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战双方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为之一滞!
所有人,无论城头浴血的大梁守军,还是城下疯狂攀爬的高丽士卒,乃至远处指挥若定的朴太欢以及他身边的中军将领,都骇然抬头,望向那突然被巨大阴影笼罩的天空!
十艘遮天蔽日的恐怖巨艇,如同神话中沉眠的巨龙骤然苏醒,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压,赫然出现在战场的正上方。
它们排列着难以理解的阵型,庞大的身躯遮蔽了阳光,只在缝隙中透下冰冷的金属光泽。
“那……那是什么东西?”
朴太欢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得意的神情被难以置信的惊恐取代。
他曾在辽东郡下见识过叶昆手下那支可怕骑兵的武器,也曾听闻过云州出现“铁皮车”的传说,但眼前这种宛如移动山岳般的巨物,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极限!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保护大帅!”护卫将领声嘶力竭地尖叫,重盾兵慌忙收缩,试图用血肉之躯阻挡那不存在的攻击。
辽东城头,同样死寂。
那嗡鸣,如同九天之上垂落的雷狱枷锁,瞬间扼住了辽东郡战场十余万生灵的咽喉!
城头上,赵海宁浑浊的老眼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死死盯着那艇身上狰狞毕露的“昆”字。
一个近乎荒谬却又燃起无穷希望的念头在他心中炸开——是叶昆?
那个总能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女婿来了?
来得如此迅疾,如此霸道!他不是在千里之外的乌氏国准备大婚吗?
赵海宁因剧痛和脱力而微微颤抖的身躯,硬是挺得更直了些。
他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激动和狂喜,猛地灌入身旁同样陷入惊愕的副将耳中。
“那是我女婿!”
副将一震,顺着赵海宁手指的方向望去,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嘶声裂肺地吼了起来:“兄弟们!姑爷驾到!顶住!顶住!杀——”
这声怒吼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城头守军几乎崩灭的士气。
原本摇摇欲坠的防线,猛地爆发出绝境反噬的狂啸!
城下,巨大的帅车之上。
朴太欢脸上的得意与狰狞早已被无边的惊惧取代。
他仰着头,瞳孔中倒映着那遮天蔽日的金属巨兽和他从不识得的“昆”字标记。
一股从未有过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他曾引以为傲的十五万大军,在这飞天神兵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盾!护驾!快护……”他声线扭曲变形,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
晚了!
悬停于正上方的“镇岳”号舱腹陡然开启!
没有预想中的火雨流星,只有几颗如同巨兽排泄物般坠落的、通体漆黑的圆柱体。
它们带着死亡的呼啸,穿透稀薄的空气,目标——正是朴太欢的中军核心!
“什么鬼东西?!快……”朴太欢身边亲卫大将亡魂皆冒,嘶吼着试图组织防御。
朴太欢反应很快,迅速从帅车跳到旁边一个骑兵的马上,将那骑兵一脚踹下去,狠命抽打马匹。
那战马受惊,风驰电掣般地逃离这片区域。
轰——!!!轰隆隆隆——!!!
大地在哀鸣!
那几颗巨大的“开天雷”坠地。
霎时间,毁灭性的气浪如同实质的墙壁,向四面八方疯狂拍击!刺目的光芒吞噬了一切。
金玉镶嵌的豪华帅车在冲击波中如同纸糊的玩具般被撕碎、掀飞。
那些由精钢重盾和精锐甲士组成的“铁桶”防护圈,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不堪!
盾牌扭曲、碎裂!人体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抛起、撕裂!
火光冲天!浓烟翻滚!
混杂着金属碎片、断肢残骸和尘土碎石的烟云轰然腾起,瞬间将朴太欢的核心指挥层完全吞噬!
爆炸中心的温度瞬间飙升,泥土、金属乃至尸体都在炽热中融化、燃烧!
离得稍远的高丽士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成片成片地被掀倒在地。
冲击波所过之处,战马惊嘶倒地,士兵口鼻喷血,耳膜破裂!凄厉至极的惨叫与爆炸的雷鸣交织成一曲地狱的交响!
赵飞雪紧握的拳头骤然松开,整个人几乎虚脱般靠在了舷窗上,泪水混合着激动与释然汹涌而出——爆炸点离城头很远!父亲的帅旗依然顽强地立在那里!他没事!
朴太欢仓皇逃离帅位引发的中军混乱尚未平息,天空的死神已降临第二波打击!
“破浪”与“穿云”号投下的燃烧弹和杀伤性地雷如同倾泻的火雨,狠狠砸在高丽后军和珍贵的攻城器械之上。
剧烈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柱彻底粉碎了高丽军的斗志。
“跑啊!天雷劈下来了!”
“魔鬼!他们是魔鬼!”
“大帅跑了!我们完了!”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十五万大军瞬间崩溃,兵败如山倒。
无数士兵丢盔弃甲,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不顾一切地向远离辽东城和那恐怖飞艇的方向逃窜,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城门轰然洞开!
憋屈了许久的辽东都督赵海宁,须发贲张,血染征袍,如同出闸的怒狮,一马当先冲杀出来。
他手中长槊挥舞,收割着被恐惧笼罩、丧失抵抗意志的高丽溃兵。
“弟兄们!姑爷带天兵神将助阵!杀——!!!”老将的吼声撕裂长空,饱含着绝处逢生的狂喜和对空中那主宰战局身影的无尽感激。
“杀啊!姑爷万胜!”
“杀狗棒子!杀啊!”
积压多日的愤怒、憋屈、绝望,在叶昆带来的这雷霆万钧的逆转之下,瞬间化作了滔天的战意和无与伦比的归属感!
每一个幸存的辽东兵,无论是城头的弓箭手,还是随赵海宁冲锋的死士,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呐喊。
这呐喊不仅仅是针对败退的敌人,更是对着空中那十艘巨大飞艇,对着那个传说中的人物——叶昆!
“姑爷!姑爷!姑爷!”声音从稀落到汇聚成洪流,响彻云霄!
他们的眼神,望向那“昆”字飞艇时,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敬畏、崇拜和死心塌地的信服。
谁能想到,在这绝境之时,竟是这位远在千里之外的姑爷,驾驭着从未见过的神器,如神只般降临,以摧枯拉朽之势,荡尽了眼前的强敌。
这份救命之恩,这份无敌的力量,这份料敌于千里的布局,彻底烙印在每一个辽东兵的心底。
从此刻起,在他们的心中,“叶昆”二字,已不仅是云州、燕州的传奇人物,更是辽东无可争议的守护神和效忠的旗帜!
空中的叶昆通过望远镜,将地面辽东军的反应尽收眼底。
士兵们那狂热的目光,山呼海啸般的“姑爷”呐喊,远比任何恭维都更真实、更有力。
“降低高度,悬停南门上空。”叶昆下令。
巨大的“镇岳”号缓缓下降,稳定在距离南门城楼数十丈的高度。
当艇身巨大的阴影覆盖城头,带来一种无形的威压与庇护感时,那“姑爷”的呼喊更是达到了顶点。
就在这时,地面传来一阵骚动。
一支辽东骑兵小队在赵海宁副将的带领下,押着一个满身血污、盔甲歪斜的将领,一路狂奔至飞艇下方。
“启禀姑爷!”副将激动地仰头大吼,声音都带着颤抖,“高丽主帅朴太欢被我们生擒了!”
只见被揪下马的朴太欢,早已没了之前统领十五万大军时的嚣张跋扈。
他脸色惨白如纸,两股战战,几乎是被两个辽东兵架着拖到飞艇正下方的空地上。
他抬头看着那巨大到令人窒息的黑影,看着艇身上那冰冷的“昆”字,强烈的压迫感让他“噗通”一声瘫软在地,裤子瞬间湿了一大片。
“饶命!叶世子饶命啊!”
朴太欢涕泪横流,声音嘶哑,如同待宰的猪猡般哀嚎着,拼命地磕头,额头磕在冰冷的土地上,“咚、咚”作响。
“上次是末将有眼无珠!是飞雪将军心慈手软放了我,这次、这次我再也不敢了!世子大人,求您饶我一条狗命!我回去后,定劝说大王永世臣服!绝不再犯大梁……啊,不,绝不敢再犯您的一丝一毫疆土!高丽愿世代为奴,年年进贡!世子饶命!饶命啊!”
他语无伦次,试图用最卑微的姿态换取一线生机,甚至还提及了赵飞雪上次的仁慈。
城上城下,所有辽东将士的目光都聚焦于此。
他们看着这个不久前还不可一世的敌人主帅,此刻如此卑躬屈膝、摇尾乞怜,心中只觉得无比解气,同时更生出一股与叶昆同仇敌忾的自豪感!
“镇岳”号的舱门缓缓开启一道缝隙,叶昆的身影出现在门边。夕阳的光线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虽无半分内力波动,却如山岳般沉稳威严。
他冷漠地俯视着地上蠕动的朴太欢,声音清晰地传了下来,不带一丝波澜,却字字如冰:
“朴太欢。辽东将士的命不是命?被你烧杀抢掠的无辜百姓的命不是命?”
朴太欢的求饶声戛然而止,一股巨大的寒意瞬间将他冻结。
叶昆的声音继续响起,冰冷而充满绝对的掌控力:“我的人给你生路时,你不懂珍惜,反而变本加厉。今日你率军寇边,手上沾满辽东军民的血。你凭什么还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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