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派出去的人却是什么也打听不到?且是奇了!
又转念一想,不销说来,童贯的人!
若不是他的人,这京城中谁还有这水泼不进的本事。
想罢,便是暗通了开封府,莫要去管他。开封府表达的很明确!不介!得管!且是防着吕维的人再出什么幺蛾子。别人我不管,吕维这厮欺人太甚,宋邸的事这开封府虽然是个尽心尽力,但也是被那皇城司捎带了脏水在身上。百姓看他们的眼神就有点不一样了。
为了洗刷这耻辱,也是铁了要与那吕维作对。别人闪避!我只盯他!没事我也给盯出点事来。
但凡踩死个蚂蚁我就告他虐杀动物!
那“晓镜先生”两次善举,让那本就青睐有加的吕维家大小姐更是一个刮目相看。
若那次义捐修缮漏泽园寺庙之事意气而为,这次便是大大的善举也!
便央告了那财迷弟弟带着她一睹陆寅这厮的芳泽。
诶?芳泽?不是说女人麽?你这厮有乱用词?
大哥啊,人家姑娘给钱了,人家姑娘想看“花样美男”,不看芳泽看什么?看秃头大肚油腻男?
你且看那陆寅现在是舍不得擦香水啊?还是头上不曾抹得发蜡?
这不见倒好,见了便是一腔的情怨,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那决堤的海,一发而不可收拾。
有才有貌有身材,文质彬彬却又孔武有力,这样的人哪找去?
美中不足倒是他身边的那女子饶是一个妖娆的讨人嫌,碍眼的很。
那身段,那模样,那小眼神,妥妥的一个狐狸精!怎不让人可可的生烦?
那听南若听了这话,便会媚眼如丝的回怼一句:哎吆,现在不行了呢,过去别人都叫人“小狐狸精”!
又见她那弟弟在台下,与那帮狂蜂浪蝶的官二代、富二代们,一起撕心裂肺的喊那“听南姐姐”。
且是花了贴己的大钱,这才问出那女子叫“听南”。
单单这“听南”二字,那三愁先生的《半死桐》诗句“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的愁苦,便在耳边游荡开来,让人不禁泪目。
又听闻,这“听南姐姐”本是那“晓镜先生”妹妹。哇!再看那听南?咦!这身段,这模样,这小眼神,咋就这么顺眼呢?天仙亦不过如此也!
倒是热闹之时,那陆寅便被那穿了一身富商打扮,粘了胡子的周亮给拦下。
二话不说,便拉过来,递了一封拆了“军机”封条的密信与他。
陆寅赶紧接过,看了来文。
言与那周亮道:
“有此人!乃王安平胞弟是也,问他作甚?”
周亮听罢,也是一怔,王安平他且是个熟悉,然这王安禄只是在汝州听过,倒是不曾得见。
然,陆寅又见那密信有言,说这王安禄与龟厌同时到得姑苏,便是心下一怔。口中叫了一声:
“不对!”
且是又将那密信细细的看了一遍,且掐指算了算,便对周亮道:
“此中有蹊跷!”
周亮听罢也是心下一怔,且不知这陆寅口中的“不对”又是何意。
却听那陆寅拿了信,示于他道:
“汴京到姑苏两千余里,水路行船也要五日方可。小家主得急脚递送汴梁一路口信,才知‘家主在姑苏’。便即日乘船前去。然,急脚递从汴梁一路喊到汝州也需一日!”
周亮听罢也是一个掰了指头算来,抬头问了:
“你怎知是一日?”
这话问的那陆寅便是与他一个瞠目,道:
“张呈便是那汝州驿的驿官,驿马脚程,在下亦是略知一二!”
这话说出,倒是让那周亮无言可对,招啊,人家就是干这的,且是抬不了什么杠来。
正在想,却又听陆寅道:
“即便是那王安禄汝州得信当即出发,必也晚一天一夜的才能乘船出发。”
说罢,便又低头思忖了道:
“而且,还的是有船的情况下。然,汝州至姑苏城下水路较之汴京更长。所乘之船亦非官船,补水上粮,换取行牒需码头停靠,且有定时……”
自语过后,便抬头望那周亮,叫了一声:
“督职!这时间上不对,望姑苏城下小心应对!”
听了这话来,那周亮也是一惊,惊慌了句道:
“咱家这就去汝州查验。此人不善!”
说罢,且是转身匆匆而去。
且留下那陆寅独孤一人,担心的张望了愣神。
杨戬得了消息虽是不敢耽搁,却也新官上任,但也是焦头烂额,官司缠身也。
诶?为何如此?倒是因为这内东头在这赈灾之事上拔了头筹,官家赏识,便是派下了知入内内侍省的职差于他。
于是乎,便官升两级,掌宫廷内部侍奉事务。
虽说是升了官品,但这杨戬确实高兴不起来。
只因手中少了内东头供奉这等实差,而且因赈灾之事,惹的朝堂百官殿上殿下弹劾不止也。
这做了好事也要被弹劾麽?
那是一定的,别说做好事,但凡你做了事就会有人说三道四。别人都躺平,就显着你了是吧?
咦?怎会如此?
又怎不会如此?究其原因,亦是个党争使然。
而且,这吕维惦记着这“内东头”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顾及香火,倒是想把那不争气的儿子阉了送去。
不做事便是出不得错,但凡你做了事便也不是个滴水不漏。
强取豪夺姑且不说,这借赈灾之事贪污营私便让你脱不开个关系了。
那,说这杨戬贪没贪?那是一定会贪的,而且,绝对不会少贪了去。
“内东头”毕竟是皇帝的私库,皇帝不说话别人也奈何不得他许多。但,这赈疫的事属于朝廷的职权范围,你不声不响的就给办了,这事你得说清楚吧?征粮筹药也得桩桩件件写个明白吧?不说些个明细,公之于众吧,起码也得有个上奏,形成书面文字吧?
如此倒是着实的让人恶心了一把。
说白了,贪腐固然可恨,但也比素餐其位要强出很多。
此话倒不是为那些贪官翻案,贪腐的话,你总得做出点事情才能掩盖贪腐之事,如此看来倒是比那些道貌岸然隔岸观火的好出许多也。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素餐食禄,也是一种贪。
如今,这内东头供奉管事出缺,如此肥差且是让朝堂野下蠢蠢欲动也。
那文青皇帝倒是还清醒,便是升了杨戬的官,却也没免去他内东头知事的差事。
杨戬也是无奈,便是一个人两头忙,按那陆寅所说回了密信,让急脚递火速送到姑苏城下。一边让周亮派了冰井司的察子去汝州。
但,在这宋朝,信,也不是说到就能到的,即便是急脚递六百里加急,到那姑苏城下童贯手中,且是得个三日之后。
没办法,那会的信息交流就是这么尴尬。
疫情初定,倒是让那医者营地有些不安份,众医者央告了那王安禄请命,入城姑苏。
倒不为了别的,仅是想尽了绵薄之力,为医帅分忧。
说的也是,好不容易来到这姑苏城下,眼见着疫情即将结束,倒是一点力气使不上,整日的在城外配药抓药倒是辜负了连日来的辛苦。别人问了,你去姑苏平疫,都干点什么?
你横不能说,我们就在城下待着,哪也没去。别人也会问上一句,哪你去那干嘛?
于是乎,虽到姑苏,然城未进,且是心下大大的一个不甘。
众医者呜呜泱泱的一顿说来,让那王安禄也是个无奈。况且这事也不归他管。
只得上请了龟厌。别人他也说不上话。找到那旁越?这厮怀疑你还来不及呢,让你入城?想什么呢?
却在龟厌为此事作难之时,见孙伯亮领了两个破衣烂衫的道士来。
那龟厌见了也是个奇怪,怎的还有道士?看来这古寺城下,不仅是茅山来此。
见面起手,见那道士,大概其四五十岁个上下,一个稍显年轻也有个四十的左右。
都是个褴衫破履,白发随便扭了个牛鼻卷,上斜插了一个子午簪。
虽是衣衫褴褛,不修边幅,也不掩两人的道骨仙风。
然见这身风尘,想他那边也没少挨饿。
想罢,便赶紧起身,躬身施礼。
那两个道士,摘了面巾,望龟厌起手道:
“信州龙虎山,张朝阳起手!”
另一个亦是起手报上自家姓名:
“贫道,临江阖皂山葛丹阳,起手!”
听得两人自报了家门,龟厌且是心下一愣,心道,便是三山同在这姑苏城下?倒也不敢慢怠了,赶紧抱拳触额,道:
“茅山龟厌!见过两位师兄。”
然这俩道士听得一声“龟厌”出口,且是个相视一愣,随即,便是个不约而同的再起手触了额头,躬身一个空叩,同声道:
“见过茅山代师!”
咦?这茅山代师的地位很高麽?
且不是一般的高,能代师教徒的地位且也低不到哪去?至少是个宗师级别的。况且,代师教的,且是那茅山的掌门!地位等同于掌教宗师。
龟厌自是不敢受了两人的大礼,赶紧上前扶了,叫了身边的伯亮搬来马扎了。一番烧水上茶。
三人坐定,龟厌便问了:
“两位真人,缘何来此?”
却不想,那张真人却不理他,提了鼻子四处寻来。倒是旁边的丹阳道长笑道:
“代师这里可有酒?”
那龟厌听罢,便觉怠慢,慌忙叫孙伯亮速去提来一坛。
再回头,便见两位道长且是双手捧了酒葫芦,拔了塞子,望那前去取酒的孙伯亮,那叫一个翘首期盼。
且是让那龟厌想起,出来此地亦是一个无酒,嘴里且是淡出个鸟来。幸得旁越即时到来,也是不管不顾,自家先抢了一碗一饮而尽,回想彼时尽管失礼,然也得了一个酣畅淋漓。
想必,这两位真人也没得童贯的偏爱,也只是一个粮食管够,酒没有。且没有那旁越将那军中的好酒不要钱一般的大车大车的拉来。
酒来,那张真人便是抢了个先手,起身扔下酒葫芦一窜而出。口中倒是客气,下手却是个狠毒。且是一把抢过伯亮手中的酒坛,捅开酒封,便是仰头一通的漫灌。
那龟厌也馋酒,见过馋酒的,但也没见过这见酒不要命的,直接抱坛吹啊!
且是三个人看一个,瞠目结舌。
倒是那葛真人先忍不住了,上前扥了张真人的衣角,小声抱怨了道:
“且留一些与我!”
却只见那张真人喉头上下,咕咚咕咚咽酒之声。那葛真人也是个无奈,只能用手接了些个,涂在口中解馋。
看这两位如此,龟厌赶紧推了那孙伯亮小声道:
“怕是一坛不够!”
那孙伯亮见两人这般的喝酒,也是个害怕,慌忙又去拿酒。
片刻,便听得一声惬意之声传来,龟厌再回头,便见两人异位,一个猛灌,一个挨旁边心疼的看了。仿佛,那喝下去的不是酒,是他们的血一般。
见龟厌看来,张真人便拉了拉那嘴不酒坛的葛真人,此时的葛真人且不愿意理他。张真人无奈,便望了龟厌尴尬了笑道:
“让代师见笑了,实在是馋此物久矣!”
见那伯亮道长又提了两坛过来,两人见罢,才算是个安生。于是乎,便又各自拿了酒葫芦,细细的分来。倒是忘记了来此为何?
对呀,就说俩人抢酒喝了,他们俩跑着干嘛来着?
倒是和那些个医者一样,来问啥时候能进城。
龟厌无奈,便叫旁越、济行禅师前来,与两位道长商谈医者入城之事。
那旁越倒是一个干脆,拱手道:
“一切妙先生做主。”
意思就是这就你官大,我们都听你的!
那龟厌刚要推辞,便又见两个道士一个和尚一起望了他点头。
于是乎,这三个道士一个和尚,再加上一个太监,便商量了一个完毕。
一致举手表决,让龟厌先写了信,问了他那城内医帅的爹,等他老人家回复了,再行进城事宜。
况且,前来姑苏的医者也不是这龟厌一个营地,听那两位道长说来,其他城门下也是有个不老少的。
人辛辛苦苦来在这荒郊野地,饿也挨了,罪也受了,寒暑都经过了,你总的让人看一个成果吧?
不过,那旁越这句“一切妙先生做主”且也不知道这厮心里咋想的?
你还想咋的!?
别说这帮医者,就连那童贯心里还巴望着这事呢!
这事,凭他自己也是个拦不住。
进城就进吧。况且,进不进城的,也不是他能说了算。
索性,倒要看看这王禄究竟是个欲意何为!
能做的,也只能多加些小心,着人跟紧了他便是。一个苍首匹夫,何惧哉?
于是乎,这进城之事也成个势必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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