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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骨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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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上天终于大度给了她一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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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可能会怪她,当时那种局面下,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都只是迫不得已。

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霁月继续道:“这次去练蛇王蛊,对我来说太难了。

我需要把过去的自己彻底打碎,再一点一点碾成齑粉,最后再重组起来。

我本身就是半路出家,又不是什么天生圣体,那时候只有恨能支撑我。

别放弃。

活下去。

但我一想到咱妈和你,我就开始心神不宁,总是出错,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反噬。”

她的目光投向飘雪的夜空,带着一种后怕和巨大的庆幸。

“不过…幸好,有龚北一直陪着我。”

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一个温暖的弧度,“龚北那个傻子,真的很怪,他的想法大多都很偏激。

每次我觉得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都在用他那种笨得要死的方式,要和我一起去死…

你说他可笑不可笑?”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感到幸福。

“阿符,你知道吗?

我觉得吧。

其实恋人就是找一个能和自己在一起玩一辈子的朋友。

我突然觉得龚北这个朋友,还不错。”

看着她脸上那带着点傻气的笑容,看着那双终于被温柔和爱意填满的眼睛,瞬间冲散了所有的阴霾和沉重。

真好。

霁月,这一路走来,太苦了。

上天终于肯大方一次,给她一点甜头了。

我大笑着,再次举杯,真心实意地为她感到高兴,“祝你如愿,干杯!”

“干杯!”

霁月也笑得肆意,眼角眉梢都是醉人的风情。

烈酒一杯接一杯。

辛辣的液体滚入喉咙,化作滚烫的暖流,驱散了冬夜的寒冷,也烧掉了那些沉重的过往和现实的隐忧。

我们放肆地笑着,说着过去那些糗事,吐槽着遇到的奇葩,计划着未来…

“阿符,等过了年,春天来的时候…一切是不是就该结束了?

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可以一起结伴出去旅行,四处走走看看,不要总是被困在这四方天地。

虽然我们才二十出头,却感觉活了好几辈子,太累了。”

“但愿吧,但愿春天总是能给人带来希望。”

醉意像潮水般涌上来,视线开始模糊,天地都在旋转。

身体轻飘飘的,所有的烦恼都暂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就在我醉眼朦胧地趴在冰冷的石桌上,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脸颊上忽然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

我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不知何时,天空那细密的雪沫子,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鹅毛大雪。

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同洁白的羽毛,从漆黑深邃的夜空中,浩浩荡荡地飘落下来。

它们旋转着,飞舞着。

落在每一个角落,覆盖了青石板,挂在院中树上光秃秃的枝桠,也落满了我和霁月的肩头和发梢。

天地间,一片静谧的白。

“下雪了?”

我喃喃道,醉意让声音含混不清。

“是,下雪了。”

霁月也仰着头,痴痴地看着漫天飞雪,脸上挂着红晕,“今年的初雪,阿符,你不是最爱下雪天了。”

是啊,初雪来了。

我最爱下雪了。

爱这天地一白的纯粹,爱这万籁俱寂的安宁。

仿佛所有污浊和不堪,都能短暂的被这圣洁的白色暂时掩埋。

可我所爱的纯净美景,实则是掩盖一切包括罪恶与阴谋的暂时帷幕。

雪停之后,被掩盖的问题也终将暴露。

霁月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的光,在她醉意朦胧的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她笨拙地点了几下,一阵舒缓而略带沧桑的旋律,从手机小小的扬声器里流淌出来。

在这落雪的寂静露台,显得格外清晰。

她放了一首很老的歌。

旋律带着岁月的痕迹。

我们俩都醉得东倒西歪,趴在冰冷的石桌上,听着那带着淡淡哀愁的歌声。

风雪似乎都成了背景。

即便我醉的听不清什么,但当那句歌词清晰地唱出来时,我的心,还是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瞬间清醒了几分。

「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那声音低回婉转,带着洞穿世事的苍凉,一句话就道尽了一生。

来易来,去难去。

分易分,聚难聚。

这简单的一句词,猝不及防地打开心底那扇名为‘宿命’的门。

我想起自己与每个人之前的爱恨纠葛。

大家都不记得了,包括最初的我。

但命运这双手,将我们重新牵到了一起,重走了一遍来时的路。

那些爱与恨,生与死,相遇与别离,守护与背叛…孰对孰错,谁又能说得清楚?

雪花落在脸上,冰凉凉的。

酒气还在体内翻腾,带来虚假的暖意。

霁月在我身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嘴角还挂着满足的傻笑,低声呢喃着我的名字。

我仰着头,任由冰冷的雪花落满我的脸,我的眼睫。

初雪很美。

挚友在侧。

可那句歌词像宿命的箴言,却如同最深的警钟,在这温柔静谧的雪夜里,在我被酒精麻痹的心底深处…

一遍又一遍地回响。

*

宿醉的滋味,像是有人拿着钝器在脑子里慢悠悠地敲。

眼皮沉得像灌了铅,喉咙干得冒烟,胃里还残留着高度白酒灼烧后的余烬感。

窗外的天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白得刺眼。

我闷哼了一声,费力地睁开眼。

触目所及不是自己熟悉的休息室的天花板,而是铺着厚厚羊毛毯的地板?

身上还胡乱裹着昨晚那条羊绒毯子。

记忆断断续续拼凑起来,昨晚发生的一切…到最后自己断了片。

“醒了?”

一个带着点沙哑,却精神头十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僵硬地扭过头。

霁月正盘腿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身上还是那件肃静的黑色羊绒大衣,头发随意地挽了个髻,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脸色虽然还有些宿醉的苍白,但眼睛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亮晶晶的,带着点促狭的笑意看着我。

她旁边的小几上,还放着两片解酒药和一杯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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