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回家再洗就是。”言罢,小溪便欲继续往前走。
陈家旺稍作迟疑,缓缓说道:“不是还要去探望爹娘吗?总不能脏兮兮的去吧!”
只见小溪摆了摆手,娇嗔道:“你想多啦,即便我穿的在脏,娘也不会说什么的,她疼我还来不及呢!”
她觉得此生最大的幸运,便是拥有一对善解人意、待她如同亲生女儿般的公婆。
如果没有他们,自己也不会嫁与如此体贴入微的相公。
连小溪自己都觉得公婆对她,胜过大嫂二嫂,每次过去,除非不留下吃饭,否则,所做的饭菜,皆是她喜爱的佳肴。
初成亲那两年,因自己针线活不佳,婆婆每年都会为她和孩子们,至少缝制一身衣裳。
即便如今家中有丫鬟们为她和孩子们制衣,也是如此,始终坚持。
而且每次来镇上皆不会空手,或多或少,都会买些吃食,要不就是一篮子鸡蛋。
虽说自己每逢年节,也未曾少给公婆孝敬的银两,平日登门也会带礼物。
但能如此对待儿媳的婆婆却不多,在个别婆婆眼中,儿子儿媳孝敬他们乃是天经地义,更有甚者,恨不得依附于条件稍好的那个儿子身上,以各种理由,讨要银两,去供养自己最为宠溺的那个孩子。
但公婆却并非如此,这也是她心甘情愿孝敬二老的主要缘由。
至于那个生父,她只觉其不配自己对他好。
毕竟是他为了讨别的女人欢心,将自己越推越远,以至于心灰意冷,再不奢求那遥不可及的疼爱。
闻得小溪所言,陈家旺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老娘对媳妇确实比他这个儿子还要好。
父亲碍于公公的身份,同小溪虽不及母亲那般亲切,但从他的一举一动中,不难看出,对这个儿媳的认可,对小溪的评价也是颇高。
谁让小溪聪明能干,还生了唯一的孙女。
更为重要的是,他始终觉得是小溪的出现,让自己发生了改变,也让这家越过越好。
每次回家,只要有小溪在,爹娘肯定会第一时间同她打招呼,仿佛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局外人,这场景,像极了女儿带着女婿回娘家。
老娘更是紧紧地拉着小溪的手,嘘寒问暖,仿佛有那千言万语都说不完。
完全忘记,自己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不过,陈家旺对此可是一点都不嫉妒,她们婆媳关系如此融洽,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呢,免得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
村中不知有多少男人,被夹在媳妇和老娘中间,每天看着她们如那斗鸡般争吵不断,自己却无能为力。
“你想啥呢!怎么走神了,叫你好几声都不应。”小溪抬手在陈家旺眼前晃了晃,眼中满是疑惑。
陈家旺轻轻地摇了摇头,“没啥,就是在想,每次同你一起去爹娘那边,总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也只有独自去时,他们才十分热情。”
小溪听到这话,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你是不是傻,如果我同你一起回去,爹娘只与你这个儿子说话,那我这个儿媳岂不会多想,所以,他们才会拉着我说话,反正你是亲生的,无论理不理你,也不会有所隔阂,但儿媳就不同了,毕竟是外嫁进来的……”
她觉得公婆真的很智慧,极少有人能做到他们这般,让儿媳挑不出半点理来。
陈家旺嘴角微微上扬,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估计爹娘就是如此想的,对了,你刚刚喊我干嘛!”
“没啥,就是我刚刚看到一条鱼儿游了过去。”小溪微微一笑,“相公,你说这鱼塘里日后还会长河蚌吗?”
“这可说不准,不过,就算长,三五年内,怕是也不会生珍珠,那得是多年的老河蚌,你看咱捞上来的河蚌多大啊!瞧着就有些年头了。
再说财富这东西,也是要看运气的,又没有锦鲤附体,哪能总有好事,落到我们身上。”
小溪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自从成亲以后,老天已经很眷顾他们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守住如今的财富,才更重要。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咱已经得了那么多珍珠,确实应该知足。”
想到家中那几颗珍珠,嘴角不禁流露出一抹微笑。
无论是用来换钱,还是将来给女儿作陪嫁,皆拿得出手。
如今想想,当初买这个庄子,也才花了三百多两,但在这里收获的价值,却早已超过了这个数字,已经是很划算了。
陈家旺盯着水面看了好一会,也没有发现鱼苗的踪迹,听到小溪这么说,便笑了笑,“这就对了嘛!知足常乐,老天爷已经给予咱们好多了,不然,哪能有如今的好日子。”
若是单靠种庄稼,别说是一辈子了,就是两辈子,也积攒不了这么多的财富。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宋叔那熟悉的说话声:“老爷夫人,早知你们今日会来,我就不回村了。”
他回到家后,见大门并未上锁,地上还多了一道车辙印,这才知晓家中来人了。
回屋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老爷和夫人回来了,将驴车卸完,就赶了过来。
“宋叔,你回来了?咋样?可有摘到八月瓜?”许久未见宋叔,小溪喜笑颜开地问道。
“摘是摘到了,但是还没熟,估计要放上些时日,才能完全熟透。”宋叔有些羞涩地笑了笑,他也未曾料到老爷和夫人会突然过来。
如今可好,老爷夫人肯定认为自己是个贪吃之人,不然,又怎会跑了二十几路,只为摘那八月瓜。
“宋叔,我记得去年带你去,你还觉得阴森恐怖呢!今年胆子咋大了呢!”
陈家旺可没有忘记去年宋叔说过的话,“以后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实在是太吓人了。”
这下宋叔更加窘迫了,支支吾吾地说:“我一个人哪敢去啊!还是找二狗陪同。就这,今日差点回不来了。”
此话一出,陈家旺和小溪瞬间齐刷刷地望了过来,满脸忧虑地问,“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宋叔便将荒地遇毒蛇之事,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两人听完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毒蛇?每年不知有多少捕蛇人命丧蛇口,宋叔能安然无恙,还将蛇给打死了,真是幸运至极。
“叔,您也太厉害了,竟然把毒蛇给打死了。”小溪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厉害啥,还不是被逼的吗?如果不将它解决,死的就有可能是我和二狗。”
此时,回想起那条毒蛇阴冷的眼神,他的心中仍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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