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庞士元请来。”
片刻之后,庞统来了,看到刘备一脸怒容,便问:“主公,可是出了什么事?”
“刚刚收到长沙太守的檄文,韩玄投了陈炎。”
“啊!”庞统听了,大吃一惊。
此前他一直担心荆南四郡出现问题,只是荆南四郡太远,一时又没办法干涉,只能祈祷上天,希望荆南四郡能保持稳定。遗憾的是,荆南四郡终是出了问题。
“景升托付荆州于我,我已是极力厚待景升兄家属,想不到仍有人疑心于我。”
“主公,此不过借口而已,我以为必是陈炎派人暗中联结韩玄,说服韩玄投降。荆南四郡向来同气连枝,长沙反了,用不了多久时间,武陵、零陵、桂阳三郡也会一一反叛,如此一来,主公的处境就不妙了。”
“那我该如何应对?”
庞统低着头,来回踱步,沉吟起来,半刻钟时间,一句话都没说。
孙备心急如焚:“士元可想到对策?”
“主公,我……”庞统终是摇摇头:“荆南四郡反了,会引起一连串的后果,蔡瑁在罗县,恐怕亦会有所动,可能会攻打江陵,镇守江陵的王威乃刘表旧部,恐怕亦不能忠于主公,枝江张允说不定也会响应,届时荆州大乱,主公后方不稳呀……”
“荆南四郡虽反但兵力有限,缺乏钱粮,不足为惧,蔡瑁和张允钱粮为江陵所控,唯一的顾虑便是王威,我可派一人去江陵,夺了王威的兵权。”刘备提议。
“只怕王威不会轻易交出兵权呀。”
“那该怎么办?”刘备愤恨至极。当初,他担心后方不稳,不敢轻易动那些掌兵权的刘表旧部。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狠点,直接派人接管了江陵。
“主公……”庞统又想了想,也没想到其他办法,只好说:“不如主公下一调令,让陈到将军率军五千进驻江陵,让王威率军进驻襄阳,届时主公再趁机夺了他的兵权。若成,战局尚有回旋的余地。”
“好。”
“报……报……益州方向,诸葛将军有书信传来。”
原来,诸葛亮带着一些亲信士兵,离开葭萌关后,考虑到人多回襄阳不易,就先派士兵回来送信。
“孔明的书信,快拿来。”
刘备迫不及待地从士兵手里拿过书信,读了起来。信看到一半,他已是呆若木鸡。
“主公,怎么了?”
“孔明在书信中说,他收到张松的信,说张辽可能已率军攻入成都,张松逃了,孔明正想办法回襄阳,李严已战死,魏延和冯习可能会投降,益州也……完了。”
“陈炎占据益州,荆州……恐怕已是不可守,主公……”庞统犹豫了一下,没接着再说下去。以他的意思,战局至此,已是无力回天了。益州为陈炎所据,陈炎声势浩大,已是不可阻挡,荆州各郡县都会望风而降。用不了多久,刘备只会剩下襄阳一座孤城。
刘备突然想起一事来:“子乔家眷于此,他若离开成都,必会来襄阳,来人,派人去子乔家看看,他是不是就在襄阳?”
其实,张松得知张辽攻占阆中时,就提前离开了成都。早在半个月前,他就悄悄回到了襄阳。得知陈军已渡过汉水,双方激战于中庐,张松看不到希望,就不打算去见刘备,而是带着家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襄阳,至今已是去向不明。
“报……报……”又有士兵进来:“报主公,江夏方向有消息传来。”
“快说。”
“敌军悄然渡过长江,进入沙羡,后又试图从赤壁再渡江进入南郡,文聘将军与敌军大战于赤壁,结果……结果我军大败,文聘和吕公生死不明,驻留夏口的张硕,已投降了敌军,江夏也落入敌军之手。”
“什么?怎会到此地步?”刘备连接受到打击,只觉得气血翻涌,喷出一口血来,身子摇摇欲坠。
“主公,主公,来人呀!”耳边传来庞统的疾呼,刘备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备幽幽地睁开眼睛,除了家人外,还有庞统在。显然,庞统为了稳定大局,并没能对外公布他晕倒的消息。他尝试坐了起来,庞统这时才知道他醒了,连忙上前来。
“你们都出去吧,士元留下。”
待其他人都出去以后,刘备才问:“刚才我昏迷了多久。”
“昏迷了不到半个时辰,已经请医生看过了,说是主公受了打击,一时心血翻涌,身体并无大碍,只需调养几天就恢复了。”庞统并没有隐瞒,刘备年纪不到五旬,身体一向不错,虽经受打击,但还不会那么快就垮掉。
“江夏丢了,敌军可能会从江夏进军,攻打襄阳,我如何能安心休养?士元,你和孔明,皆是我最信任之臣,你告诉我,我……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主公……我……惭愧……”庞统抽泣了起来:“主公以国士待我,我却不能为主公排忧解难,我愧对主公……若孔明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
荆州南阳郡武当县,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五月下旬
诸葛亮离开葭萌关后,魏延、冯习主动派人去成都方向查探动静,得知刘璋已经降了,两人连忙主动投降。驻军于白水的高沛,也很快就降了。益州大定。
话说诸葛亮带着几十个亲信,正想办法回荆州去。要回荆州,有一个比较快捷的办法,便是先悄然进入汉中郡内,走沔水水路,进入汉水,直达襄阳。于是,他带着亲信,步行到了汉中成固县附近,正准备寻找船只,却发现沔水上的船只寥寥无几。
原来,为了押运粮草,支援荆州战事,王凌把沔水两岸百姓的船只都征用得差不多了。好在,诸葛亮离开葭萌关时还带不少钱,重金之下,他仍找到了几艘船,又制作了几个木筏,总算能把所有人都载走。
后来,他又得知成固县水域有关卡,如今是战时,想必是陈军设置关卡,加强防守。他花了些钱,买通了陈军设置关卡的士兵,成功地过了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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