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高级公寓内。
童玉面沉似水的坐在沙发上,门口站着两个保镖,身侧站着两个保镖,在其眼前站着噤若寒蝉的江凡懿。
这处高级公寓是童玉在外面买的外宅,虽是已经让给江凡懿去住,但房产证上的名字始终都是童玉,江凡懿的名字连个笔画都没有写上去。
毕竟童玉只是仰慕爱情,但不是白痴,做一切事都不会遗忘下后手。
童玉没有立刻发作,只是静静地看着江凡懿,目光好似冰冷的探针,一寸寸刮过凌乱的头发、青白交加江凡懿的脸和那微微发抖的身体,最后落在那双写满了惊恐、羞愧和一丝侥幸的眼睛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墙上简朴却不廉价的挂钟发出规律而冰冷的嘀嗒声,敲打在江凡懿紧绷的神经上。
童玉的沉默比任何斥骂都更让江凡懿窒息,冷汗浸湿了单薄的衬衫,黏腻地贴在背上。江凡懿此刻无比清楚,昨晚自己玩的有些脱了。
“玉…玉儿…”江凡懿终于扛不住这无声的审判,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哭腔,试图向前挪动一步。
然而江凡懿刚有动作,童玉身侧一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保镖便微不可察地侧身半步,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将其钉在原地,连动一动都做不到。
“别这么叫我。”童玉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甚至称得上平静,“我嫌脏!”
江凡懿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童玉端起面前茶几上早已凉透的咖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杯壁,里面那略显发黑的液体。此刻的童玉的眼中就如同江凡懿那肮脏的行径一般让其感到愤怒。
“供应商请客?唱歌?找小姐?”童玉每说一个词,声音里的寒意就加重一分,最后那个两个字童玉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力道之狠都令嘴唇都隐隐的发白泛青。“江凡懿,我给你的钱,不够你挥霍?不够你买乐子?还是说…你觉得我童玉的脑子,是泡了水的吗?”
江凡懿的身体肉眼不可察猛然一僵。
饭局是他组的,但是唱歌和找小姐的要求也是他提的,但是在童玉这,他必须咬死不能认!
如果是认了,哪怕有一丝的松口和迟疑自己都完了。
“不是!玉…”
江凡懿第二个字,还没有出口童玉那杀人的目光就已扫来。
江凡懿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硬生生把后面的字都吃了下去,眼中更是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你听我解释!我是被人陷害的呀!是他们!是那几个供应商!我只是答应他们去参加那个饭局,要讨论一些项目上的细节,没想到他们就灌我酒!你是知道的,我的酒量并不好,所以我…我喝多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小姐…那小姐是他们硬塞给我的!我…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你信我!我是被陷害的!”
江凡懿故意表现的语无伦次,涕泪横流,努力想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一个被奸商设局陷害的可怜虫。
童玉看着江凡懿声泪俱下的表演,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悲戚的冷笑。
“你说是他们陷害你的?你,但凡是没有那点龌龊的想法,他们能陷害到你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凭什么他们只坑你不坑别人!”
童玉每一个字都恨不得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江凡懿你太让我失望了!本来家里就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我是费了多大的辛苦才让你参与到洛庭丹会的筹备项目里!你贪钱,你向供应商要回扣,你以次充好,你尸位素餐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可你呢?你竟然敢和别的女人勾搭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现在成了整个京城名流圈里的笑话!”
江凡懿急急忙忙向前走了几步,想要抱住童玉,可是他刚一动身就又被保镖拦住了去路,他只得表现得更加痛哭流涕,声音尖利地辩解。
“不是的!玉…童玉!我对你是真心的!都是他们害我!是那几个供应商!可还有你爸和你哥呀!你想想啊,我对你真心实意的,我哪有胆子敢做那种出格的事情!那些供应商也是,看我老实,看你喜欢我,就…就想拿捏我!对!一定是这样,如果没有你爸和你哥的授意给那些供应商一万个胆子,他们敢对我这样吗?他们这样做就是为了在你面前给我上眼药!破坏我们的感情!这就是证据啊!”
江凡懿直接大吐苦水,堆积出一些他认为看起来有理有据的内容,一股脑的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向了那些昨天对他毕恭毕敬,供应商以及藏在暗处的童阳与童昊身上。
虽然这只不过是他临时想出来的权宜之计,但是有些确实是对的,当然江凡懿并不知道。
“你给我闭嘴!”
童玉一声怒吼,那吼叫声短促而尖锐,像冰锥刺破空气,手边的咖啡杯更是直接劈砸在江凡懿的脚边,整个身体都因为极度的愤怒而不断的发抖。
“你现在还在狡辩!你的解释已经够多了,我已经不想再听你那些歪理邪说了!你事儿都干了有什么不好说的!”
童玉一口玉牙咬的咯吱吱直响。
作为一个京圈名流家族家的小姐,童玉其实是可以容忍自己包养的男人出轨的,毕竟两个人并没有结婚,江凡懿本质上更像是她养的一只可以随意摆弄的宠物狗。
她可以容忍他去胡搞,可以容忍他仰仗着自己撑腰在外面胡作非为,但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养的这条狗对自己撒谎。
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够忠诚。
忠诚不绝对,便是绝对不忠诚。
童玉的胸口剧烈起伏,那双曾经盈满对眼前人爱恋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厌恶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痛楚。她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瑟瑟发抖的江凡懿,声音因为极力压制而微微发颤。
“洛庭丹会会的事儿你就不要掺和了!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最好哪里都不要去,你说的那种可能我会自己去调查!在没有结果之前,你最好什么事都别做!否则…”
旋即童玉冷哼了一声。
“否则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能养得起你也能饿死你!”
童玉还是有些不忍,虽然她几乎认定了眼前的现实,但心中又保持着最后的一点点侥幸。
就算是一条狗养时间养长了也是有感情的,她不认为自己可以做到无情,事实上她也确实做不到。
江凡懿顿时感觉五雷轰顶。
洛庭丹会是他眼下唯一可以捞到油水的机会!只要在这个项目上狠狠捞上一笔,自己便立刻可以拿到这笔钱逃到海外过逍遥之一的日子!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玉…童玉!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江凡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够坚定!是他们灌我酒…那酒有问题!对,酒肯定有问题!我发誓我根本没想碰那个女人!是她自己贴上来的!我…我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信我最后一次!”
江凡懿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去抓童玉的裤脚,带着一种绝望的乞怜。
可童玉身旁的保镖来得更快,全然不给他这个机会。
“我的话,你听清楚了?”童玉的声音恢复了冰冷,比刚才的愤怒更令人胆寒,“老实待着,哪里都不准去!你要再敢做些什么,我一定会停掉你所有的卡!你不要怀疑我做不到这些。”
童玉不再看江凡懿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童玉!童玉!你听我说!你至少给我一个机会……”江凡懿绝望地嘶喊,声音在公寓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厉可笑。
童玉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回头。门口的保镖早已为她打开了门。她径直走了出去,厚重的防盗门在她身后重重砸合关上,隔绝了江凡懿的哭嚎,
公寓里瞬间陷入死寂。
江凡懿瘫坐在地上,巨大的恐慌和难以置信的愤怒吞噬了他。
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童玉不是应该暴怒之后,在他一番“深情”辩解和“被陷害”的控诉下,最终选择原谅他,甚至为了对抗“陷害”他的父亲和哥哥,更加倚重他吗?
怎么会这样?
童玉何时这么聪明了?
这剧情怎么不对啊?
这还是那些富家小姐为爱痴狂的样子吗?
完了……真的完了……
江凡懿的心慢慢沉到了谷底。
洛庭丹会的油水捞不到了!
童玉这条路恐怕也要断了!
童家可不是一般的名流世家,如果自己索贿的事实暴露出来,自己难免会受到清算。
那几个供应商…他们哪里有胆子敢算计童家的女婿,就算是童家的狗他们也未必敢动!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里面绝对有童阳或是童昊的参与!
一定是这样。
江凡懿伏在地上,眼底的恐惧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恨意和不甘。
“不!我不能坐以待毙!绝对不能,我必须得想一个办法盘活这个死局!我可是江凡懿,怎么能够折戟在这小小的算计中?这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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