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四丫唉声叹气的离开,安宁这才起身,从一旁的书箱内,拿出原身之前的画作,以及收在笼内的数十首诗词。
怎么说,只一眼,安宁就知晓,对方为什么会费如此大的代价。
都道文武第一,武无第二。其实画作这种东西,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件颇为主观的东西。
有些人眼中的价值千金,在某些人眼中也可能连百两都不值。
但安宁手上这几幅画却格外不同,是那种哪怕普通人,都能一眼看出的通灵之气。
就如眼前这幅《红梅》。茫茫雪夜中唯一的一点红色,倔强的,冷傲的,隔着画纸,似乎都能嗅到浅淡的冷梅香。
寥寥几笔间神韵已成。
这是真天才啊!
一想到这仅仅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所做,甚至原身连正经名师都无。
轻抚着眼前的画卷,安宁忍不住心生佩服。
也怪不得,原本出身大家,只因家中出事才流落至此,且素来有几分冷傲的杨夫人愿意屈尊,亲手教一个原本伺候的小丫头识书作画。
这样堪称可怕的天赋,不客气的说一句,算是百年难得一遇也不为过。
也怪不得,上辈子能捧出一个“身残志坚”,被京中无数闺秀叹息的“真才子”。
最后更是连圣人都格外怜悯,不仅令其原爵承袭,更是多翻恩赏。
同时这也是,原身一家包括原身都必须死去的原因……
欺君之罪,只有死人,才是能保住一切秘密的途径……
与此同时,见自家宿主迟迟没有说话,识海内,统子忍不住探出脑袋:
“那个宿主,怎么办?这家里也太不给力了,东西都收了。”
“事已至此,要不宿主直接出手,等下次那群人再上门儿时干掉她们?”
“干掉,怎么干掉?”安宁不由无言:
“况且你没看到,从始至终过来交涉的都是家中管家,下人吗?”
一个已经在股掌之中的农家妾室罢了,需要什么排场吗?
估摸着等她见到人时,已经坐上去往对方别院的马车了。
真嫁进去再出手,无论结果如何,她这辈子恐怕又要一辈子“隐姓埋名”了。
“何况……”
安宁不由微顿了片刻:
“你以为就算悄无声息的除了武阳侯府,咱们今后就能安全了吗?”
抚摸着原身的这些几乎张张灵气逼人的字画,安宁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呢?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实上,在那幅画被拿出去,或者在她露出才气的这一刻,这一切就已经再回不了头了。
一个身无寸铁的柔弱女子,怀中却是看的见的金山银山,甚至无数数不清的名利。
没有武阳侯府,也会有数不清的其他人。
纵使当时原身大堂哥卖画时,消息并未大肆传播又如何?
“堂堂侯府公子,什么美人没见过,为何非要对一村姑如此上心?”
“你以为这些没有人好奇吗?
这会儿只是碍于侯府,不好肆意打听罢了。”
“信不信,一旦那群人彻底没了消息,随后附近这些“权贵”们只会一拥而上?”
而这个时代,对待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子,能掠夺对方才华的手段实在太多了。
也是啊,统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直到大半个钟头,才看着不远处正拿着画笔的自家宿主悄咪咪道:
“那个,宿主,既然这样,咱们要怎么办呢?”
“再过不久,这人可都要来了!”
话音落,安宁却没有回答,只径自熟悉着手中的画笔。
随后几日依旧如此,安宁依旧学着原身的模样,一步也没有出过房间,只呆呆地看着画笔,或是之前的画作发呆。
家里也依旧是原身亲娘林氏日日过来送饭。
除去每日不晓得在担忧着什么,整日皱着眉头的四丫,以及默不作声的安宁外,眼瞧着萧家大院也愈发热闹了起来。
村里,本就是难藏住事的!
何况那日下“聘礼”之时,浩浩荡荡过来的数辆马车。
这下几乎十里八乡所有人都知晓,这萧家二丫头被京中贵人瞧上了,还是比县官儿还要大一筹的金贵人!
“哎呀,我就说嘛,这二丫头打眼瞧着,那通身气派就不像咱们这儿的人,这下可不有造化了!”
虽说妾室确实不怎么讲究,但农户人家,温饱都还成问题,每年天灾卖儿卖女更是不再少数。
哪里还讲究这些。
何况这次的对象还是京中贵人,还是连县老爷都得巴结的存在,纵使妾室,那也是发达了。
那日她们可是看得真真的,几个马车啊,那么些好东西不停往家里搬着。
这如何不叫人眼气。
面对着众人一出又一出的恭维,屋内,除去四丫外,萧家人皆是满面红光。连早前有些担忧的萧老爷子,也在自家两个孙儿穿上衙门衣裳时,彻底忽视了心底下那点子微末的不安,忍不住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如今唯一的一点:
“二丫头还是不肯出来?”
大堂内,抽着刚买来的旱烟,老爷子忍不住开口道,凌厉的目光直直看向下首的老二两口子,其他各房也同样看去:
萧二素来是个老实的,顶着一大家子的眼神儿,一旁的林氏忙不迭开口:
“唉,这丫头素来眼里没个旁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等过阵子会好的。”
话是如此,思及早前闺女的眼神,林氏到底有些底气不足。
然而就在一家子各种想法子之际,房间内,已经憋了好几日的二丫头终于走了出来……
“明天清早,我要出去,去存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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