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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剑玄刀过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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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世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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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聪这一路上的行走,可满脑子都是混乱思绪,但他仍然是大步流星地向前奔去。一夜晚的行走,直到第二天午时才来到山下的一个集镇。这一夜的行走,心里总是想着怎么去救那毕琳和于得水、于在水。虽说是救,可又到哪里去救?却不得而知。所幸林姐姐所说的是他三人被西门扣为人质,那他三人就一定在西门那里。只有从西门那里才能得到消息,才能找到入手点。

一路奔波,疲惫与饥饿交加,好不容易才抵达山脚下一个略显繁华的集镇。集镇中心,一座突兀的三层酒楼拔地而起,雕梁画栋,飞檐斗角,与周围低矮的房舍中就更显得格外气派,也特别显眼,于是便走了过去。当来到楼前时,那知门口有两个汉子看见贺聪,却连忙进去还顺手关上了门。贺聪有些诧异,寻常酒楼巴不得开门纳客,这酒楼也不至于要关门拒客吧。

贺聪眉头微蹙,心中疑云更重。觉得此地透着反常,于是径直走到紧闭的朱漆大门前,抬手欲叩。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满脸横肉、虬髯戟张的壮汉堵在门口,目光如刀子般上下刮着贺聪,语气满是轻蔑:“哪来的野小子?睁大眼睛瞧瞧!‘酒楼’也是你这等毛头小子能进的?快滚!”他刻意放大的嗓门,既是驱赶,也像是给里面报信。

“‘酒楼’?”贺聪心中不由一动,面上却波澜不惊,仿佛自言自语说道:“‘酒楼’,我来的就是酒楼。”他抬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直视那大汉:“我要进去。”

“进去?”大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道:“小娃娃,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酒楼,是达官显贵、江湖豪客谈事的地方。你找谁?想喝什么?喝风吗?”

“酒楼!我来的就是酒楼,我要进去,必须要进去。’贺聪喃喃的似乎在和自己说话。他知道酒楼在这里是格外引人注目的,大多数的人也都想走进去一观酒楼的风姿,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够进去看看。贺聪却要进去,一定要进去。

于是他又对那满脸胡子的大汉说道:“这是酒楼,我要喝酒,也要找人!”

那满脸胡子的大汉觉得这少年可笑,并把他当成傻子看待。大声道:“你一个少年到这酒楼里来喝酒找人?你想找何人?”来这里的人要么是达官贵人,要么就是谈生意的。而像贺聪这样的少年和其一身打扮,似乎和生意扯不上关系。所以大汉只能问他是来找何人。

“西门大小姐!”贺聪回答很干脆。

那大汉堆上满脸的狐疑,不知道这少年是真傻还是假傻,他说找西门大小姐这是多么愚蠢可笑。于是又继续问道:“你找西门大小姐莫非是谈生意?”

“我找西门大小姐也非谈生意,是来找事的。”贺聪的声音有些冰冷,他觉得对这种走狗,你给他的脸色越难看,他就越会重视你的存在。

那大汉的眼瞳中闪出诧异的光,这少年完全是个做傻事的傻子。所以一撇嘴,不屑的问:“说吧,找她什么事?”

“西门大小姐在吗?”贺聪语气十分柔和,柔和的让人有些害怕。

来找西门大小姐的人,都该不是些什么善男信女,那么眼前这少年是什么人?和西门大小姐有什么关系?大汉惊诧着打量了一下贺聪,语气变的有些恭敬。然后有点低三下四地问道:“请问这位小公子爷找我们西门大小姐是……”

“去告诉她,就说贺公子找她来了!”贺聪粗气粗气地说道。

“贺公子?你是……”大汉不由地一惊,蹬蹬的倒退两步,满脸骇然之色,摇晃了脑袋,戒备的看着贺聪,心虚地向后退了几步。

贺聪狠狠的盯着倒退的大汉,脸色变的越来越难看。对西门大小姐可以给她个好的脸色,但是对于她手下这些作威作福的喽罗,可不能给他们好脸色。

这时那大汉猛地大声叫喊一声,顿时有几个穿着劲装,手持大刀的人冲了过来。

被人如此相迎,贺聪毫不感到意外。现在就是麻烦再多,也要进去。

“什么事,怎么这么慌张,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遇事要冷静,而你…”这时从内走出几人来,为首者竟是那秃顶大头鬼汤嵬,他看着那汉子不悦地说道。

秃顶大头鬼汤嵬的责备语气显然丝毫不能影响大汉的惊骇之意,依旧倒退着步伐,嘴里喃喃的念叨着:“贺……贺……”

“什么?你说什么?贺什么?”秃顶大头鬼汤嵬也闪出诧异的脸色问道。

“他……他……”大汉指着贺聪,话音带着颤抖。

看到来人,贺聪没有想到这秃顶大头鬼汤嵬竟会在这酒楼内。难道他成了这酒楼的人?满脸的惊诧,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但他随即又警醒了一下,用眼扫了一下周围的人。停下脚步后,只是微笑的望着秃顶大头鬼汤嵬和他身后的四人。而那四人被贺聪这莫名其妙的微笑吓得往后倒退一步,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做出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满脸惊恐的望着眼前在武林中被神话了的人物。

因为所有人都不想他们头上有一个武功无敌的人压制着,但是他们在事实面前又永远改变不了。所有人都忌讳你,但是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关心着你的一举一动,他们都希望你永远是小角色。但武林始终是武林,他们不想接纳你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愿承认你。如果你能向武林人说明你的威严,又从来没有人想让你知道你自己是谁。

秃顶大头鬼汤嵬不愧是老江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拱了拱手,声音干涩:“原……原来是贺少侠大驾光临!汤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他努力想让语气显得热情,却掩饰不住那份深入骨髓的忌惮。

贺聪看着这群人的反应,忽然放声大笑,笑声清朗却带着刺骨的嘲讽:“哈哈哈!怎么?我我莫非是吃人的老虎?值得诸位如此‘盛情’相迎?”

汤嵬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尴尬无比。他强作镇定,低声对身边一个护卫吩咐了几句,然后转向贺聪,干笑道:“少侠说笑了……不知少侠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可是要寻我家大小姐?”他故意将‘寻’字咬得很重,试探贺聪的来意。

“不错。”贺聪笑容一敛,目光如冷电般射向汤嵬,“她人呢?”

汤嵬心头一紧,眼珠急转,赔笑道:“哎呀,真是不巧!大小姐她……昨日恰好出门远游了,归期未定。少侠若有什么事,不妨与汤某说说?汤某定当尽力……”那秃顶大头鬼汤嵬回道,他知道这贺少侠同一般江湖人不同,他那股刀锋般冷静与刚韧,更非一般后起之秀所能比拟。所以他说话的语气中不知道含了些什么意思,既不赶贺聪离去,也不说西门大小姐在与不在。直是看着贺聪,然后又问道:“贺少侠,今日来此……?”

贺聪说道:“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来……”

秃顶大头鬼汤嵬忙打住他的话说道:“贺少侠说哪里话,没有事就不能到这里来?再说我家大小姐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既然少侠来了那就是客,少侠请进!”秃顶大头鬼汤嵬把贺聪迎进楼内,并带进了一间雅厅。这里比之别处更显华贵,装饰的也格外华丽,用具也十分考究,价值不菲极尽奢华,其格调不可畏不高。秃顶大头鬼汤嵬说着又将手往桌边一摊,道:“贺少侠,请坐。”然后吩咐人快点将酒席置上来。

贺聪没有坐下去,如果是在别处,他也许会对眼前的秃顶大头鬼汤嵬保留一丝尊敬之意。可在这地方,他的那一点点尊敬顿时消失无踪。他谨慎的扫视了一眼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踱开步子不紧不慢地说道:“这西门大小姐不在,我的话该与何人所言?我的目的未达到就只有火气,没有别的气息。”贺聪知道自己这样,也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不过他突然对这地方生起说不出的厌恶,什么华丽、考究和奢华对他而言根本什么都不是。

秃顶大头鬼汤嵬忙道:“少侠息怒!大小姐不在,有什么话也可与我讲。如果不便与我所言,那何不留下来喝两杯呢?”

那秃顶大头鬼汤嵬忙拉开一张椅子,让贺聪先坐了下来。然后自己才坐下,并招呼人赶紧上酒菜。到是不大一会儿,酒菜上齐。汤嵬于是将一个酒杯倒满,放到贺聪的面前,又将自己的酒杯到满。这才嘿嘿笑道:“大小姐专门给贺少侠准备了一桌酒菜,少侠要是走了,岂非可惜了这桌美酒佳肴。来,汤某先敬贺少侠一杯。”说着端起酒杯,自己先饮光了杯中之酒,然后望着贺聪。

贺聪看了看秃顶大头鬼汤嵬,很随意的笑了笑,说道:“能和汤兄畅饮一杯,也是难得,在下怎肯错过。”说着也将酒杯之中的酒饮光。

秃顶大头鬼汤嵬内心可想好好地结交这种人,能被这样的人瞧得上,那可是最大的荣幸。于是正色道:“少侠这次前来,除了借眼前这桌酒菜之外,汤某更想和少侠一叙,也更想结交贺少侠这样的少年英雄。不知道少侠意下如何?”秃顶大头鬼汤嵬说着话,随即又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贺聪。

贺聪冷笑道:“我几时成了英雄。”

秃顶大头鬼汤嵬摸了摸鄂下长须,道:“少侠之壮举,早已遍传江湖天下皆知。少侠你若是称不上英雄,江湖中又有谁可以当这英雄,又有谁人能与之相比?”

贺聪若有所思的看着秃顶大头鬼汤嵬,说道:“这要看汤兄的意思,我现在也只是随客而已。不过汤兄想要说什么尽管开口,在下一定以朋友相待、言而有信。”

秃顶大头鬼汤嵬嘻嘻笑道:“少侠果然是爽快之人!”然后又悄声说道:“少侠!何苦一意孤行,非要与西门家作对?再说少侠如此卤莽,好象并非你一惯的行事风格。”

贺聪听此言心里就来气,但对秃顶大头鬼汤嵬这样的人又有何言?常言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像秃顶大头鬼汤嵬他这样的人,究竟是何具心尚自难测,所以没有必要与他多言。于是不阴不阳地说道:“我并非要与西门家为敌,而是西门家要与我为敌,逼得我这样,无奈之下我也就只好奉陪了!”

秃顶大头鬼汤嵬听到贺聪这句话也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拉了拉贺聪的衣服。他虽然心存害怕,但是又不得不硬撑住。他知道西门大小姐捉了贺聪的义妹毕琳和于得水、于在水他们,想以人作交易。现在倒好,要是拿不出人来,贺聪岂能善罢甘休。

贺聪的面部一点表情也没有,森森的寒意让秃顶大头鬼汤嵬感觉到了凉凉的死气。这死气在这里显得格外让人害怕。

这时,一阵银铃般娇媚入骨的笑声,如同带着钩子,突兀地从二楼楼梯口传来,瞬间打破了雅厅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哟!是我的贺小弟来了吗?可想死姐姐了!”声音酥媚入骨,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

只见楼梯上,一个身姿曼妙、轻纱蒙面的女子,在康义阴沉目光的护卫下,袅袅娜娜地走了下来。她行至近前,纤纤玉指优雅地扯下面纱,露出一张倾国倾城、媚态横生的娇颜——正是西门燕儿!

她眼波流转,媚眼如丝,仿佛没看到汤嵬和紧张的气氛,径直走到贺聪身边。一股甜腻的幽香随之袭来。

贺聪听见这个声音,浑身一颤,这声音好像触动了他心头隐痛之处。该来的人自然会来,刚才的杀气此时只能收敛。他不由地暗村:‘我贺聪今生今世既是有负于女子,便当爱屋及乌,岂可对她如此?再说这个女人,一个看似平凡而又不平凡的女人,更要让自已认真对待。说起女人到处都是,但是这个女人却很是少有。她的出色,不仅在于她的相貌,而在于她的心计,而让自己不得不有求于她。’

秃顶大头鬼汤嵬看到西门大小姐,急忙起身。但他似乎大吃一惊,心道:“眼前这少年贺聪未必是西门大小姐心扉中人?这少年贺聪,论相貌宛如卫玠重生,潘安再世。难怪连西门大小姐那等眼高于顶,视男人如草芥的绝代女子,也对他一见倾心,情根深种!”

这时只见西门大小姐把手一挥,秃顶大头鬼汤嵬心中明白,不敢多言便匆匆离开。

西门燕儿这时格格一笑,将全部注意力放在贺聪身上。她走到贺聪身侧,伸出两只欺霜赛雪的玉臂,旁若无人地搭在贺聪肩上。娇躯微微前倾,几乎要贴到他身上,红唇凑近贺聪耳边,吐气如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柔媚蚀骨的声音低语道:“我的贺小弟,终于舍得来看姐姐了?姐姐可是日夜思念得紧呢……”那姿态亲昵无比,仿佛两人是久别重逢的爱侣。

站在一旁的康义看着这一幕,气得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脸色铁青。

而贺聪被她双手搭在肩上,身体瞬间也变得僵硬起来。她这声音和亲昵的姿态,瞬间打开了他心底某个尘封的角落,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警惕,有厌恶,却也有一丝被刻意遗忘的悸动和随之而来的强烈痛楚。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目光恢复冰冷。微微侧头,避开那令人心旌摇曳的气息,声音平淡无波地说道:“西门大小姐,收起这套。贺某此来,只为要人。毕琳、于得水、于在水,现在何处?请交还于我。若他们安然无恙,一切尚有转圜余地。若他们少了一根头发……”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如同万载寒冰:“……我贺聪今日,便拆了你这‘揽月楼’,踏平此地!教你西门家知道,动我至亲,是何下场!”

“哈哈!好大的口气!”康义再也按捺不住,厉声讥讽道,“贺聪!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容你在此撒野?!大小姐面前,岂容你放肆!”

贺聪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仿佛康义只是一只嗡嗡叫的苍蝇。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利剑,牢牢锁定在西门燕儿那双看似含情脉脉、实则深不见底的美眸之上。

西门燕儿脸上的媚笑丝毫未减,仿佛没听到康义的话,也没感受到贺聪的杀意。她那只搭在贺聪肩上的玉手,指尖却似有若无地在他颈侧敏感处轻轻划过,依旧用那柔媚蚀骨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嗔怪道:“我的贺小弟,你找人怎么找到姐姐头上来了?姐姐这里,可只有对你的‘一片真心’呀……”她巧笑倩兮,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却将‘一片真心’几个字咬得格外旖旎。

然后她起身到桌边,亲自给贺聪酒杯斟上酒。一双眼睛中神光略闪,娇靥上媚态横生地微笑。声音极其柔媚地说道:“我的贺小弟!姐姐好想与你好好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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