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看着人群渐渐稀疏,直到最后只剩下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烤架,这才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指尖拂过沾着草屑的衣摆,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月光像一层薄纱,轻轻洒在他的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随着他的脚步在地面上晃荡。度假村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梢,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是谁在暗处低语。林纾的脚步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踩得很实,仿佛踏在他对案件的思索之上 —— 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哪怕是一次看似普通的团建邀约。
回到房间,林纾打开灯,暖黄色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驱散了夜的凉意。他将外套挂在衣架上,指尖捏了捏衣领,那上面还残留着篝火的烟火气。然后坐在床边,深吸一口气,胸腔随着呼吸起伏,仿佛想要把这一天的疲惫都呼出去。稍作休息后,他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这本笔记本边角已经有些磨损,是他用了三年的 “案件宝库”,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一个重要的线索、每一个可疑的人物,甚至还有他随时迸发的思考。
他拿起笔,笔尖在纸上 “沙沙” 作响,开始梳理今天观察到的情况。对于那几个在团建活动中表现异常的同事,他着重用红笔进行了标注。写到在游戏中消极怠工的小李时,林纾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 他清晰地记得,小李当时手里捏着接力棒,眼神却一直飘向远处,手指还时不时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像是在等什么重要消息。他在笔记本上写道:“小李,工作中认真负责,曾参与陈志远案的外围调查,今日团建状态极差,心不在焉,频繁摸手机,需尽快与其沟通,了解是否家中或工作遇难题,亦或与案件残余线索有关?”
接着,他又写下白天在角落神情落寞的几个同事:“王姐、老周等三人,团建时独坐角落,拒绝参与集体游戏,神情疏离,似有心事。王姐曾负责整理陈志远案的财务资料,老周参与过仓库搜查,后续需关注其工作状态及生活状况,排查是否因案件压力产生心理负担,或知晓未上报的信息。”
当笔尖落到 “李佳” 这个名字时,林纾停顿了一下,手中的笔在纸上轻轻点了点,墨水晕开小小的黑点。他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李佳的每一个细节:她自信的步伐、恰到好处的微笑、言谈间自然流露的 “督察组口吻”,还有那看似合理的接近理由 ——“了解同事状态”“交流工作经验”。可越是完美,越让他觉得不真实。他在笔记本上写道:“李佳,自称督察组成员,主动接近,邀明日一同登山交流工作。出现时机蹊跷,言行无明显破绽,但对‘督察组近期工作重点’避而不谈,明日登山需紧盯其一举一动,观察是否与其他同事有隐秘接触,谨防其借交流之名打探案情。”
写完这些,林纾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睛里满是疲惫 —— 从陈志远落网到神秘来电,再到如今的团建疑云,他的神经已经紧绷了太久。洗漱过后,他躺在床上,身体放松下来,意识却还在隐隐警惕,直到后半夜才渐渐沉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晨曦微露,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户的缝隙,像细碎的金箔,轻轻洒在林纾的脸上。他在睡梦中微微皱了皱眉头,仿佛还在思考案件的疑点,随后缓缓睁开眼睛。昨晚那些关于案件和李佳的思绪,像潮水般迅速回涌,让他一清醒就迅速恢复了警觉。他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多,距离集合还有四十分钟,但他已无心再睡,利落地下床洗漱。
七点整,集合的哨声如同锐利的号角,划破了度假村清晨的宁静。那清脆的哨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意味,让还在磨蹭的同事们加快了脚步。林纾整理好着装 —— 他特意穿了件方便活动的冲锋衣,口袋里还放了个迷你手电筒,然后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餐厅。
此时,餐厅里热闹非凡,同事们围坐在餐桌旁,餐盘里摆着面包、鸡蛋和热牛奶。大家一边享用着早餐,一边热烈地交谈着今天的登山活动。“听说今天的山能看到云海呢!我特意带了相机,一定要拍几张好看的照片!” 年轻的同事小陈兴奋地说道,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手里还把玩着挂在脖子上的相机。
“云海得看运气,不过这山路确实值得走 —— 我去年来过一次,山顶的风景绝了!” 另一位年长些的同事老吴回应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经验之谈,“但你们可得记住,路程可不短,别一开始就猛冲,得保存好体力。”
林纾在人群中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简单地吃了些面包和牛奶。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食物上,而是在餐厅里悄悄扫视着,留意着每一个同事的神情和举动 —— 小李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眉头微蹙,似乎还在为昨晚的事烦心;王姐和老周则坐在一起,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周围,神情有些紧张。
很快,组织者拿着一份名单走上前来,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登山的分组名单:“现在我来宣布一下分组情况。第一组:张姐、小李、…… 第九组:林纾、李佳、刘秧,还有赵强、孙敏…… 每组都配备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向导,等会大家跟着向导的指引上山,注意安全!”
听到自己和李佳被分在同一组,林纾的眼神微微一缩,指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牛奶杯 —— 果然,她的目的恐怕不只是 “交流” 这么简单。刘秧像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来到林纾身边,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林队,咱们又能一起行动啦!有你在,我一点都不担心会掉队!今天肯定能玩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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