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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同学都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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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命运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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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东西!神出鬼没,到处都没有他的踪迹,完蛋了,看来,路真的已经走到尽头了……”

【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再次耗尽阳寿,值得吗?】

【值得,而且她不是不爱我了,她只是死了。】

文彗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模糊,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尖叫抗议。

“我还不能死,起码千手还不能死……”

千手岸本的重伤让他心如刀绞,而身后三道毫不掩饰的杀意如同附骨之蛆,紧追不舍。

燃烧生命换来的血色遁光速度极快,但代价也同样巨大。

【命运之眼】冰冷地提示着他,所剩无几的生机正在加速流逝,如同风中残烛。

“左边三里,有微弱空间波动,似有天然迷阵……”

【命运之眼】传递出断断续续的信息,几乎抽干了他最后的气力。

没有犹豫的资本!

文彗猛地扭转方向,裹挟着千手岸本残破的身躯,一头扎向左侧那片看似毫无异常的雪林。

噗!

仿佛穿过一层冰冷的水膜,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变幻。

参天雪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怪石嶙峋、寂静无声的山谷,空气中的灵气都变得凝滞稀薄。

“天然幻阵?撑不了多久……”

文彗咳出一口黑血,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他踉跄落地,小心翼翼地将千手岸本平放在一块避风的巨石后。

岸本身上那些破碎的手臂无力地瘫软着,核心处的光芒黯淡到了极点。

“坚持住,岸本……”

文彗声音沙哑,毫不犹豫地将刚刚【渔鼓】中凝聚出的、本用以续命的最后几颗愿力金丹,全部塞入岸本核心之中。

刺客,擅长暗杀。

不擅长正面战斗,她义无反顾的用尽本源去抵挡攻击。

“为了我值得吗?”

温润的生命气息稍稍稳住了岸本溃散的灵机。

就在这时,幻阵之外传来轰鸣!

“雕虫小技!给老夫破!”

李半夏的怒吼如同雷霆。

玉拂尘化作千丈银丝,狠狠抽打在幻阵屏障之上,整个山谷剧烈摇晃,石屑纷飞。

那层天然的水膜屏障瞬间布满了裂纹。

“找到你了,小老鼠。”

【兽心】青年轻佻的声音穿透屏障,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

那枚血色钢弹再次无声无息地射出,精准地轰击在裂纹最密集处!

咔嚓——!

幻阵应声而碎!风雪再次呼啸灌入山谷!

三道恐怖的气息如同实质,瞬间将文彗死死锁定,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退无可退!绝境!

【命运之眼】:

【必死……】

文彗背靠冰冷岩石,面色灰败,眼神却异常平静。

他扫过志在必得的李半夏,狞笑的狼首妖魔,以及那个始终带着玩味笑容的【兽心】青年。

【命运之眼】在疯狂示警,死亡近在咫尺。

但就在这极致的压力下,他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一直以来对自身力量、对职业权柄的认知,在这一刻被颠覆、重塑!

【渔鼓】、【青囊】……

它们需要的不仅仅是愿力,不仅仅是治病救人!

它们锻造的初衷,是“定义”!

是定义何为“医”!是定义何为“病”!是定义救赎与毁灭的边界!

“原来……我一直都在被动使用它们的力量……”

文彗喃喃自语,眼中猛地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错了!全都错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扑杀而来的狼首妖魔,看向挥出拂尘锁链的李半夏,看向那枚悄然而至的血色钢胆。

他没有防御,也没有躲避。

反而将体内最后一丝生机,连同刚刚救治村民、岸本后仅存的那点微末愿力,全部、毫无保留地注入手中的【青囊】与【渔鼓】!

但不是祈求它们救命,而是……命令!

以“医师”权柄之名,以自身存在为祭,进行定义!

“我定义!”文彗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响彻山谷,“此间之地,为我‘医域’!”

嗡——!

【青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瞬间笼罩整个山谷!

白光过处,规则仿佛被改写!

“我定义!心怀叵测,夺人生机者——为‘病’!”

话音落下的瞬间!

“呃啊!”

李半夏首当其冲,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他感觉自身苦修的精纯药香灵力瞬间变得滚烫灼人,如同沸油般在经脉中疯狂反噬!

那原本滋养自身的灵力,此刻竟成了最剧烈的毒药,疯狂破坏着他的道基!

他挥出的拂尘锁链瞬间崩散,整个人从空中坠落,痛苦蜷缩,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老鼠在窜动,疯狂汲取他的生命力——正是他之前暗中施加在村民身上的恶毒手段!

“不!我的力量!怎么回事?!”

狼首妖魔更是惊骇欲绝,它浑身缭绕的妖气、赖以生存的瘟疫本源,此刻竟倒卷而回,疯狂侵蚀它自身!

它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流脓,发出恶臭,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泼了强酸般滋滋作响,眨眼间就瘫倒在地,哀嚎着化为一片污浊血水——它散播的瘟疫,此刻百倍反噬己身!

“有趣!真是有趣的权柄!”

那【兽心】青年终于色变,他的血色钢胆在进入白光的瞬间,与他自身的联系被强行切断、扭曲。

那钢胆非但没有击中文彗,反而一个折射,以更快的速度轰向他自己!

同时,他感觉自己那颗经过无数次残酷改造、强韧无比的心脏,跳动猛地失控,时而骤停,时而疯狂擂动,仿佛要直接炸开!

他闷哼一声,体表血管根根凸起发黑,身形暴退,脸上第一次失去了从容,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言出法随!定义疾病!

在这片被【青囊】白光笼罩的“医域”之内,文彗以自身意志与权柄,强行修改了局部规则!

他将“恶意”、“掠夺”、“伤害”这些概念,直接定义为了需要被清除的“疾病”!

攻击他的手段,乃至攻击者本身,只要符合这个“疾病”定义,就会遭到【青囊】力量的无情反噬和清除!

然而,这逆天之举的代价同样巨大。

文彗的身体从指尖开始,寸寸化为飞灰。

生命、灵魂、意识都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作为篡改规则的燃料。

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尽的虚无和冰冷在迅速吞噬他。

视线开始模糊,听觉也在远去。

“这就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吗?”

他最后看到的,是李半夏在地上痛苦翻滚哀嚎化作枯骨,是狼首妖魔彻底化为脓血,是那【兽心】青年惊怒交加地撕裂空间狼狈遁走……

最后听到的,是身后千手岸本核心吸收金丹后,发出一声微弱却焦急的嗡鸣,无数破碎的手臂艰难地、一点点地试图重组,想要伸向他……

“……够本了。”

文彗的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意识彻底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只是稍微有些不甘心……”

他的身体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青囊】和【渔鼓】轻轻嗡鸣着,光芒黯淡,从半空跌落。

风雪依旧,山谷内一片死寂,只剩下李半夏残留的衣袍、妖魔的脓血,证明着方才惊心动魄的厮杀。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在那绝对的黑暗与虚无中,一点微弱的、温暖的光芒忽然亮起。

【渔鼓】自行敲响了一声。

咚……

低沉,浑厚,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

那些曾经被文彗救治过的村民们,无论是在田间劳作,还是在屋中休憩,此刻都心有所感,不约而同地望向山谷的方向。

他们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内心深处,一股深切的感激、悲恸与最纯粹的祝愿,自然而然地涌现。

“愿大仙平安……”

“多谢神医……”

一丝丝、一缕缕微弱却精纯的众生愿力,跨越空间,汇聚而来,如同百川归海,注入那跌落在尘埃中的【渔鼓】。

【渔鼓】表面的光芒逐渐亮起,越来越盛。

最终,所有的愿力在鼓心凝聚,化作一颗龙眼大小、金光璀璨、蕴含着无限生机与造化之力的——金丹!

这颗金丹,比以往任何一次凝聚的都要耀眼,都要强大!

它轻轻飘起,飞到文彗消散的地方,悬停在半空。

然后,金光缓缓铺洒开来。

光芒中,一个虚幻的轮廓开始凝聚。

先是骨骼,再是经脉,然后是血肉皮肤……

仿佛时光倒流,造化重生。

片刻之后,文彗的身体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原地,肤色红润,气息悠长,甚至比之前全盛时期还要更加强大!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底深处,有金色的愿力光芒和冰冷的命运丝线一同流转,玄奥无比。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磅礴的生机与力量,以及一种对【青囊】、【渔鼓】更深层次的掌控明悟。

千手岸本核心处的光芒变得稳定,破碎的手臂虽然恢复缓慢,但显然已无大碍。

文彗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山谷,望向了那【兽心】青年遁走的方向,望向了更高更远的、元始天尊所在的天际。

寒风卷起他大红袍的衣角,猎猎作响。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锐利的弧度。

“原来,‘众生愿力’才是这权柄的至高燃料……”

“元始天尊……你的末日,又近了一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瞎眼老叟笑着从山洞之中缓缓走出,虽然眼睛被黑缎紧紧缠绕着,却好像一点都不影响他的行动。

“……”

文彗仔细的打量着,以现在的眼界,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神秘的瞎眼老者。

【命运之眼】第一次彻底失效,眼前的老者仿佛不存在于任何时空维度,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甚至连“存在”本身都显得模糊不清。

这种绝对的“无”,比任何滔天修为都更让人心悸。

“不可能,为什么会没有命运之线!”

“呵呵呵……”

瞎眼老叟笑声沙哑,却带着一种洞悉万物的玩味,

“命运之线?那不过是强者编织用来束缚弱者的丝线,是池塘里的水草,看得见,摸得着,便以为那是世界的全部。跳出池塘,再看呢?”

“前辈是何方神圣?”

文彗再次沉声问道,语气凝重。

“神圣?谈不上。”

老叟歪了歪头,黑缎下的“目光”似乎落在文彗身边的【青囊】与【渔鼓】上,

“一个路过的瞎子罢了。倒是你,小子,刚刚那手‘定义疾病’,有点意思。窃取天地权柄,篡改规则基点,虽然粗糙得很,但也算摸到了点门道。比那些只知道堆砌力量、打生打死的蠢货,强上那么一丁点。”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比划了一个微小的手势。

文彗心中骇浪滔天。

这老叟不仅亲眼目睹了方才的一切,更是一语道破了他刚刚领悟的力量本质!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老者。

“您……不是此界之人?”

文彗试探着问。

“界?”

老叟嗤笑一声,

“井蛙语海,夏虫语冰。小子,你眼中的世界,太小了。”

他忽然转向千手岸本的方向,尽管岸本只是一个没有自我的傀儡,

“为了个死去的女人,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这次又为了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差点形神俱灭,值吗?”

文彗眼神平淡:

“值与不值,与他人无关!只要我觉得值就行。”

“犟种。”

老叟不以为意,反而点了点头。

“不过,这股偏劲头,倒是对味。不然也得不到那两件东西的真正认可。”

他顿了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文彗说道:

“【青囊】定义【病】与【医】,【渔鼓】汇聚【愿】与【念】,本是维系一方、滋养万物的基石,却被你拿来定义杀戮,以攻代守!”

“前辈,到底什么是命!”

“命?”

老叟摇摇头,

“老头子我半截身子入土……呃,不对,是早就埋在土里又爬出来的人了,要你的命有什么用。不过……”

他忽然“看”向文彗的胸口,仿佛能穿透衣物,看到那虚幻的【命运之眼】。

“你身上这‘小玩意儿’,倒是有点意思,虽然也是个残缺的次品,路子也走歪了,但好歹沾了点‘观测’的边。这样吧,告诉我,你用这眼睛,‘看’到我是什么?”

文彗一怔,如实相告:

“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

“虚无?什么都没有?”老叟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事情,笑得前仰后合,“好!好一个虚无!好一个什么都没有!妙啊!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老叟的黑缎之下,仿佛有两道实质般的目光骤然射出,冰冷、浩瀚、深不可测。

“看好了,小子!什么叫真正的‘定义’!”

他并未有任何动作,但整个山谷的规则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定义!”

老叟开口,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你’——为‘凡’!”

轰!

文彗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冲刷过他的身体、灵魂、乃至真灵本源!

他辛苦修炼来的力量、重铸的仙躯、与【青囊】【渔鼓】的联系,瞬间被剥夺、打落!

仿佛从云端直接坠入泥泞!

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凡人!

手无缚鸡之力,感受不到任何能量,甚至连【命运之眼】都彻底沉寂,眼前一片昏暗!

沉重的窒息感和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这就是……真正的定义权柄?

言出法随,颠覆认知,篡改现实根基!

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之前的领悟,简直就像孩童的嬉戏般可笑。

老叟静静地面朝着他,黑缎无风自动。

“现在,”

老叟淡淡地问道,

“再用你那眼睛,‘看’看老夫,是什么?”

文彗艰难地抬起头,凭借凡人的目力,看向老叟。

【命运之眼】沉寂,他什么特殊都看不到。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凡俗状态中,在剥夺了一切超凡力量之后,一种更加本质、更加恐怖的“感知”浮现在他心间。

他看不到线,看不到光,看不到任何具象的东西。

但他“感觉”到了。

那瞎眼老叟站在那里,本身就不再是一个“个体”。

他即是“规则”的化身!

他周身环绕的,是无数交织、碰撞、生灭的“定义”本身!是构成世界运转最底层的逻辑代码!他的一言一行,都在书写和涂改着现实的规则!

他不是没有命运之线……他本身就是命运纺锤!他是一切“线”的源头和终点!

他不是虚无……他是所有“有”的集合体,是“存在”这个概念的本体!因为他太“庞大”,太“本质”,以至于从低维角度观测,反而会误判为“无”!

文彗的嘴唇干裂,喉咙嘶哑,用尽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恐惧:

“您……您是……【命运之主】?”

瞎眼老叟脸上的戏谑笑容缓缓收敛,黑缎之下,似乎流露出了一丝极其罕见的、名为“满意”的情绪。

“悟性……还算凑合。”

啪!

他打了一个响指。

所有被篡改的定义瞬间恢复原状。

灵气复归滋养,空间恢复流畅,文彗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回身体,甚至对【青囊】【渔鼓】的感应更加清晰深刻了几分,仿佛经过了一次淬炼。

他踉跄一步,大口喘息,冷汗早已浸透衣背,心有余悸。

刚才那一刻,他是真正的凡人,生死完全在对方一念之间!

老叟慢悠悠地转身,朝着山谷外走去,身影逐渐变得模糊,仿佛要融入风雪。

“元始的路,走错了。窃取造化,垄断定义,终成痼疾。”

“你这‘以愿力为燃料,以定义为手段’的路子,有点新意,但也险得很,是在挖他根脚。他迟早会不惜一切代价抹杀你。”

“好自为之吧,小子。但愿下次见面,你还能活着,而不是变成一堆被‘定义’清除的‘疾病’。”

声音渐行渐远,最终连同他的身影一起,彻底消失在山谷的风雪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文彗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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