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声惨嚎,不属于人类。
它像是无数个溺死之人的最后一口气,混杂着指甲刮过棺材板的尖锐,从那个女人的喉咙深处,硬生生被扯了出来。
银色的锁链,在刺入她身体的瞬间,爆发出璀璨却不伤及肉体的光辉。它像一个技艺最高超的外科医生,精准地绕开了属于人类的经络与灵魂,牢牢地,锁住了一团蠕动的、污秽的、不属于这个维度的……“东西”。
“瞬!干得漂亮!”米罗放声大笑,那声音里充满了嗜血的快意,“就是这样!把它给我从那个壳子里拖出来!老子已经等不及要看看,这条躲在阴沟里的蛆,到底长什么鬼样子了!”
瞬没有回答。
他双目紧闭,额头上青筋暴起,所有的心神都凝聚在那条锁链之上。
他能感觉到,锁链的另一端,传来的是一股冰冷的、粘稠的、充满了怨毒与绝望的拉扯力。
那东西,正拼了命地想往女人灵魂更深处钻去,想和她彻底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想跑?”瞬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晚了!”
他猛地加大了小宇宙的输出,银色锁链光芒大盛!
那个叫三丫头的女人,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向后拉扯,双脚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眼耳口鼻之中,开始渗出黑色的、如同墨汁般的液体。
“吼——!!!”
又是一声非人的咆哮。
一团拳头大小的、无法名状的黑色物质,被星云锁链硬生生从女人的后心处,拖拽了出来!
那东西一离开宿主,立刻开始疯狂地膨胀、扭曲!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一团沸腾的沥青,表面不断地鼓起、破裂,浮现出一张张痛苦、扭曲的人脸。有老人,有妇孺,有壮丁……正是这个村子里,所有死去的人!
他们的哀嚎,他们的不甘,他们的怨恨,共同构成了这个名为“邪物”的怪物。
“我操,长得还真他妈的有创意。”米罗吹了声口哨,脸上没有半分紧张,反倒是充满了猎人看到猎物后的兴奋,“这就是一锅……用人命熬出来的粥啊。”
他看了一眼那些因为失去了核心控制而变得茫然、呆滞的怨灵,又看了一眼那团还在疯狂挣扎的黑色邪物。
“老牛!别让那些小鬼跑了!瞬,给我把它钉死在原地!”
“明白!”阿鲁迪巴大吼一声,他没有攻击那些已经失去威胁的怨灵,而是双臂一张,以“巨型号角”的防御姿态,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金色气墙,将所有怨灵,连同那个邪物,都牢牢地圈在了战场中央。
而瞬,在将邪物彻底拖出宿主的瞬间,便松开了那条温柔地环绕着孩童虚影的锁链。那个瘦小的影子,茫然地飘在半空,空洞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瞬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另一条锁链上!
“星云锁链——天罗地网!”
那条银色的锁链,瞬间分裂成成百上千条更细的锁链,如同一个巨大的银色囚笼,从四面八方,将那团黑色的邪物死死地捆缚、收紧!
滋啦——
金色的小宇宙与邪物的怨气碰撞,爆发出阵阵白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臭味。
“啊啊啊——放开我!!”邪物内部,传来了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的、充满了痛苦的尖叫,“你们不能杀我!我就是他们!我就是这个村子的悲剧!杀了我,你们和那些见死不救的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它还在试图用言语,动摇圣斗士的心智。
“区别?”米罗笑了。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食指的指尖,那一点比鲜血更浓郁、比火焰更炽热的猩红,再一次亮起。
“区别就是……”
“刽子手杀人,是为了取乐。”
他的目光,穿过那团污秽的邪物,望向那无垠的、仿佛正在窥视着这里的天空。
“而我杀你……”
“也是为了取乐啊!”
“让你背后的那个混蛋看看,老子,是怎么把他心爱的玩具,一点一点……玩坏的!”
“猩红毒针·安达里士——!!!”
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半分的怜悯。
那一道代表着天蝎座最终奥义的、致命的红芒,划出了一道绚烂而残忍的轨迹,像一颗坠落的流星,精准无比地,射入了那团被锁链捆缚的黑色邪物的正中央!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撕心裂肺的惨嚎。
那团黑色的邪物,在被“安达里士”命中的瞬间,猛地一僵。
然后,以那一点红芒为中心,无数道细密的、金色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那些构成邪物的、痛苦扭曲的人脸,在金色的光芒中,表情开始变得平和、安详。
一声声解脱般的叹息,从邪物内部传出。
最终,轰的一声轻响。
那团汇聚了整个村庄悲剧的邪物,彻底分崩离析,化作了漫天的、纯黑色的尘埃。
而那些被束缚的怨灵,也在这股力量的余波中,一同消散,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战斗,结束了。
那个叫三丫头的女人,在邪物被拖出体内的瞬间,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阿鲁迪巴散去了气墙,走到她的身边,探了探鼻息,然后对米罗和瞬点了点头:“还活着。”
米罗收回手指,脸上那股癫狂的笑意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耗尽精力后的疲惫。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又看了一眼那些在远处吓得屁滚尿流的村民,最后,目光落在了瞬的身上。
瞬,还保持着释放锁链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的目光,怔怔地看着前方。
在那里,这个村子里,最后一个“亡魂”,那个瘦小的、孩童的虚影,还飘在原地。
它没有像其他怨灵一样消散。
它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地上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空洞的眼睛里,流淌出两行透明的泪水。
它缓缓地转过头,看向瞬。
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解脱的笑容。
它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瞬,看懂了。
谢谢你。
然后,那道瘦小的虚影,便化作了无数温柔的、金色的光点,像夏夜的萤火虫,缓缓地,飘向了天空,彻底消失不见。
瞬的身体,轻轻地晃了一下。
他收回锁链,那张总是很干净的脸上,划过一滴晶莹的泪珠。
“喂。”
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米罗。
“哭什么哭?”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尖酸刻薄,“人是你救的,怪物是你杀的,你还委屈上了?”
瞬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行了。”米罗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蠢,一群坏。”
“这种破事,以后还多着呢。你要是每次都这样,趁早回圣域找个地方种花去,别跟着我们丢人现眼。”
他嘴上骂骂咧咧,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支撑的意味。
阿鲁迪巴走了过来,看着那些依旧不敢靠近的村民,又看看地上昏迷的女人,挠了挠头:“那……他们怎么办?”
“怎么办?”米罗冷笑一声,“凉拌。”
他走到巨车旁,翻身跳了上去,躺在那块冰冷的石碑上,翘起了二郎腿。
“我们是顺丰快递,不是善后服务。”
“货送到了,麻烦解决了,剩下的烂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
他瞥了一眼那些村民,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让他们自己,跟自己选出来的‘公平’,好好过日子去吧。”
“走!我们上路!”米罗一挥手,催促道,“妈的,耽误了这么久,今天的午饭又没着落了。”
就在巨车缓缓启动,即将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时。
没有人注意到,高高的天穹之上,一双无形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真有意思……”
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更高的维度响起。
“愤怒,没有摧毁他的理智,反而成了他的武器。”
“善良,没有让他陷入死局,反而成了破局的关键。”
“本该是相互冲突、相互削弱的‘负面数据’,竟然,产生了‘协同效应’……”
“分析模型,出现偏差。”
“样本……比预想的,要‘有趣’得多。”
“游戏,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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