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阳殿内,李崇然站在桌前,身姿挺拔如松,可眉宇之间总是带着一丝怒气,他看着舆图。舆图上幽州的位置用红色标注出来,他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到范阳城上,沉默片刻,开口道:“卢象原。”
卢象原站在一旁,听到李崇然叫他,心里一紧,连忙拱手应道:“臣在。”
“你范阳卢氏能撑多久?”
卢象原心里一紧,回想起昨日才收到的信,信中内容更是让他揪心无比,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回圣上以范阳守军的实力来看只能撑……六日……”
李崇然听后,眉头微微皱起,喃喃道:“六日?”话音刚落,李崇然的目光落到了范阳不远处的淮州,若有所思。
李崇然过了一会,抬起头看向卢象原,问道:“淮州守军有多少?”
卢象原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应道:“七万步卒,八千骑兵……”
卢象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圣上,幽州叛军足足有十万之重,范阳守军仅仅只有一万三千人距离六日坚守,已过了三日,只怕……”卢象原话未说完,就被曹轩打断,只听曹轩拱手说道:“圣上,臣以为可以让石宿带领骑兵先行增援,余下步卒二日内赶到,便可解范阳之围!”听到这话,李崇然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转头看向赵德吩咐道:“拟旨,让石宿快马加鞭命带骑兵先行增援,麾下五万步卒二日内务必赶到范阳!否则军法处置!”
赵德见状,立刻应道:“奴才,这就去办。”说罢,他朝李崇然行礼,退至殿外,这才转过身去。
李崇然目光重新落到舆图上,心不在焉地说道:“你卢氏家眷昨天进了长安?”
卢象原见状,立刻应道:“回圣上话,家眷昨日刚住进臣的家中还未来得及禀告圣上。”
李崇然突然叹了口气感叹道:“朕何德何能能让你范阳卢氏如此忠心?”
卢象原立刻躬身行大礼,口中朗声道:“范阳卢氏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李崇然听到卢象原的话,只是淡淡地看了王希一眼,眼中带有莫名的意味,可站在一旁的王希早就已经眼观鼻,口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李崇然只能将目光转向卢象原说道:“能不能撑到石宿带兵赶到,就要看你范阳卢氏的造化了。”
卢象原闻言,只是将头埋得更深口中说道:“臣……知晓……”
“王希。”李崇然见王希还是那副模样,冷不丁地叫道。
王希见状,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臣在。”
李崇然看着他的模样,不好气地说道:“国库内还有多少银两能动用?”
“回陛下话,若是不建亭台楼阁,还有一百七十五万两白银足够能撑到三月之后。”王希话音刚落,李崇然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他知道王希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沉默良久,王希见李崇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出声提醒道:“陛下,此一时彼一时。”
李崇然顿时心中不喜,但还是语气平淡地说道:“暂缓珍宝阁建设。”可这语气让谁都知道此时他很不高兴。
王希见状,拱手奉承道:“陛下英明!实在是大周百姓之福!”话音刚落,余下几人便齐声说道:“陛下英明!陛下圣明!”这话传入李崇然的耳中,让他心里的烦躁感更甚,就在这时,赵德走进殿内,拱手说道:“圣上,已安排妥当。”
李崇然点点头,随后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众人躬身行礼,一一退出启阳殿,此时殿内只剩下李崇然一人,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范阳以及三百里处的淮州,右手握拳狠狠砸在桌案上怒骂道:“乱臣贼子!”
“报!”话音刚落,从营帐外走进来一名身穿甲胄的亲卫,他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地上,口中说道:“石大人!”
石宿身披甲胄,整个人趴在舆图之上,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范阳,眉宇之间总带着一丝忧虑,他抬起头,目光看向亲卫,不耐烦地说道:“怎么了?”
“长安特使在营外求见!”话音刚落,石宿就如同一阵疾风,消失在营帐之中……
石宿快步朝营外走去,远远便看到了一个身穿红衣的传旨太监,手中高举使节,一脸焦急地站在军营外,石宿见状,全无刚才着急的模样,反而是放慢了脚步,整了整腰带,朝他走去,一见面,石宿双手抱拳,行礼道:“公公来是有什么要事?”
那太监一脸严肃地说道:“石大人可别打官腔了,咱家这次可是奉圣上旨意前来。”说罢,用眼神示意身旁小太监手中捧着的圣旨。
石宿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单膝跪地,守卫见状也一一跪下,等候宣旨,那太监将手中使节递给小太监,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圣旨捧起,慢慢展开,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淮州守将石宿率领八千骑兵先行增援范阳,其麾下五万步卒两日内务必赶至范阳,不得有误,违令者军法处置!”
石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朗声道:“臣,石宿领旨!”说罢,站起身来,传旨太监上前一步,将圣旨递给石宿,眼中带着忧虑,轻声道:“石大人,此次叛军来势汹汹,几日内连破八城,不可轻敌啊!”
石宿连忙点头,轻声问道:“公公,这次就只有我这一支援军?”
传旨太监见状,慎重地摇了摇头,说道:“咱家也不知……”
石宿心头不由得一紧,深吸一口气,果然下令道:“来人!让轻骑营即刻出发!天字营,地字营,组成前军!老卒营为中,剩下的新兵蛋子给老子混在老卒营里面!幽州那群狼崽子也敢反了?看老子弄不死他们!”话音刚落,只见军营内顿时有条不紊地调动军械,传旨太监见状,更是瞪大了眼睛,看向石宿的眼中充满了震惊:“石大人莫非早有准备?”
“老子趴在舆图上两日之久,早就已经做好准备,只等陛下圣旨到,我淮州大军即刻开拔!”说罢,石宿见自己的副将跑了过来,于是笑骂道:“马忠儒!你他娘的带步卒一日半给老子赶到范阳!老子先带骑兵去探探路!”
马忠儒见状,三十多岁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啥?!娘的又我带步卒?!”
“干啥?这他娘是军令!军令晓得不!你有本事比老子大!”
马忠儒立刻不服气道:“当年不就是比老子多了两个首级!不然我才是淮州主将!”可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别扯淡了,快去吧。”石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马忠儒收敛起笑容,严肃地点点头,转身向老卒营跑去,石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谨慎,可转过身却又带着笑脸说道:“公公,这次就不留您了,我还得带着轻骑营去范阳,等我回来,等回来还得跟公公好好喝上几杯!”
“掌柜的,淮州守军开拔前往范阳了,守将石宿亲率八千骑兵先行,副将马忠儒令五万步卒在其后。”一名伙计站在怀安身后,轻声禀报道。
怀安点点头,看着桌上几份糕点,伸出玉手,将其中一份糕点分出几个放在另一份里,做完这一切,她吩咐道:“先别动手,等打起来再说。”
“是,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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