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事情怎么说呢,就……理想其实挺美好,但现实吧,总归多多少少有那么些许的不尽人意。
咳,准确来说也不是所有一加一都能大于或者等于二不是?
瞥了眼再一次垂头丧气从书房内走出的小家伙,随口咬下身侧之人递来的蟹粉酥,软榻上,安宁忍不住感叹道。
基因这玩意儿,是真玄学啊!
自家珺儿,不用多说,过目不忘,思维头脑接近顶端的真强人。至于小家伙的亲爹,旁人不清楚,安宁心下却跟明镜似的。
崔涣,今科状元,不仅是二十出头的状元郎,还是难得的三元及第。
过目不忘无需多言,可以说基操了,难得的是相貌俊朗,观之自有一派清风朗月之姿,身手也是不俗。
而且人还是出身江南累宦世家,虽不说过分煊赫,但数百年来也能保证每代都有科举入仕的子弟。
几代之内,如新科状元这般资质极佳的虽然少,却也并非仅此一例。
可见传承上,也算是有些稳定的。
但可惜,就是这样两位智商上几乎呈碾压式的人物,后代之上却也仍旧难尽人意。
倒不是庸才,毕竟基础摆在这儿,想有太大偏差也难,但要说如父母这般绝顶天才,说实话,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举个例子,同样一本完整的古籍,珺儿和那位崔家二郎基本上都能做到过目不忘,一个时辰不到便能尽数记下。
但自家孙儿,两遍,三遍?想要完整记下,所花费的时间比之父母何止一倍之多。
思维上更是难及,要知道珺儿八岁时,便已经能赢过公主府多数谋士,甚至包括当今本人。也就在她这儿有过惨淡的滑铁卢。
但是阿珏,同样的年纪,迄今却连上头几位太傅们都未能几回。
如此明显的差距,如何能叫见惯了聪明人的太孙殿下心气儿平顺。
莫不是天赋全点在脸上了?
上官珺忍不住想到。
唉,如此也怪不得阿珏启蒙方才没多久,素来清风朗月的崔学士晚间自东宫离开时,纵使再三掩饰,眼眶微黑不说,宽大的官袍之下双腿都在止不住微微发颤。
“唉,其实珏儿已经很是聪慧了!”
晚间,瞅着小家伙离开的背影,上官淮忍不住叹了口气。
到底是亲亲祖父,又是素来躺惯了的,瞧见阿珏小小年纪如此,难免有些心疼。
当然心疼归心疼,上头母亲女儿的教育,同安宁一般,上官淮也向来不会过多插手。
最多也就是在孙儿过来时,由两口子带着小小的松快一波。
别说,许是打小被打击惯了,上官珏小小年纪为人稳重,不仅抗压能力强不说,对这位和蔼可亲的祖父也最是亲近。
至于安宁……
咳咳,其实本来小家伙最为亲近的人之中,还有自家活泼有趣,美丽大方的祖母。每每见了人,可开心了。直到有一日,亲眼旁观到了亲娘和祖母两人对弈。
???
上官珏:“!!!”
所以家里智商顺序其实是:祖母>娘亲>自己。也就是说在他之下的,从始至终只有自家祖父一人?
不得不说,得知这个噩耗,小家伙郁闷了好一阵儿。
不过很快,上官珏包括安宁两口子便没心思多想这些,无他,基因在不久前,朝堂之上,突然发布了一则重磅消息。
边关告急,重要的是,太孙殿下不日将亲自率军出征。
总之,消息传出的那一刻,不说朝野上下震惊一片,老父亲上官淮彻底懵了,一连几夜翻来覆去,觉都睡不好。
反倒是安宁,瞧着眼前一袭利落劲装,腰悬长刀的女儿,心下倒不怎么意外。
边境外族之患,自上上任帝王时期便已经有大成之势,若非当初长公主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甚至不顾非议屠尽彼时敌方参战的青壮,彻底毁了这些人的根基。
恐怕那群游牧民族南下只是时间问题。
而如今,距离上一次大败已经数十年,这一段时间已经足够对方休养生息。何况先帝仁儒,上位后不断打压武将不说,对关外那些部族亦是恩赏怀柔居多。
这一减一增,可不给了对方趁机发展的机会?
如今又逢当今年迈,威势大幅度衰退,可不是最好的入侵,或者试探机会?
至于为何非要太孙亲自出征?
“军权,自然是要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为可靠!”
大殿内,将至而立的上官珺负手而立,一袭绯色劲装,褪去了往日的温雅,整个人愈发宛若一把已然开刃的长刀,锐气逼人。
哪怕老父亲再多眼泪,也依旧没办法阻止太孙殿下的决心。
上官珺心下清楚,其他且都可以靠着种种手段弥补,但唯有军威不可。尤其祖母本就兵变上位,对武将原就有所倚重。
若她无法在这上头压过这些人,来日未必不会有尾大不掉之嫌。
至于大肆清理有功之士,在太孙殿下看来,本就是最下乘的法子。
早前她之所以早早诞下子嗣,除去担心资质不佳,为以后留些后路外,等的同样也是今日。
阿珏今年已然八岁,虽头脑上愚笨了些,身子却是素来康健,就算她真有个万一出了事,日后也不必担忧后继无人。
至于战场风险?
人总不能妄想得了泼天权势,却连丁点儿责任,风险不冒吧?
温声宽慰过红着眼眶,泪流不止的老父亲,上官珺这才将目光投向一旁同样红着眼眶的自家母亲,语气难得带着些许郑重道:
“母妃,若是儿臣出了意外,阿珏那里,可能以后母妃就很难再清闲了……”
皇祖年迈,早年又几经战场,这些年身子骨儿本就不好,未必能等到阿珏长成。
母妃虽然懒散,常日里不喜操劳,这些年对政事也并未接触过。但作为女儿,上官珺心里明白,母妃她只是不喜这些勾心斗角,觉得烦心且无趣罢了。
以阿娘的聪明,若是真到那个地步,上手其实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这些未来会不会有旁的隐患?
她可是自家母妃唯一的女儿,她怕什么?
昌平伯府那些蠢兮兮,且又不得自家母妃喜爱的亲戚吗?
何况阿娘的性子,这些年上官珺其实很清楚。如皇祖所言,聪慧有余,却缺乏真正狠辣决绝的心性,除非日后阿珏自己想不开非要作死,否则被废弃的可能性极低。
当然,真要蠢到这种地步,阿娘上位,培养下一代也不是不行。
不过权利这种东西,谁也不能完全笃定。
但那又如何?上官珺不以为意,喝水都还怕呛死呢?
这世上哪有真正没有丝毫风险之事?端看敢不敢赌,值不值当去赌罢了?
对方这些心思,安宁又如何看不出。
轻抚着女儿坚毅的小脸,如小时候这般,安宁伸手轻柔地将人揽在怀中:
“珺儿一定要平安归来!”
至于不要冒险的话,安宁并未开口。
因为二人都知晓,这是不可能的……
多大的荣耀,同样意味着多大的责任。
临行前一夜,不顾红着眼哭唧唧被赶出房门的老父亲,母女俩再一次同榻而眠。
“珺儿,我和你父王在宫里等你平安归来……”
“阿娘……”
即将面临生死,再坚硬之人,心下多多少少有着些许柔软,虽然可能不多就是了。躺在自家阿娘温软含香的怀中,这一刻,上官珺甚至有些庆幸。
真好,哪怕生在皇家,她的父亲母亲也只是纯粹的父母,只是她一个人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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