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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斩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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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章 煌煌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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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尘守在残破殿宇的门口,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外界那片被灰黑色怨念煞气笼罩的死亡世界。他的神识在“神刀破妄”真意的加持下,艰难地穿透层层阻碍,感知着这片绝地中那细微却真实存在的能量流动轨迹。

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这片被称为“星殒绝穴”的古战场,其狂暴的能量并非完全混沌无序。那些浓郁到化不开的星辰煞气与上古战魂怨念,如同受到无形力场的牵引,围绕着几处特定的节点缓缓旋转、流动,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危险的动态平衡。

而这些节点,大多对应着那些保存相对完好、散发着惊人威压的巨大骸骨,或是像他们此刻藏身的这种残破古老建筑。

“生机……或许就藏在这些平衡点之间的路径上……”苏尘心中默念,眼神越发锐利。他必须尽快找到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否则一旦慧明支撑不住,或是此地发生未知变故,两人必将被这无尽的怨念彻底吞噬。

时间一点点过去,慧明在佛珠和丹药的帮助下,脸色稍稍恢复了一丝红润,但眉宇间依旧凝聚着痛苦之色,抵御无孔不入的怨念侵蚀消耗了他极大的心力。

苏尘不敢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将自身精纯的真元持续渡入其体内,助他稳固佛心。

就在苏尘全神贯注感知外界能量流动,试图勾勒出一条潜在路径时——

嗡……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震动,忽然从他怀中传来。

苏尘猛地一怔,下意识地内视己身。震动并非来自丹田或识海,而是……来自那枚被他收入怀中的“星钥”!

他立刻将星钥取出。只见这枚非金非玉、雕刻着星辰图案的令牌,此刻正散发出极其微弱的、温润的白色光晕,表面的星辰纹路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转。一股奇异而古老的波动,正从钥匙内部散发出来,与他周身弥漫的星辰煞气和战场死气,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共鸣!

“这是……”苏尘瞳孔微缩,心中掀起波澜。

这星钥是武神殿总殿颁发,用于开启陨星古帝秘境的凭证。它为何会在此地产生反应?难道……这十死无生的绝凶之地,竟然也与那陨星古帝有关联?!

一个更加大胆,甚至有些荒谬的念头闯入苏尘的脑海:莫非,这“星殒绝穴”并非单纯的陷阱,而是……秘境的一部分?甚至是一处被遗忘、或被封印的,真正的试炼之地或传承之地?只是因为太过凶险,才被列为绝地?

这个想法让他心跳加速。如果真是如此,那星钥,或许就是在这绝地中生存下去,甚至找到出路的关键!

他尝试着将一丝真元注入星钥之中。

嗡!

星钥表面的光晕明显亮了一丝,那股奇异的共鸣感也随之加强。更让苏尘惊讶的是,随着共鸣加强,周围那原本疯狂试图侵蚀他的怨念煞气,竟然像是遇到了某种无形的屏障,变得迟疑了一些,侵袭的速度明显减缓了!

虽然减缓的幅度很小,但在这绝望之地,任何一点有利的变化都足以让人振奋!

“星钥……可以抵御怨念侵蚀?!”苏尘又惊又喜。他立刻将星钥贴近慧明。

果然,慧明周身那摇摇欲坠的佛光,在星钥微光照耀下,似乎稳定了一丝,他紧皱的眉头也微微舒展了一些。

“太好了!”苏尘心中一定。这星钥,果然是绝境中的一线曙光!

他不再犹豫,一手持着星钥,持续注入真元,使其散发出的微光笼罩住自己和慧明,另一只手则继续感知着外界能量流动。

有了星钥的微弱庇护,他的神识感知似乎也轻松了一些,对那些能量轨迹的把握更加清晰。

渐渐地,一条蜿蜒曲折、连接着数个能量平衡点的潜在路径,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这条路径上的怨念煞气,相对而言最为稀薄,能量流动也最为平缓。

路径的最终指向,是这片古战场的极深处,那里,似乎有一个更加庞大、更加稳定的能量源在缓缓搏动,仿佛是整个绝穴的心脏所在!

那里,是出路?还是更大的危险?

苏尘不知道,但这是他目前能看到的唯一方向。

就在这时,调息中的慧明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和坚定。他也感受到了星钥带来的微妙变化,看到了苏尘手中那散发温润星光的令牌。

“苏檀越,这是……”

“星钥似乎能与此地产生共鸣,并微弱抵御怨念。”苏尘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并将自己发现的能量路径和深处的能量源告诉了慧明。

慧明听完,双手合十,脸上露出一丝庆幸和后怕:“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亦是苏檀越机缘深厚。若非此钥,我等恐怕真要在此地油尽灯枯了。既然有路,无论如何,小僧愿随苏檀越前往一探!”

“好!”苏尘点头,“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小师傅紧跟在我身后,务必节省佛力,以星钥光芒为主进行抵御。”

两人稍作整顿,苏尘一手持星钥开路,一手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攻击,慧明紧随其后,手持佛珠,默默诵经,稳固心神。

他们踏出了残破殿宇,正式步入了那怨念滔天的古战场核心地带。

有了星钥的微光庇护,加上苏尘精准地沿着那条能量相对平缓的路径前行,两人所承受的压力果然小了许多。虽然依旧能听到无数怨魂在耳边无声嘶吼,感受到那冰冷的杀意和绝望,但至少不再像刚进来时那样,仿佛时刻都会被淹没。

路途依旧凶险。沿途不时有强大的怨念集合体被生人的气息吸引,凝聚成各种狰狞可怖的形态扑杀而来。有手持残破兵刃、身披破碎铠甲的古代战兵虚影;有形貌扭曲、散发着滔天凶气的巨兽残魂;甚至还有一些更加诡异、不可名状的阴影……

苏尘不敢有丝毫保留,寂灭指力、煌煌剑意、乃至新领悟的星辰剑道信手拈来,将所有扑来的威胁尽数击溃、湮灭。墨玉星磁铠也发挥了巨大作用,多次挡住了无形的魂刺和煞气冲击。

慧明也从旁协助,枯荣禅意时而化作寂灭掌印消磨怨灵,时而散发勃勃生机稳住两人心神。

两人相互扶持,在这片死亡之地艰难前行。

越是深入,周围的景象越发骇人。出现的骸骨越发巨大,有些甚至如同小山一般,残留的威压让苏尘都感到心惊肉跳。地面上的兵器碎片品质也明显更高,虽然灵性尽失,但材质依旧不凡,可惜被煞气浸染太深,已无法再利用。

他们甚至看到了一些相对完整的、如同祭坛般的古老建筑废墟,上面刻满了从未见过的符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力量。

途中,他们又找到了两处类似黑色殿宇的“安全点”进行短暂休整。苏尘发现,在这些安全点,星钥的共鸣会变得更加明显,恢复效果也更好。

经过数次休整和艰难跋涉,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数日,在这片没有日月星辰的绝地,时间的概念早已模糊。

终于,他们抵达了那条能量路径的尽头。

前方,景象豁然一变。

那是一片无比广阔的、凹陷下去的盆地。盆地中央,并非想象中的宫殿或出口,而是一座巨大无比、仿佛由无数星辰碎片和黑色金属熔铸而成的——破碎王座!

王座高达百丈,虽然已经残破不堪,布满裂痕,甚至歪斜着插入大地,但依旧散发着一种睥睨天下、镇压万古的恐怖威压!

王座之上,隐约可见一具庞大的、模糊的骨骸倚靠着,那骨骸的骨质呈现出一种暗金色,即便死去无尽岁月,依旧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威严!仿佛它生前,是统御星辰、征战八方的无上存在!

而整个“星殒绝穴”中那磅礴无尽的星辰煞气和战魂怨念,其源头,似乎正是这座破碎的王座,以及王座上的那具暗金骨骸!

所有的能量,都在围绕着王座缓缓旋转,如同朝拜它们的君王!

这里,就是绝穴的能量核心!

苏尘和慧明站在盆地边缘,望着那巨大的王座和骨骸,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仅仅是远远望着,就让他们感到自身渺小如蝼蚁。

“这……这究竟是哪位上古大能……”慧明声音干涩,充满了敬畏。

苏尘目光凝重,缓缓摇头。他也无法想象,何等强大的存在,死后残念和战场煞气竟能形成如此恐怖的绝地。

但下一刻,他手中的星钥,却骤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

嗡——!!!

星钥剧烈震颤,仿佛要脱手飞出!其表面的星辰符文疯狂流转,投射出一道清晰的光柱,直指那盆地中央的——破碎王座!

与此同时,那一直沉寂的、如同死物般的暗金骨骸,其空洞的眼窝之中,竟猛地燃起了两团幽蓝色的、如同星辰般的火焰!

一股庞大、古老、冰冷、却又带着一丝审视意味的意念,如同苏醒的太古巨兽,缓缓从那王座之上弥漫开来,瞬间锁定了手持星钥的苏尘!

“闯入者……持有‘星痕’之人……”

一道模糊不清、却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的古老音节,断断续续地传来,蕴含着无尽的沧桑与威严。

苏尘和慧明浑身一僵,如临大敌!

这绝地的主人,或者说,其残留的意志,竟然……苏醒了?!

是福是祸?

苏尘紧紧握住灼热的星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头迎向那两团幽蓝的星辰火焰,不卑不亢地开口道:“晚辈苏尘(慧明),误入此地,并非有意惊扰前辈安眠。若有冒犯,还请见谅。不知前辈可否指点离开此地之法?”

那庞大的意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苏尘的话语,又似乎在审视着他。

良久,那古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离开?……此地,乃吾之墓冢,亦为……试炼之地……”

“持有‘星痕’……便拥有接受……最终试炼的……资格……”

“通过试炼……可得吾之传承……亦可……离开……”

“失败……则化为此地……新的养料……”

最终试炼?!

苏尘和慧明心中猛地一紧!

果然!这绝凶之地,真的是一处传承试炼地!只是其难度,堪称地狱级别!

而那枚星钥,其真正的名字似乎是“星痕”,竟然是开启这最终试炼的钥匙!

是抓住这唯一的生机,接受那听起来就无比危险的“最终试炼”,还是……继续在这绝地中漫无目的地挣扎,直到被怨念耗尽最后一丝力量?

苏尘几乎没有犹豫。

他目光坚定地看向那王座上的暗金骨骸,沉声道:“晚辈,愿意接受试炼!”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一线生机!而且,这可能是一位上古无上存在的传承!其价值,难以估量!

“苏檀越!”慧明惊呼,想要劝阻,这试炼听起来太过危险。

苏尘却对他摇了摇头,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低声道:“小师傅,这是唯一的机会。你在此等我。若我……你便凭星钥余晖,再寻他路。”

说完,他不等慧明回应,便深吸一口气,手持灼热的星钥,一步步,坚定地朝着盆地中央,那巨大的破碎王座走去。

每走一步,周围的压力便增大一分,那无尽的怨念煞气仿佛受到了刺激,变得更加狂躁,但在星钥光芒的笼罩下,又不得不退避三分。

王座之上,那两团幽蓝的星辰火焰静静燃烧,注视着这个一步步走向它的渺小人类。

古老的意念再次回荡:

“试炼……开始……”

“展现你的……力量……你的……意志……你的……道!”

随着话音落下,整个盆地猛然震动起来!

那环绕王座旋转的无尽星辰煞气与战魂怨念,如同接到了命令,疯狂地汇聚起来,在苏尘前方,凝聚成了一尊高达十丈、身披星辰铠甲、手持巨斧、面目模糊却散发着滔天杀伐气息的——远古战魂!

这战魂的气息,赫然达到了无垢境巅峰的极致,甚至触摸到了一丝涅盘境的边缘!其力量,远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怨念集合体都要凝实和恐怖!

它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巨斧扬起,携带着劈裂星辰的恐怖威势,朝着苏尘当头斩落!

试炼的第一关,便是战胜这尊由无尽煞气怨念凝聚而成的——守护战魂!

苏尘眼中毫无惧色,反而燃烧起熊熊战意。

墨玉星磁铠瞬间覆盖全身,寂灭指力与煌煌剑意同时爆发!

“战!”

他发出一声长啸,身影化作一道流光,主动迎向了那尊强大的远古战魂!

最终的试炼,就此展开!

而盆地边缘的慧明,只能紧张地注视着,默默诵经,为苏尘祈祷。他知道,这场试炼的胜负,将决定他们两人的最终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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