铁匠入伙。
村支书也将他们的工程队保到了县里。
张平接令之后,在常山、渤海等已经有了工业基础的几个市招聘工程队的消息传出,像上面的景象在冀州几市,极为常见。
半个月,工程队便筛选组建完成,两万人的工程名额一个不剩,个个都是能工巧匠。
在道路与通信部的协调下,两万工程人从各地坐火车,骑车、骑马,纷纷出发向洛阳汇聚,拿着上面统一发放的工人凭证,沿途补给极为方便。
三月,洛阳修缮工程就正式动工。
正所谓生命不息搞事不止,人是趋利动物,整个国家忙碌起来后,总有些人觉得自己没获利,就是被大大侵害权利,他们会说服自己这是正义的反抗。
这种人,我们称为天生的坏种。
不巧,朴实的大汉人民中同样有这种人。
洛阳工程刚开始,不知从哪里传出了谣言。
听说了吗?黄总理他们说得比唱得好听,什么‘人民当家作主’,这才几天功夫?还不是急着征发劳役,大修皇宫!那架势,比前朝皇帝还气派!”
“可不是嘛!我表兄在城里头帮工,亲眼看见南宫那边金碧辉煌的,都在翻新呢!说是修缮古都,我看啊,就是给他们自己修金銮殿,准备登基当皇帝喽!”
“唉,换汤不换药,苦的还是咱们这些泥腿子。这工程,说是给工钱,谁知道是不是变着法子使唤咱们?”
谣言像瘟疫一样蔓延,尤其是传播进洛阳工地后,在一些负责外围粗重活计的工人中传播得更快。
他们离核心区域远,看不到真相,只看到巨大的工程量和严格的工期要求,本就疲惫的身体和微薄的见识,更容易被这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所蛊惑。
工地上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一些工人的干劲明显不如从前,窃窃私语和抱怨声多了起来。
李二凤和老张他们的工程队因为手艺精湛,被分配到了原皇宫区域的一部分修缮工作。
所以,像他们这样的工程队,才清清楚楚地知道皇宫的真相。
“放他娘的狗臭屁!”
李二凤又一次听到几个外省来的工人在角落里嘀咕“修皇宫当皇帝”的谣言,气得差点把手里的刨子扔过去,“这帮嚼舌根的信球货!知道个屁!”
老张也黑着脸,一边仔细地给一根雕花梁柱补漆,一边闷声道:
“他们懂啥?就知道瞎咧咧!咱们天天在这干,最清楚南宫这边是修了,可那都是按图纸,把破败的地方修好,里面隔成一个个小屋子,挂的牌子是啥‘国土资源部’、‘公共安全部’……全是给那些公务人员们办公用的!哪有什么龙椅金殿?”
旁边的刘木匠也凑过来,语气激动:“就是!还有那北宫、西苑,还有原来皇帝老儿住的地方,根本不让咱们动!听说是要改成啥……‘华夏历史博物馆’!专门放些老物件,给以后的小娃娃们看祖宗的东西!这哪是给自己享受?这是在给咱们老百姓存根呢!”
孙铁匠也点头:“对!那图纸俺也瞄过一眼,画得清楚,除了南宫这片办公区,其他地方都标着‘博物馆区’、‘公共园林区’,还有规划将来给老百姓听戏看书的‘文化宫’哩!”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打抱不平,有心想替政府说句话,给外面的那些同行说说清楚。
“说个屁,俺一开口,那些家伙就说俺收了政府什么好处,天地良心,俺工资是比他高那么一点,那是俺手艺好!”
老张头一脸怒气,谈到解释就上火。
“就是!”刘木匠放下刨子,啪地拍了一下腰杆,可见怒气。
哒!
一声脆响,别在腰上的口袋打开,掉出一件东西,滑到李二凤脚下。
李二凤弯腰帮刘木匠捡起来,看到这东西的瞬间,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有了,我有办法了。”
“啥?”老张不解地看着他。
“这个!”李二凤举起手中的牌子,正是洛阳工程专用的个人工作凭证。
“这个有啥用?”刘木匠接过自己的工作凭证,问道。
“这也是俺们的工钱凭证,还有餐券粮票。”李二凤缓缓道,“活了大半辈子,咱们可从没听说过,哪个皇帝征发劳役修皇宫,还给民夫发工钱、发餐券,让吃饱饭的?”
“对,记得上面工头说我们上工的信息都在这里面记录着,吃饭,领工资都要拿着这个。”
孙铁匠“当”的一下,将扛过来的钢筋扔地上,插话道。
李二凤继续说道:“还有两天就是第一个月结束,俺们下工的时候就跟他们打赌,到时候就能领到钱,额看事实面前他们还怎么说。”
“这主意不孬,就这么办!”老张点头,颇有扬眉吐气的快感。
办法糙是糙了点,但他们的心意很到位,对付技术比他们还不如的工人,还真管用。
当天晚饭后,又见到工人传谣,他们找了个话头就凑上去拉仇恨。
“哎呀,后天就发月工钱了,恁多钱可怎么花哟!”
老张拉仇恨是一绝,皇宫工程高级木匠的工人凭证甩着,都不需要说具体数字,仇恨已经拉满了。
“切,怕不是哪个领导的亲戚,个信球!”
“就是,能有工资才怪,哪个皇帝给过咱劳役钱。”
“哼!你们这些信球,敢不敢赌,要是后天发了工钱,你们就是俺儿,还得对黄首席他们道歉。”
“赌就赌!怕你不成。”
跟风传谣的人嘴比脑子快。
“呃~”
有目的造谣传谣的人,默然不语。
目的达到,老张转身就走,这么多人他可打不过:“咱后天见分晓!”
果然,两天后工资正常发到了工人们的手里,张平也在这天将两万人集中在一起,发表了一次讲话:
“我不知道关于我们要当皇帝、让大家做白工的消息,从哪里传出来的,希望大家不要信这些谣言,造谣的人想要的就是挑起大家和政府的矛盾,也有想你们放弃这个工作的人,他们好来赚取工钱。”
张平讲得也很朴实,两万人从来不听大道理,只要告诉他们有人惦记他们手里的东西,就好组织了。
李二凤他们和外围工程工人打赌的事也被张平知道了,张平还特意公开赞扬了他们的机智,感谢他们为国为民的心意,将他们工程队评选为第一个月的先进工程队。
还让报社登报报道,荣誉感拉满。
其他工程队见此,工作热情嗷地一下,也上来了,谁不想老家的父老乡亲、全国的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和荣誉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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