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死寂沉沉。
院中虽人头攒动,却落针可闻。
门扉轰然洞开,乌孟尔冲出。
那一声非人的嘶吼,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瞬间刺穿了净敖言与乌昌盛的心。
夫妻俩身形一颤,泪水决堤,几乎要冲过去将孩子紧紧拥入怀中。
净敖言嘴唇翕动,声音破碎不成调:
“老天……我们一家三口,劫后余生,才相聚几日……怎就成了这样?”
乌昌盛仰首望天,仿佛要质问那片无情的黑暗:
“天啊!有何罪孽,要降于一个孩子身上?他不该……他不该受这番苦楚啊!”
满院死寂,无人不为之动容。
人们望向那一家三口,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与悲悯。
但同情之外,是更深沉的恐惧与忧虑。
因为那个魔化的少年,不仅是火神冰神的唯一传人,更是龙族未来名正言顺的储君!
他的身份,注定了这场悲剧不再是家事,而是关乎整个族群存续的危局。
一个无法回避的疑问,像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颗蒙尘的明珠,还有重焕光华的一天吗?
那深入骨髓的魔性,还有办法可除吗?
“哈哈哈……”
一阵笑声,阴阳怪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碾碎了院中的死寂。
所有人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视线齐刷刷地投向屋顶……
那里,一道身影卓然而立,仿佛他就是这片夜幕的主宰。
他身姿挺拔,容貌俊美得近乎妖异,眉眼间却再无半分昔日的温润,只剩下俯瞰众生的冷漠与高傲。
一袭黑紫长袍猎猎作响,腰间束带与发冠上的血色宝石,如同他跳动的心脏,散发着狂暴而邪恶的气息。
最骇人的,是他周身那股浓稠如实质的黑色魔气。
它们如活物般缠绕、升腾,将他与整个凡尘俗世彻底隔绝。
善良?仿佛那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如今站在这里的,是集嚣张、霸道与冷酷于一身的魔神。
他缓缓开口,那熟悉的声线里,却灌满了冰霜。
姓夜,名陌,字阡绝。
夜阡绝立于屋脊之上,仿佛君临天下。
他手中的魂灵扇轻轻一摇,俯瞰着院中众人。
唇角的弧度带着,猫戏老鼠般的玩味,声音阴阳怪气,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魔神拜山,尔等还不跪迎?”
话音未落,人群中爆出一声炸雷般的怒吼。
虎威凌向前一步,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瞪着屋顶,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啥子魔神?老子认不到!老子只晓得,这是帝君的地盘!”
他猛地一拍胸膛,声如洪钟:
“龟儿子要拜山,就给老子滚下来!”
“你先给帝君磕三个响头,再说话!”
夜阡绝脸上那抹,玩味的笑容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冰封万里的寒意。
魂灵扇“啪”地一声合拢,清脆的声响仿佛敲碎了周遭的空气。
他俯视着虎威凌,眼神如看一只蝼蚁,声音沉得仿佛来自九幽深渊:
“区区虎精,也敢在本座面前聒噪?找死!”
“死”字出口的刹那,他已然出手。
魂灵扇不再轻摇,而是化作一柄指向苍穹的利剑!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黑紫气流,如怒龙出渊,撕裂长夜,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直轰虎威凌面门!
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连屋顶的瓦片都被这股劲风掀飞,碎裂一地。
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黑紫气流,撞胸!
虎威凌,飞出!
落地!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仿佛一帧帧定格的画面。
下一秒,所有声音才仿佛被解除了封印,猛然爆发。
咔!是胸骨碎裂的脆响。
嗵!是身体砸地的闷响。
哇!是鲜血喷涌的声响。
虎威凌躺在地上,胸口一片焦黑,衣衫碎裂。
他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撕裂般的疼痛。
口中不断有鲜血溢出,滴落在身下,汇成一滩小小的、触目惊心的血泊。
他那双原本充满不屈的眼睛,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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