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鼎廉并未在府内,他长年驻守军营,一早便被紧急召入皇宫。而此时,锦衣卫的铁甲卫士将永定侯府团团包围,江鼎廉在宫中的命运亦如风中摇曳的烛火,岌岌可危。
除了仍在边塞戍守的江家三子江奕桓和就读于白鹭书院的长子江锦昭之外,江家其他成员都还留在府内。
锦衣卫指挥使姬宬在破晓时分突然闯入,那时府中众人尚在梦乡之中,便已被惊醒。府内瞬间灯火通明,主仆男女老少皆被召集至主院。
主院之内,人心慌慌,丫鬟仆从们被迫与主人分离,被拘束在庭院中,气氛紧张至极。
在主院正堂,江老夫人和许氏端坐在首位,江姝、郝家三姐妹、江柏川、江玉窈以及江颂宜等人均在堂上。
甚至岳清扬也在场。
岳清扬虽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困惑,但内心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他素来喜欢看到永定侯府遭遇不幸。
然而,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江颂宜的身上。那目光中,既有探究,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这位温柔善良、纯真无邪的豪门千金,似乎对事态的严峻性浑然不觉,此刻她正悠然地坐在一旁,轻啜着香茗,脸上未流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她尚且不知晓,在这日终了之后,她可能会从尊贵的侯府长女,跌入深渊,或许会与永定侯府的众人一同遭受斩首的命运,也或许会被遣送至教坊司,沦为官府的歌舞伎。
岳清扬眼中波光粼粼,暗涌流动。
然而不管怎样,他总有办法拯救江颂宜。只是从此以后,她将注定生活在暗影之中,只能在他为她预留的私密空间里,任他摆布。
江老夫人早已预料到今日的来临,幸运的是,她曾经倾听过颂宜的心声,因此早已做好了应对之策。
她的目光投向江玉窈,眼中早已没有了祖孙之间的温情,剩下的只有冷若冰霜的寒意。
江玉窈此刻孤身一人,手指不安地揉搓着系在腰间的梨花荷包。
她的内心其实也充满了忐忑,未曾料到,哥哥竟然会如此迅速地采取行动。
不是明明约定,待她嫁入四皇子府之后,再对永定侯府动手的吗?
江玉窈心中也担忧自己会受到牵连,但转念想到,如今母亲和哥哥都已重返国公府,父亲必然会全力保护她,这才略感安心。
而且,她的内心交织着复杂的情感,既有担忧,也有期待,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愧疚。
江玉窈紧紧攥住系在腰际的绣花荷包,手指微微摊开。兄长曾言,这件物品与姬宬渊源颇深,务必在姬宬眼前展示一番。
尽管江老夫人神情泰然,但戏码仍需做足。她端坐在上位,腰板挺直,面色凝重地问责:“尔等锦衣卫私闯侯府,究竟有何图谋?”
姬宬目光坚定,面容冷峻,“接到举报,侯府暗藏叛乱之宝,锦衣卫奉旨搜查,还望老太君多多包涵。”
言罢,他向身后的一众锦衣卫递了个手势,“开始搜查!”
锦衣卫们如鸟兽般四散开来。
他们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直奔荣禧苑而去。
“何来叛乱之物!我永定侯对圣上忠心耿耿,尔等锦衣卫切勿闻风丧胆,企图将我等困于此地,妄图栽赃陷害!”
江老夫人挥舞着手中的拐杖,气势如虹。
“老身倒要亲眼见证,尔等能否搜出什么可疑之物!”
话音刚落,她便挺身而出。
锦衣卫们立刻抽出锋利的绣春刀,横刀立马地拦截在她的去路上。
江老夫人眼神凌厉,怒火中烧:“皇帝尚未降下责罚,我身为朝廷贵妇,尔等竟敢对我无礼?”
然而,站在一旁的姬宬却是不假思索地抬起手臂,“既然侯府心生疑虑,不妨随我一同前行,亲眼目睹真相。”
听到他的吩咐,那些锦衣卫们方才收起满脸的寒霜,缓缓放下手中锋利的绣春刀,让开一条通道,允许江老夫人继续前行。
江颂宜微微扬起眉头,起身携着面露忧虑的许氏一同跟进。
江颂宜轻轻地拍了拍她娘的手背,温柔地安慰道:“母亲不必过于忧虑。”
许氏紧紧握住女儿的手,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担忧。
姬宬的目光在江颂宜身上轻轻掠过,旋即迅速移开视线。
若江颂宜选择揭露真相,一旦成功,她便成了大义灭亲的楷模,江家永定侯的灾难便不会波及到她。她的镇定自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然而,她终究只是一个柔弱女子,一旦离开侯府的庇护,未来的路将如何走?
罢了,罢了。
毕竟她是姬磊的救命恩人,他怎能忍心让她流落街头,孤苦伶仃?
然而,当他漫步于曲折的抄手游廊之上,目光不经意间流转,忽然在转角之处瞥见了江二小姐腰间挂着的那个熟悉的荷包,眼神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缩。
那枚荷包,与姬磊当年赠予他的如出一辙,那不是出自江颂宜之手吗?怎么竟然会出现在江玉窈的身上?
廖陵奚口中的妹妹,究竟是指江颂宜,还是江玉窈?
姬宬的眼神渐渐变得深沉。
“怎么,这些锦衣卫都纷纷涌入我荣禧苑来?难道他们真的以为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妇人,还有什么篡位夺权的野心?”江老夫人语气冰冷,带着讥讽的笑意。
搜吧。
那天,她派遣席嬷嬷悄悄跟踪江玉窈,亲眼目睹她将巫蛊小像埋在她院中那株古老榆树下。后来,嬷嬷小心翼翼地将那物件挖掘出来,秘密地摆放在她的面前。
而她亲手将其撕得粉碎,付之一炬,连灰烬都洒向了风中!
如今,就算锦衣卫掘地千丈,他们也休想找到他们所要搜寻的物证!
“主院已经彻底查探过,不仅仅是荣禧苑,府中的每一座庭院都将无一遗漏地进行全面搜查。”
趁着锦衣卫们翻箱倒柜、细细搜查之际,他悄无声息地逼近江玉窈的身旁,目光低垂,紧紧盯着她腰际悬挂的荷包,暗地里将它与自己衣兜中的那一枚精心比较。
那粗犷的针脚与繁复的绣花细节,无疑透露出同一位绣娘的巧手匠心。
然而,那天在皇宫之中,永定侯手中那个出自江颂宜之手的香囊,他也曾细致入微地对照过,其针脚同样与姬磊赠予他的荷包如出一辙。
江玉窈忽然抬起头来,瞥见姬宬站在眼前,仿佛被惊得花容失色,她本能地退了一小步,腰间的荷包随之轻轻滑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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