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皇上对永定侯的宠信,若非掌握了确凿的证据,皇上绝不会轻易做出围困永定侯府这样可能破坏君臣和谐的举动。
彭侍郎叹息道:“繁华如锦,烈火烹油,一时风光无限,却不知何时便烟消云散。”
章御史一时间神情恍惚,心不在焉。
旁边的彭侍郎似乎洞察了他的心事,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若我没有记错,章大人的长子,似乎与护国公府的大小姐定下了婚约?”
章御史沉吟道:“确实……确有其事。”
彭侍郎语气和缓地安慰:“依理而论,罪责不应波及已婚女子。”
章御史微微顿了顿,陷入短暂的沉默。
彭侍郎忽然想起了什么,叹息道:“唉,真是令人惋惜,护国公夫人怎会在此时与夫君和离,返回故里?听说她重返江氏家族,还携带了三个女儿一同归来。不久前,还风传永定侯府有意让那几位国公千金更改姓氏,彻底脱离护国公府的束缚。若是真如此,恐怕她们都将受到牵连啊。”
权臣一旦倒台,鲜有全身而退者,甚至亲朋好友亦难得幸免。
章家乃是一门清贵的世家,章御史从小在皇城脚下耳濡目染,童年时便亲眼目睹了前朝一位权势显赫,甚至超过永定侯的权臣,遭到清算的悲惨结局。
那血流成河的惨状,春雨连绵数月,柳树根下的泥土依旧散发着血腥的气息。
章御史不禁打了个寒战,缓缓移步回到自己的马车,“回府,速速回府!”
他必须立刻回家,与夫人商讨此事!
……
章府内。
一条长凳上,坐着一个面容冷峻、身材高大的侍卫。
章家长子章定潜身着一件湛蓝色的华贵长袍,平日里儒雅端方的形象荡然无存,此刻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随意地躺在长椅上,竟将后脑勺枕在了侍卫宽阔的大腿上。
他面上挂着笑意,轻轻撩开侍卫的衣袍,在他坚实的小腹上缓缓摩挲,眼神中流露出愈发痴迷的神采,仿佛在抚摸着一块温润的美玉。
侍卫眉头紧蹙,面色忍耐难耐,手中却小心翼翼地捧着章定潜的书卷,“少爷难道不打算翻阅经史吗?”
章定潜轻啐出一截狗尾巴草,随即长叹一声,似乎心中的无奈随着叹息一同释放:“有了漱玉在侧,即便是书中所述的颜如玉,亦无法勾起我丝毫兴趣。漱玉,今日家父已前往朝堂,不妨你我在这幽静之地,小试一番柔情如何?”
他突然起身,亲密地搂住侍卫,附在他耳畔低语询问,然而手上的动作却毫不避嫌,径直握住了漱玉的纤手,将其轻轻放置在自己腰间的玉带上。
春意渐浓,空气中弥漫着暖意,忽然,一声询问自柳树后传来,打破了这份静谧:
“老爷,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章定潜和漱玉顿时慌乱失措,手中的物品散落一地,两人急切地弯腰捡拾。
“你们在此做甚?”
章御史绕过柳树,正准备回自己的庭院,却恰好目睹了长子与他的侍卫在花园中慌乱不堪的情景,地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玉饰,形状各异,颇为显眼。
章定潜和漱玉的面颊泛起一抹桃红,声音略显沙哑,衣衫也因急促整理而显得有些凌乱。他们的眼神闪烁,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激情之中,无法完全平复心绪。
章定潜静立于漱玉的背后,手中紧握的书卷不慎颠倒,面对父亲的询问,他内心既受刺激又感到忐忑不安。
而漱玉则坦然行礼,面色如常,语气平静地说道:“大人,适才我与少爷进行了一番武艺切磋。少爷近日来武艺显着提升,若能坚持不懈,其内力定能更上一层楼。”
章御史正准备寻见自家夫人,并未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暧昧与异样,听到侍卫的禀报后,满意地颔首:“嗯,你们应当精心切磋。定潜虽日后将走文官之路,但君子六艺亦不可忽视。这样一来,将来科举之时,方能较他人更具持久与竞争优势。”
章定潜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心中觉得漱玉此刻依旧在调侃自己,既感到刺激又羞愤难当,但在父亲锐利的目光下,只得沉沉地回应:“遵命。”
等到章御史和随从远去,漱玉再次握紧了章定潜的双手。
但就在这时,章御史忽然毫无征兆地回过头来,“对了,定潜,此事亦与你有关,你也一并过来。”
章定潜如同被电击般迅速松开了漱玉的手,生怕被父亲察觉到刚才的亲密举动,慌忙中不敢回顾,急忙向章御史的方向走去:“遵父命。”
章御史虽然感到有些异样,但他并未深究,只是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府中的卫士,各个都身怀绝技,若是你想要跟他们较量,切记要量力而为,千万不要伤及根本。你是我们唯一的嫡出之子,日后家族的延续都寄托在你身上,我们期待你能有一番作为。”
章定潜一听到“家族延续”这四个字,眼神便不由自主地游移起来。
他心里清楚,府中的卫士确实各个勇猛无比,然而他……却无法担当起传宗接代的重任。
章御史见状,问道:“下个月便是你与护国公府千金郝卿芝的大喜之日,你对这桩婚事有何看法?”
章定潜想到郝卿芝,心中却激不起半分热情。
然而,正如父母所说,郝卿芝确实非常适合成为章家的长媳,他对这门婚事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只是淡淡地说:“父母的指示,媒妁之言,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
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一场家族间的欢庆仪式,迎娶过门就可以了。
章御史却直接问道:“如果我想取消这门婚事呢?”
章定潜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合适。儿子与郝小姐的婚期在即,而且郝小姐并无任何过失,此时退亲,恐怕会引起外界非议,更有可能使得永定侯府与我们结下梁子。”
他满脸困惑地询问:“父亲怎会萌生如此怪异的想法?难道是从母亲那里听来了什么?她身为一名深居简出的女性,所关注的不过是一些家庭琐事罢了,这些无需过多关注。”
自从护国公夫妇分道扬镳,永定侯府与护国公府势同水火之后,整个京城都陷入了沸沸扬扬的议论之中。
这几日,他的母亲也不厌其烦地向他提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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