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你老母嗨啊!”
张涵咳得肋叉子生疼,目光扫过四周想往路边退。
斜前方两个士兵背靠背捅刺,刺刀扎进感染者喉咙的闷响里,混着钢盔被钝器砸中的“哐当”声。
左手边一个军官被三个感染者围在中间,步枪早被夺了去,他正用头盔猛磕最前面那个的脸,后腰却被另一个抱住,雪亮的刀刃正一点点往他后颈里扎。
烟雾裹着血腥味在柏油路上弥漫,穿迷彩的身影东倒西歪。
谁都没料到感染者会集中火力冲他们这波人来,原本想着遇见顺风仗就打、打不过就撤的主意,这会儿却被硬生生逼进了必须贴身肉搏的死局。
这些东西精得很,专挑烟雾浓、看不清的时候突袭,这机会抓得太刁钻,根本没法重现。
“张哥!张哥救命啊!”身后传来臭虫的哭喊,声音里裹着哭腔,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张涵刚回头,一股馊臭混着刺鼻的塑料燃烧味就扎进鼻腔,眼角余光里,排水井的铁盖被顶得“哐当”响,一个黑影正从里面拱出来。
是个女的,牛仔裤上糊着黑黄的秽物,手里攥着把锈锤子,眼睛亮得跟饿疯了的狼似的,直挺挺冲他扑过来。
“我靠,地道战是吧?”张涵抬手就把枪平端起来,准星压在那起伏的胸口上。
“砰!砰!”
子弹凿在身上,女的身子歪了歪,胸口t恤洇开俩黑窟窿,可脚底下跟装了弹簧似的,踉跄两步又往前冲。
踩过的地方留下一串黏糊糊的脚印,全是屎尿混合物。
这距离根本来不及瞄准头部,能有机会开枪就不错,哪还能挑什么要害。
“来人啊,快来把这只东西弄死。”张涵头皮发麻,瞥见身侧穿迷彩服的士兵正举枪四顾,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拽住对方背带。
那士兵转过头,眼里还带着“怎么回事”的茫然,嘴刚张开半寸,整个人已经被推得踉跄着撞向感染者。
女性感染者动作顿了半秒,像是没料到会有送上门的,随即反手就把锤子抡了过去。
“咚”地砸在士兵头盔侧面,那盔跟被踩扁的易拉罐似的凹下去一块。
士兵连哼都没来得及哼,身体就软得像摊烂泥,顺着锤子的力道歪倒在地,手指还抽搐着蜷了两下。
张涵趁此机会再扣扳机时,只听见“咔”的一声轻响,枪机卡在了后面,空仓了。
之前的战斗里弹匣就快打光了,他没注意,现在真要用了,连临阵磨枪的机会都没有。
“狗娘养的!”张涵把空枪砸了过去,心想跑是跑不掉了,索性迎面扑上去,伸手就去掰那握锤的手。
刚碰上就被对方反抓住,他使出吃奶的劲往回挣,胳膊跟焊死了似的纹丝不动。
女的另一只手攥成拳,“咚”砸在他脸上,张涵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立马挂了彩。
原以为自己一个大男人,收拾个看着瘦的女感染者还不是手拿把掐?
没成想对方稍一用力,他整个人就被拽得往前踉跄,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活像三岁娃跟壮汉掰手腕。
“还真他妈是,女的也能撑起一片天!”张涵想后退抬脚踹,腿刚抬到一半就被对方死死压住。
女的把锤子换了只手,对着他胸口就抡,他俩手去推对方肩膀,手指陷进那层沾着脏东西的衣服里,推了跟没推一样。
“哐!”
锤子砸在防弹插板上,张涵感觉胸口像被闷棍抡了下,一口气没上来,嘴里的血“噗”地喷出去,溅在女的脖子上。
身子一软,“噗通”倒在地上。
防弹插板虽然挡住了这致命一击,可钝器的力道却传了过来。
从古至今,重甲兵最怕的就是锤子或者钉头锤这类钝器,因为挥舞的力道能隔着甲胄传到身体里,轻的会胸口淤青,重的就会内伤吐血。
女的把锤子往上提,还想再来一下。
张涵一只手在腰上瞎摸,摸着手枪就往外拽,手指抖得跟筛糠似的。
女的低头看他,俩眼离得也就半尺,眼珠子瞪得快要蹦出来,锤子刚要落下,他抬手把枪口怼进那圆睁的眼珠子,手指使劲一扣。
“砰!砰!”
子弹钻进眼窝的瞬间,女感染者的脑袋猛地往后一仰,血混着脑浆喷了张涵一脸,热得烫皮肤。
第二颗子弹从后脑勺穿出去,带着片碎骨“嗖”地飞向半空,银亮的弹头在烟雾里划了道弧线,张涵甚至看清那旋转的轨迹,直到钻进灰蒙蒙的云层里才消失。
女的抓着他的手骤然松开,锈锤子“当啷”砸在地上,身子晃了晃,重重压在他胸口。
张涵咬着牙用胳膊肘把尸体往旁边顶,刚推开半尺,喉头一阵腥甜涌上来,“哇”地又吐出一大滩血,溅在柏油路上洇开一片暗红。
内伤肯定跑不了,只是现在顾不上想轻重,能从这鬼东西手里活下来,已经比旁边歪倒的士兵幸运多了。
他撑着地面坐起来,视线还发飘,费了好大力气才爬到两米外捡起步枪,手指抖着换弹匣,“咔哒”一声卡榫归位。
脑子却像被那锤子震过似的迷迷糊糊,后脑勺一跳一跳地疼,仿佛挨打的不是胸口,是脑干。
“班长必须马上撤!彻底乱套了,部队编制全散了,那帮孙子不听指挥瞎往两边楼里钻,进去就被拖进房间啃了!前锋那边早没动静了,再耗着下一个被分食的就是咱们!”
崔凯拽着臭虫的胳膊往这边拖,另一只手端着枪,胳膊肘绷得死紧,却控制不住地左右乱摆。
“张哥!对啊,怎么办啊?”臭虫眼神发直,盯着张涵的嘴唇哆嗦着,右腿在地上蹭了蹭,“我这腿现在走一步都疼得钻心,动不了啊……”问完就直愣愣杵着,明显没了主意,就等张涵一句话。
旁边还有两名士兵分散站位警戒,枪举得不算稳,胳膊肘微微发颤。
左边那个扣扳机时手指用了蛮劲,“砰”的一声枪响,7.62毫米子弹正砸在冲过来的感染者头上。
这口径的弹头够沉,近距离穿透力比5.8毫米的足得多,直接在天灵盖开了个血洞,对方应声倒地,连抽搐都没有。
换作小口径子弹,说不定还得补一枪才能撂倒,这一下说不清是运气还是枪法,他自己都愣了半秒,才赶紧调转枪口对准下一个目标。
右边那个低头换弹的瞬间,视线扫过脚边士兵凹下去的头盔,肩膀猛地一缩,随即咬着牙从弹挂里掏出弹夹,往弹仓里塞时没对准,“咔”地磕了一下,才慌忙调整角度拍进去,嘴里碎碎念着,声音又急又哑,分不清是在骂还是给自己壮胆。
“对,撤…撤退,往…往后跑,原路返回。”张涵咽下又涌上来的一股鲜血,对着左边还在开枪的士兵招手:“过来扶老子一把,往后撤!”又转头冲右边那个喊:“你没负担,开枪压着!别让它们围过来!”
左边的士兵闻言,对着最近那个摇晃的感染者后心补了一枪,子弹穿透身体带出片血雾,他丢下句“走了”,赶紧跑过来架住张涵的胳膊,刚一使劲就被张涵身上的血粘了手。
右边那个刚换好弹,听见命令立刻举枪连扣扳机,半自动打得跟全自动似的,子弹嗖嗖往感染者堆里钻:“快走!我盯着!别他妈回头!”
臭虫见状,赶紧伸手拽住张涵的衣角,瘸着腿跟上,嘴里还念叨:“等等我……别落下我张哥……”
崔凯在后面垫着,举着枪时不时回头扫一眼,枪托“咚”地撞在臭虫后腰上,臭虫疼得闷哼,他却只催:“快点!再快点!后面东西跟上来了!”说话时眼睛瞪得溜圆,看见个黑影越追越近,抬手就给了一枪。
身后的枪声、感染者的嘶吼声混在一起,像条患了狂犬病的恶狗在追,涎水都快滴到后颈上,谁都知道,这玩意挨上一口就是死路一条。
张涵被架着踉跄着跑,每走一步胸口都像有锤子在敲,血沫子在嘴里积了又咽,咽了又涌,心里那点盘算在剧痛里颠来倒去。
原路返回?感染者肯定少,但没车啊。
就凭这两条腿,拖着伤号,跑不出半条街就得被追上。
往两边楼里钻?更他妈扯淡。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就算没被那些鬼东西撕碎,后头军部那帮狠角色也不会手软。
他们要守的是仓储区,自己这拨援军本就是来填窟窿的,拖延时间也好,死光了也罢,全在人家的算盘里。
说不定现在炮口都已经对准这片了,等着把活人死人一锅端。
“得找车……”张涵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架着他的士兵愣了下,没听清,他又攒了点劲,哑着嗓子重复:“找弹药补给车!装甲车别想,就找随军拉弹药的那种……”
“班长,不好找啊,补给车都在后队。”崔凯举着枪,说话时呼吸都带着颤。
“我知道!”张涵大喝一声,胸口的疼让他歇斯底里甚至失去理智,“我知道难!可除了车还有别的活路?命运就他妈这么折腾人!”
臭虫用枪托杵着地,瘸着腿往前挪,每一步都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还是喊:“听张哥的!找弹药补给车!肯定有!”
“摩托车也行!哪怕是个三轮摩托!就算是自行车也给老子找出来,赶紧给我找!”张涵目光在沿途扫来扫去,只有翻倒的弹药箱、散落的枪支,连个带轮子的东西都没瞧见。
越往后跑,心情越沉,反击的枪声稀稀拉拉,只有面前那栋三层小楼还算像样。
二楼窗口架着两挺重机枪,准是哪个军官硬撑着组织的反击,枪管都打得发红,“突突突”扫得路面上的感染者成片倒下,可即便这样,连个车影都没有。
谁都知道车是活命的指望,早被抢光了。
突然又是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在颤。
张涵被架着踉跄了两步,扭头去看时,视线还在上下晃悠,腋窝被士兵的胳膊硌得生疼,像是要被戳穿似的。
前方一辆正给步兵打掩护的装甲车,车身猛地炸开个黑窟窿,像是被反器材武器打穿的!
准是那些感染者从阵亡士兵手里抢了家伙,对着装甲车扣了扳机。
还没等看清细节,那装甲车“轰”的一声腾起大火,车厢里的武器弹药全被引爆了,殉爆的气浪掀得周围的碎砖烂瓦满天飞。
百米之内,不管是扑腾的感染者还是刚爬起来的士兵,瞬间被飞溅的弹片扫倒一片。
有的被削掉了胳膊,有的脑袋直接开了瓢,血糊糊的碎肉混着弹壳落了一地,连远处的墙面都被溅上了点点暗红。
“我操……”崔凯看得眼睛发直,举着枪的手都忘了动,“连装甲车都……”
张涵盯着那片火海,大声喊:“别他妈看了!冲!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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