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主将级别的战利品,郭淮还真更重视步度根这个次要战利品。
拓跋力微派了亲儿子拓跋沙漠汗亲自押解步度根,送给张合作为礼物。
“你是打算在这宰了,还是路上偷偷宰了?”张合也不客气,直接当着拓跋沙漠汗的面,问郭淮。
步度根脸都绿了,由于被堵着嘴,他极力挣扎,但是没用。
“这是两国交战,帝国双王被抓,应当由陛下决断!更何况四皇子还在龙城,他们俩或许有用。”郭淮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仗打的过于激烈,居然很有格局地放下了仇恨。
“那我可押着他们回邺都了,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的!”张合知道自己压抑郭淮太久,想让他发泄一下。
“骠骑将军不用调笑末将,末将如今的职责是守备武都,绝不会再做出格的事了!”郭淮微微一笑,回答了张合。
“好!你这个渡河中郎将,也该升升了,我回到邺都就保举你做平鲜卑将军,我想陛下一定很乐意!”张合在鲜卑人面前完全不会收敛,仿佛鲜卑帝国已经是囊中之物一般。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明白,鲜卑帝国确实因为此战,再也没有南下的资本了。
而且泄归泥在龙城的姿态可以看出,他只是个有点自大的小丑罢了。
因为,泄归泥不但把这次鲜卑帝国南下攻击大燕帝国的锅甩给了刘浪,还要向参与攻打武都城的拓跋部、秃发部和乞伏部问罪。
甚至要求拓跋、秃发、乞伏三部的领导者亲自到龙城领罚。
幸好,泄归泥脑子还算清醒,知道把袁谅、诸葛瑾和荀禹放回燕国。
否则,袁熙真准备立刻北伐,让泄归泥再回邺都住住。
鉴于泄归泥没有选择跟大燕帝国这边硬刚,袁熙也是见好就收。
只不过这次大胜让拓跋部鲜卑与慕容部鲜卑一样成为了大燕帝国边境的附庸,暂时驻扎在五原郡。
袁熙这边则是不客气,直接把朔方、五原、云中这三个旧并州的地盘给拿了下来,直接设郡。
另外,为了方便防御,袁熙在此处设州,名为朔州,下辖朔方郡、五原郡、云中郡、西河郡以及上郡。
新任朔州刺史是司马懿推荐的王基,太原王氏一族的,此人之前在冀州任职别驾,评价颇高。
北地郡仍归秦州管辖,只不过北地中郎将府改为北地校尉府。
张雄因为在朔方的功劳正式升为安北将军,开府驻扎在朔方郡临戎城。
郭淮也因为在武都的功劳,进为护鲜卑将军,渡过黄河驻扎在五原郡五原城,顺便看守拓跋部鲜卑。
文钦、牵嘉都有了杂号将军的称号,得了亭侯。
张合、马振和牵招自然是增加了食邑,三人都是公爵了。
袁熙暂时没有在北方草原上直接封王的打算,最多也就是给慕容部鲜卑的莫护跋、拓跋部鲜卑的拓跋力微,各搞了个封号单于,用来让他们合法统治东、西两地的鲜卑小部落。
而,袁熙的这一手段,启发了独孤鸿雁,这老家伙居然也向袁熙要了一个封号单于,把中部鲜卑给聚拢了起来。
不过,赵云和赵统担心独孤部鲜卑在中部一家独大,变成下一个柯比能或者苴罗侯那样的人物,父子二人向袁熙建议给于中部的宇文鲜卑宇文普回、段部鲜卑段日誉,也授予封号单于,用来拉拢一些还在摇摆中的鲜卑较大部落,同时用这些部落牵制独孤部鲜卑。
甚至之前明显有着敌对倾向的乞伏部鲜卑乞伏佑邻和秃发部鲜卑秃发寿阗,都在祭礼司的操作下获得了袁熙授予的封号单于,正好从东西两个方向牵制一下慕容部鲜卑和拓跋部鲜卑。
乞伏佑邻和秃发寿阗,自然是欣然接受,他俩之前还在犹豫如何跟大燕帝国保持和平,现在大燕帝国的善意立刻就接受了。
反正大燕帝国的缔造者刘浪也已经被押送到邺都,等候处理了,无论是老派鲜卑部落,还是新兴的鲜卑部落,都不会在乎行将就木的鲜卑帝国了。
至于刘浪,他是被堵着嘴,一路送到邺都的。
这也不怪张合,谁让刘浪见到张合的第一面,就说出了张合不得不堵他嘴的话:“我能用手里的秘密换条命吗?”
张合也不客气,直接让人堵上了刘浪的嘴,除了吃饭时间,其他时间刘浪基本上都没动过嘴了。
张合的命令也很简单,除了他,任何一个护送的人听到了刘浪的话,直接军法处置。
意思很明确:把刘浪送到邺都,他张合就是大功一件,不需要任何其他秘密。
袁熙在看到封着嘴的刘浪时,远没有看到步度根时表现的开心。
甚至可以说,袁熙一直在对步度根嘘寒问暖,明显是不准备杀步度根的。
而刘浪,在看着袁熙对步度根各种关怀之后,就被皇宫的太监们给押进了皇宫,袁熙也一起离开了。
步度根则是被祭礼司带走,暂时安排在祭礼司新建的圈禁地,专门安置各国的人质,像是扶南国、林邑国、高句丽等国的国主以及主要政要。
袁熙则是带着刘浪,去了皇宫里的上清宫。
蔡琰正在里面等着自己的大儿子。
当看到亲生母亲,虽然明知道自己命运,但一直坚挺着的刘浪,终于绷不住了。
他跪着跑到了蔡琰的身边,哭的撕心裂肺:“娘!儿好想你啊!”
蔡琰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抱着自己的长子。
虽然刘浪的出生一直带给蔡琰的都是一段屈辱的历史,可是亲生的孩子就是亲生的,蔡琰怎么可能不爱这个孩子。
可是蔡琰看着袁熙的背影,知道刘浪的命运绝对不是美好的,但她也只能面对。
但蔡琰怎么都没想到,袁熙接下来的手段,几乎是在她心口插了一刀。
正当蔡琰与刘浪短暂寒暄的时候,蔡琰的小儿子,袁熙的十二皇子,袁识,突然出现。
袁识看了看蔡琰,又看了看袁熙,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浪。
刘浪自然看出了袁识是谁,即便是十几年没见过,他与袁识之间那一母同胞的血脉,也让他明白了袁识是谁。
“是幺儿(袁识的小名)吗?我是浪哥哥,我是浪哥哥啊!”刘浪放开蔡琰,冲向袁识,保住了袁识。
袁识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从刘浪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还是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行了!刘浪,你过来!”袁熙没有给蔡琰她们一家人过多的寒暄时间,因为他有重要的事安排。
刘浪看了看袁熙,放开袁识,让袁识与母亲蔡琰站到一起。
刘浪自己走向了袁熙。
袁熙顺便屏退了左右,甄良作为贴身护卫,当时本想拒绝,但是也被袁熙赶了出去。
“你可还有什么遗憾,尽快说出来吧!”袁熙有些落寞地对着刘浪说道。
刘浪一听,知道袁熙这是让他死在这,突然就不再悲伤了,说道:“要说唯一的遗憾,就是只能喊你‘义父’,不能喊你‘父亲’!”
这话让袁熙愣了一下,但是他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趴在刘浪耳边说道:“你别怪我,这是唯一能够保住你母亲和你弟弟办法,给识儿挣个王位的机会,这样他也能护着你母亲!”
说完这句,刘浪在手边多了一个匕首,是袁熙给他的。
“那就拿命来吧!父亲!”刘浪用自己才能听到话语说道,举起了匕首,举得很高,周围的人都能看到。
门外的甄良和护卫们虽然反应最快,可他们离得太远了。
因此,当蔡琰喊出“不”的时候,只有袁识一个人迅速接近,拦住刘浪的手。
袁熙则是顺势后退坐倒,大喊:“护驾!”
袁熙的“护驾!”,还没喊完,袁识就反杀了刘浪。
或者说,袁识在拿住刘浪握着匕首的手时,发现那只拿着匕首的手,居然自己捅向了自己的心口,完全没有犹豫。
刘浪用一种慈祥又带着欣慰的表情看了看袁识,静静地死去。
蔡琰几乎哭晕在一旁。
袁识则是有些茫然。
坐倒的袁熙则是一脸地冷静,被甄良和一众护卫护在身后。
次日,鲜卑帝国讨南王刘浪甍逝,袁熙以诸侯的规格给刘浪下葬。
另外,袁熙的十二皇子袁识,因救驾有功,被封为陈留王,直接就蕃,也是皇子中第一个去就蕃的。
陈留王的生母蔡氏,因刘浪行刺一事,被剥夺了贤妃的位置,并被责令出宫,后经陈留王接到了陈留城生活,安享晚年。
此后的大燕历史上对蔡琰的评价两极分化。说她坏的,评价她是一代妖妃,与匈奴人生下了草原枭雄刘浪,差点灭亡了大燕帝国;说她好的,评价她是天下第一才女,因为大燕帝国皇家书院修复的古籍有三成出自蔡琰之手,而且陈留王袁识在晚年都还在延续蔡琰修复古籍的行为,袁识也一直说是其母蔡琰的功劳。
至于鲜卑帝国皇帝泄归泥,在知道刘浪死后,大哭了三天,病倒在龙城,终日不问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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